第105章 誓言

明苑一听稍稍有些发懵, 然后她一把抓壮敏的袖子, “师兄，怎么回事？”

明苑和齐霁回玄午山的时候, 齐霁自己无声无息的先回麟台阁。齐霁没有那个本事在御剑的时候还给自己换身衣服，山脚下镇子里卖的衣裳他又看不上眼。偏生女装的模样不能叫人看见，自己先悄悄回去, 等妥当了才出来。

才一个晚上，就出事了？

怀敏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里头具体如何。”

这事还是麟台阁那边来人和他说的，说是请他告诉明苑。

明苑一听，立刻赶过去。麟台阁的茶花开的极盛, 齐霁算是把他能搜罗到的，所有的茶花品种全都搜罗了来。以灵力滋养，盛开到了极致，风一来，花朵摇曳生姿，浓烈的花香也扑面而来。

有小仙童老早就等在山脚下，见着明苑来了, 就立刻道, “师姐你可来了。昨夜里不知道哪个魔门潜伏在阁主居室之外, 想要对阁主不利。结果被阁主一掌就拿下了。”

明苑听着看了小仙童一眼, “是谁知道吗？”

小仙童很诚实的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人被阁主一掌打成重伤, 听赶过去的师兄们说，到那里的时候，腰以下都被冻在冰里，几个人都挪不动。”

明苑一听，下面突然一阵凉爽，明明她都没有那东西了，偏生感受到了一阵被冰镇住的清爽。

她是前阵子给弄得脑子都不清楚了吗？

小仙童领着明苑到了阁楼之外，小仙童毕恭毕敬的禀告，“阁主，仙缈峰的师姐来了。”

话语落下，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开了。

明苑进去，就闻到一股冰雪的味道。

只见着齐霁持着一把竹剪在修建面前的一盆茶花，茶花是她最爱的红瓣金蕊。

齐霁听到她的足音，转头过来看她。

他瞟她一眼，那一眼落到她身上，明苑诡异的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幽怨。

他看了她一眼，回头继续修剪自己面前的那盆茶花。

明苑听着他修剪枝桠和叶子的声响，莫名的有些牙酸，她察觉到齐霁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她等了会，齐霁都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

明苑看了看，她主动上去，“我听说昨夜你遇袭了？”

说着她伸手轻轻扶住他的手肘那里，“怎么样，没事吧？”

她当然是知道他没事，只是嘴上还要问那么几句，来显得自己关心他，一直把他放在心上。

说着，明苑忍不住往他的身上看，她的眼神可要火辣直接的多，熊熊的目光从他的脸上一路烧到他的身上。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衣袍几乎都挡不住她的眼了，几乎能把那几层遮挡给烧个干净，直接就能看到身上。

眼睛在看，手上也不闲着。

“我听说就立刻赶来了，让我看看。”她的看，不是用眼睛，是用手。

手掌顺着手肘而上，顺着广袖慢慢攀爬，厮磨辗转，是别样的引诱。

两人都是面貌绮丽之辈，更何况她还对齐霁有不好直说的心思。现在他这样，明苑自然得抓住各种机会上手。

齐霁手臂一抬，稍稍躲开她的触碰。明苑哪里肯让他就这么跑了，昨天还搂住她的腰，今天就想要离她远点了？

明苑反手一把握住他的手，她看了一眼齐霁手里的竹剪刀，修长纤细的手指一挑，就将竹剪刀挑了下来，挂在手上。

“昨夜你累着了，好好休息，我来就好。”

齐霁轻笑，“你来，你会吗？”

明苑嘴微张，这个修剪花花草草，她的确不会，不但不会，反而只晓得搞破坏。

“你教我呀。”明苑轻笑道。她不在乎齐霁的这点脾气，他更大的脾气都见过了，现在齐霁这点小脾气，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明苑说着不够，还往他的胸口上，轻轻一转。

眉眼流转，万千风情。勾心动魄的，全将人的魂魄往她的眼里勾。

齐霁沉默下来，明苑扶住他的肩膀，见他不说话，她叹口气“你真的没事吧？”

说着她开始光明正大的占齐霁的便宜，吃他的豆腐，手掌从白色外袍滑到了美人骨上，齐霁喜欢着白衣，内袍白色，上面贴一层鲛纱，然后外面还是一层白衣。白色简约，可足够挑人，这样子到别的男人身上，但凡外貌身段有半点不好，都会被放大十分。

偏生齐霁很是适合这一身，一身雪白，也没有见到有任何的不妥，反而还觉得赏心悦目。

“知道是谁派来的？”

