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悍匪
“正如你所想。”徐东说道。
能在京城这种权利的核心地带,混到九门提督这个位置上,家族的关系是一方面,也跟自己的能力脱不开干系。
他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前段时间太子遇刺的事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徐东赞赏的笑了笑,至少这个李卫不是一个蠢人。
李卫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九门提督府。
“大人,刺客的案子已有了线索,据暗人来报,最近进城的刺客组织有十个,共十三人。其中有八人进城只是浏览了一圈便离开了,剩下的几人还在城中驻留,大刀耍的好的,就只有满月楼的赖茅虹。”
“赖茅虹?”李卫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
属下立马将记录着赖茅虹的全部资料的纸张递给了他,李卫打开手中的信件仔细阅读了起来。
赖茅虹,景阳城人,景阳地处荒漠,长年饱受风沙的侵蚀,同时因为特殊的地质风貌和地理环境的原因,也养就了那里的人豪放不拘的性格,景阳人惯会耍刀,因为要跟隔壁的蛮子马贼搏斗,也要跟荒野沙漠上很多体积庞大的异兽厮杀,所以他们的大刀所蕴含的力量不仅能劈开世界上最坚硬的骨头,甚至连石壁都能一刀斩破。
十年前的赖家,是当地有名的杀猪户,赖茅虹是杀猪匠的儿子,杀猪匠有一把快刀,一刀就能砍断坚硬的牛骨,猪骨和骆驼的骨头。切口整齐,连骨头屑子都不蹦出来一个,赖茅虹年仅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父亲杀猪卖肉,小小的人儿守在只比自己矮了一匝长的猪肉摊上,帮父亲打下手切碎各种动物的骨头。
赖家因为是杀猪匠的缘故,赖茅虹的伙食要比别人家的小朋友好很多,所以赖茅虹从小个子就比同龄孝要高,甚至力气也比一般的成年男人都要大。
当然了,这可能也跟基因遗传有关,毕竟京城里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公贵族们,也是顿顿吃肉,可是他们的力气,连抱自己娘们上炕都歪歪扭扭的,非常吃力。
本来平静安乐的一生,在赖茅虹十二岁某个雨夜被打破,一帮蒙着头巾的悍匪冲进了赖家。
他们手中提着各种武器,武器的矛尖无一例外的都指向赖茅虹的父亲。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躲在这里,让我们兄弟找的好苦,快把《赖氏刀决》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留你全家老小一具全尸。”
冲进屋子里的悍匪好像都认识赖茅虹的父亲,他们逼迫赖茅虹的父亲交出刀决。
成长为半大小子的赖茅虹被父亲挡在身后,他将瑟瑟发抖的母亲搂在怀里,看着父亲宽厚的后背,他单薄的身体也下意识的忍不住颤抖,整个人也被一股惶惶不安的情绪所笼罩。
他人生第一次嗅到了,分离和死亡的味道。
父亲的鲜血洒在他的脸上,犹如打铁匠店铺里那些淬过火后融成液体的岩浆,滚烫的浇注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烫的他的心都开始疼了起来。
接着便是他的母亲,母亲惨烈的哀嚎一声,母亲倒下的身影后面,是一个握着长刀的男人,那个男人脸上挂着狰狞的微笑,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刀尖上滴落,落在地上,溅开,犹如盛开的雪中红梅。凄美,艳丽。
母亲死不瞑目的双眼,还在死死地盯着父亲的方向,不肯合上,张开的手指,随着生命的流逝,无力的垂在了地上。
他惊恐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脑海里竟是那些死去的牛羊,他跟在父亲身后,按照父亲所教授的方法,用一把锋利的刀取走那些牛羊鲜活的生命,然后,又熟悉的将他们开膛破肚。
这样的屠杀场面,他跟在父亲身后做过无数遍,人群将他们围成一个圈,或好奇,或兴奋的看着他和父亲。
他早已经习惯,从而变得麻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此刻他看惯了的鲜血场面,却突然觉得非常的刺目,那些鲜血红通通的颜色,将他的双眼刺得生疼,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
父亲母亲都已经安静的躺在了地上,鲜血汩汩的从他们的伤口中流出来,鲜血还冒着热气,在地上蜿蜒流淌,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一直流到了他的脚下。
他如同被烫到了一般,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那帮悍匪看着他的模样,纷纷大笑了起来。
“小子,你的父母亲都死了,你赶紧将秘籍交出来,大爷们放你一命。”
“就是就是,赶快将我们要的东西拿出来,不然,信不信我杀了你。”一个精瘦的男人,朝他扬了扬手中的两把弯刀,肆虐的笑道。
“孝子,要听大人的话,乖乖的将东西拿出来吧。”
赖茅虹看着他们,一言不发,还很稚嫩的脸庞上,一会哭,一会儿笑,表情极为的诡异。
“大哥,这小子不会是傻了吧?”
赖茅虹癫狂的模样,让这帮悍匪起了怀疑。
“哼!我看他不是傻了,是想要作怪,干脆一刀把他捅了,然后我们自己在屋子里找,糟,这格老子的命可真硬,死到临头了,还不肯将东西交出来。真是该死。”一个很像头领的男人,将手边的桌子暴躁的推倒在地,骂骂咧咧的说道。
“大哥,如果宰了这个小子,找不到东西怎么办。”
“找不到就不要了,又不是什么非常了不得的宝贝,居然还藏着掖着,到死都舍不得拿出来。”头领讥讽的骂骂咧咧的道,看着地上的死人,又不解气的用脚,狠狠的踩了两下,然后转头,对着身边一个短发男子说道,“三子,你上。给这小子把血放了。这小子的眼神我非常的不喜欢,放完了给我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好嘞!大哥,我马上就给你挖出来,让你踩着,当泡泡玩!”
被唤作三子的男人答应了一声,阴笑着朝赖茅虹逼了过来。
他上前一步,赖茅虹就向后退一步,这个男人好像非常的有耐心,像做一场有趣的游戏一般,一步一步的想要将眼前的少年逼上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