明苑一面在他的衣服上拨来画去，她轻声问他。

齐霁把她的手抓住，“你在关心我吗？”

明苑点点头。

齐霁嗤笑，“你就是这样关心我？一来就动手动脚？”

他说着，将掌中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明苑根本不在乎他这话，“各人有各法，怎么可能都一样呢。”她脸皮厚的很，一张嘴什么话，她开口就来。

“你敢说，我这样不是关心你吗？”

齐霁脸上依然沉沉的，看不出多少多少喜怒。明苑却不怕，因为他这样她早就看多了，何况她也没有招惹到他。就算招惹到了，她也有半分给化解。

明苑说着，见他还不说话，竟然还真的露出吃惊的样子，“还不是真的伤到了。”

说着赶紧拉住齐霁的手，伸手去探察他的体内。

齐霁反手一把将她圈在怀里，他紧紧的贴在她身前，就这么将她圈在自己的手臂之间。

“那几个废物，能伤到我？”齐霁低头看她，明苑脸就立刻迎上去，唇若有若无的在他脸上擦过，似乎要亲上去，偏偏又躲了过去。

她向来这样，就和狡猾的狐狸似得。阿襄和她比起来，都只能算得上一只小猫。

“是吗？”明苑故作疑惑不解，她任由自己的腰被他扣住，自己双手在他身上摁来按去的。

“既然没受伤，那刚才为什么不搭理我？”明苑问。

齐霁不答反问，“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明苑下意识的觉察到这话里有些不对。她还是点头，“眼下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齐霁眼底转过一丝失望，被明苑立刻捕捉到。

“昨夜那几个人是谁派来的。你没事就好。”

齐霁两手在她腰上缩紧了些，听到明苑问，他道，“你猜猜？”

明苑眼珠子一转，嘴张了张，“不是魔门就是掌门。”

玄午山有护山大阵，几乎是天生的克制魔门，但也不是所有的魔门都会被阻挡之外，只要实力足够，还是能潜伏进来。例如她当年。

只是有那个实力的魔门，应该不会这么傻乎乎的送上门被齐霁给冻成冰坨吧？

齐霁冲她一笑，他双臂渐渐收紧，将她整个完全的包容在怀里。

“真的没事呀？”明苑的手从他的腰侧穿过去，见缝插针的给自己谋福利。

“我还是得看看才能彻底放心。”明苑诱哄着开口，“要不然你脱了，给我自己看看？”

论没脸没皮，齐霁根本不是明苑的对手，果然明苑察觉到齐霁的躯体僵硬起来。

明苑可不会白白给他清醒过来的机会，立刻上下其手。

摸了几下，她突然说，“你还是要多练一下，我之前的胸肌都比你的大。”

说着，明苑还拍了拍他的胸口。

齐霁这下脸上更僵了，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都这样了，你还……”齐霁到底不如她这样不要脸，嘴里的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

明苑见状，也不继续说了，她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

“其实我知道，那些人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听到你遇袭了，我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你。”

明苑扶住他仰首看他，“你可要一定好好的。”

齐霁低头看她嗅，他伸手在面前的茶花上摘下一朵茶花，轻轻插戴在她的头上。

明苑摸了下，颇感叹道，“现在我戴这个都不好看了。”

“这种话就是要眉眼浓艳的，戴起来才好看，我现在长成这样，清汤寡水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再戴这个，叫人看到就是闹笑话。”

说着，明苑伸手就要把头上的茶花给摘下来。

齐霁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把发髻上的茶花给摘下来。

“苑苑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明苑噗嗤笑出来，她坏心眼的问，“就算在极北之海，我变成了那个样子，你也觉得好看？”

齐霁眼眸动了下，“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明苑长长的咦了一声，她眨眨眼，颇为狐疑的望着他。她示意齐霁放开手，然后绕着齐霁看了一圈，“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齐霁开始不明她说什么，后面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他一把就将人给抓到跟前来，“你想多了，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才……”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还有些羞恼。

“我喜欢你，我只爱你。”

齐霁握住她的腰，急切剖白他的心意。

这些话明苑五十年里都没有听过多少，现在一段时间听了一箩筐，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冒鸡皮疙瘩。

明苑柔柔的嗯了声，她手臂环上他的脖子。

“你能不能回答我个问题？”明苑鼻子亲昵的蹭着他的，开口问。

齐霁点点头，“你说。”

“你……是喜欢我什么？”

明苑犹豫了嗅，将困扰自己多时的疑问问出来。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齐霁爱上的，她曾经一段时间认为齐霁是个受虐狂。可眼下看起来，他也不像呀。

“因为真心。”齐霁低头下来，额头轻轻抵住她，轻声回答。

明苑的心下越发迷惑，他看着她眼里浮现的疑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容里还带着些许得意，像是她身上有什么宝贵的地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他却清楚。

齐霁见着她头上的那朵茶花，觉得插戴的位置不是极好。又抬手给她换了个地方。

年轻少女，浑身上下都是青春活力，再浓的颜色到了她身上也能撑得住。

他调整了好几个位置，最后总算是寻到了一个好位置，心满意足的把花戴上去。

“好了。”他煦声道。

说着他拿出一方镜子递给她，让她自己看看。

明苑又有了当年被他当做活娃娃打扮的阴影，她草草的对着镜子里左右看了看。

“对了，”齐霁在一旁凝视她，“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明苑有些意外，齐霁道，“不是现在你这具身体，而是前生。”

明苑听他问，心下奇怪，不知他问这些到底要做什么，她只是道，“不记得了，我无父无母，根本不记得有父母这东西。”

齐霁面上笑容微顿，明苑看他，“怎么了？”

齐霁摇摇头，“只是觉得，苑苑和我一样都无父无母。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笑了一声，只是听在耳里，有点冰冷。

“那么我以后就做苑苑的亲人，可好？”

明苑心下莫名的泛起一股凉意，若是拒绝，总觉得会有什么她无法应对的情况发生。她顺着齐霁的话点头，“好呀。”

齐霁笑了，广袖里的手缓缓的握起来，手指一点点的收紧，指节随着他的用力逐渐苍白起来。

“苑苑说的话，苑苑要记得。”齐霁清眸浮出缱绻漫波，蛊惑动人，他又道，“苑苑要是记不得也没关系，我都给你记着。”

明苑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下意识的安抚他，“只要我说的，我自然都记得。放心。”

明苑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她的掌心柔软又温暖。

玄午山内因为齐霁的回归变得稳重起来，掌门临走之前，带走了好几个峰主。这么大的动静想要瞒住人不容易，顿时将上下都在猜测，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哪怕无人提起，也颇有些人心惶惶。

齐霁回来的消息传开，顿时浮躁的人心也安定了不少。

齐霁不用做什么，他只要呆在麟台阁，自然就可以坐镇大局。明苑领着阿襄在麟台阁到处走动。

阿襄在萧竹的手里吃了几天的苦头，萧竹和明苑一样，对阿襄那一身皮毛格外喜爱，时不时就揉几下，而且不仅仅自己揉，还会带着其他女弟子一起揉。

一揉就是一整天，一直要到夜里才能消停。

阿襄被女弟子们团团包围住，好可爱的呼声此起彼伏，这些女弟子也不算白揉她，还会带着各种好吃的，阿襄一开始还很高兴，发现了谋生新手段。但几天下来就扛不住了，一身毛都被摸秃了不少。

从女弟子那里逃出来，阿襄嘤嘤嘤的跟在明苑身边，哪里都不肯去了。

明苑走在齐霁身边，齐霁招呼她看这漫山遍野的茶花，“这些茶花都是我这几十年来种的，”

齐霁说着，眼底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羞涩，他手指搭在茶花的枝桠上，引她去看。

明苑看着稀奇，听齐霁那么一说，不禁有些好奇，“几十年？”

“六十年前我就开始种了。”

明苑就笑，斜睨看他，“六十年前？”

齐霁眼眸里有些羞敛，他还是点点头，“其实在六十年前我就开始种了，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明苑闲闲的听着，“的确不知道。毕竟看不着也摸不着。”

她那时候被关着，不见天日的，所见的地方只有禁地的那么一块儿。禁地四周冰雪封了，只有边缘处有那么一点绿色，明苑还记得自己时常看着解闷。

齐霁的脸色有点发白，他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

明苑抬手，“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她不让他说下去，可是齐霁的脸还是白的，明苑见状，过去拉住他的手，“你之前说种了几十年的茶花了？”

齐霁点了点头，他脸色没有太多的好转，不过至少没有刚才的那般苍白了。

“我很早就在种了，你喜欢这个，我就种。只是……”他的话语突然断了。

明苑好奇的看过去，“只是什么？”

“只是那时候我种的不好。”

齐霁说起来，垂眼一笑，“我对侍弄花草并不擅长，而且这些东西娇气的很，稍微有什么不对，就会整个枯萎下去。有时候不管我如何努力，都会凋谢。”

“光是学这个，就花了我不少时间，我在想，等我种好了。才给你看。”

明苑笑了，她抬眼去看这话，花朵娇艳欲滴，“那我看到了。”

她抬头看着这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她瞧见一朵雪白的，指着说了一句想要。然后齐霁毫不犹豫的直接给她摘了过来。

明苑拿着茶花，笑乜他，“你倒也舍得。”

“这漫山遍野的，全都是我为你而植，别说这一朵花。你要我也可以。”齐霁眼里漫漫清波几乎要全数溢出来，全数都给她看。

“要你呀？”明苑持着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茶花香味浓淡不一，她手里这朵香味淡雅，要仔细去嗅。才能品到其中的妙处。

齐霁点头，他两眼盯着她，“要吗？”

明苑捏着花，她上上下下把齐霁给打量了一通，甚至还故意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

齐霁望着她，一颗心如同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他等不及，直接一手直接拉过她。

“罢了，我要你。”

明苑哎哟两声，“你这人还能这样的，”她好看的柳眉都倒竖起来，“刚刚不是问我要不要你么？怎么一下就改主意了？”

齐霁握住她的手腕，手指摩挲着。

“我等不了。”

明苑有些头痛，她看着他等着他。果然又听见齐霁道，“我等太久了。”

他整个把明苑抱在怀里，下巴都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脸颊贴着她的发丝，“我真的等得好久好久，所以我不想等了。”

甚至连她思虑的那一会都等不得。

“你要不要我？”他嘴上这么问，手上却已经是把她给层层圈紧了。

明苑扶着他的手笑的肆意，“你这样可不行呀。”

齐霁靠在她肩膀上，双手依然抓的紧紧的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明苑靠在他身上，“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我么？”

齐霁黑白分明的眼睛稍稍动了动，双手持在她的腹前，他身材修长高大，比她现在要高出不少。

他在她的身后，将她整个笼罩在自己之下。

“想你，”他动了动，冰凉柔软的唇碰到她的发鬓上，“睁眼是你，闭眼是你。心心念念，看朱成碧。”

“我自己都觉得，哪怕真的疯了，那也是极好的。”

平静的话语下是汹涌的情感，明苑安静了下，她放松了躯体，整个的都靠在他的身上，“你这个傻子。”

“那苑苑为什么还要到我身边来？”齐霁拥紧了她，“明知道我可能认不出你来，却还要千辛万苦的到我身边，受我的冷言冷语。”

明苑看着天上，“因为我放心不下你。”

准确说来，是那个天杀的狗逼系统。

她不得不来。

身后的齐霁笑了，笑声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那苑苑心里是不是也有我的？”

“是。”明苑承认的干净利落。

齐霁笑声越发愉悦，“两个傻子。”

明苑仍由自己被抱着，她仰头看到天空闪过几道流光，“你那几个徒弟回来了。”

齐霁动也不动，根本没有半点放开她的意思。

不多时，一只传言鸟飞了过来。齐霁早就和附近的弟子下过命令，不准过来打扰他。若是有事，让传言鸟过来。

传言鸟扑打着翅膀落在枝头上，开了鸟嘴，“阁主，掌门回来了！阁主，掌门来了！”

明苑回头过去，“掌门来找你了，你快去吧。”

齐霁蹙眉，很不满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打扰，“你和我一起去吧。”

明苑不耐烦的叹口气，“还要真要我去啊。”

“他肯定是知道其中内情，到时候一定会向清机真人发难，他这个人，掌门之位是意外落到他头上的，实力不够。在这个上面也是患得患失，疑神疑鬼。你若不去，回头清机真人那里还有些麻烦。”

明苑听了之后，啧了几声。

她跟着齐霁一块动身。她感觉齐霁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齐霁倒也坦荡，“和我一起出现在人前，难道苑苑不想么？”

明苑嗳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在那边准备爬上树抓鸟的阿襄，“悬狸走了！”

阿襄正准备上树，把传言鸟给抓下来。听到明苑这么一句，依依不舍的望了树上的鸟一眼，拖着大尾巴跑过来。

明苑跟着齐霁一块回去，到静室内，正好见着掌门坐在那里，满脸怒容。

齐霁进去，发出的声响立刻让掌门抬头，齐霁一改平日的孤冷，面上柔和，罕见的浑身上下撒发出祥和的气息。

掌门一愣，而后讥讽道，“阁主果然够闲情逸致！让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齐霁眉梢微挑，面上涌出浓厚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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