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某人胸口闷
“尔西!”外婆取下老花镜,惊喜地看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木尔西说:“孩子,这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木尔西不紧不慢地穿好线,把它递给外婆,极浅一笑,给外婆鞠躬:“前段时间打扰外婆,奶奶让我上门致谢,她一会儿会打电话过来。”
“你奶奶有心了,快坐,快坐!”外婆说着放下手中的针线,去给他泡茶。
他依言坐了下来,但那僵硬的肢体动作,让人一看就是嫌弃这地方简陋,外婆笑容没变,把一盏白瓷杯放在他面前。
“乡下地方就这条件,难为你。”外婆笑眯眯地在他对面坐下来。
“您客气!”木尔西端起茶杯,打开盖,轻泯一口,然后放下。
这时,舒奶奶电话又打进来,两人互相拜了年,舒奶奶知道确定他到了,又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你奶奶太客气,让你大老远来这里给我这老太婆拜年。”外婆客气地说。
“是晚辈应该做的。”他礼貌地回答。
“京都到这里,又是飞机又是火车,太折腾人,你饿了吧,外婆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经外婆一提,他肚子不合适宜地咕噜噜响起来,他难堪地躲过外婆含笑的眼睛。飞机餐吃不惯,下了飞机赶火车,为了能在天黑前赶回景县,到姑妈家后什么也没吃,开着车就来了,这会儿是饿了。
外婆什么也没说,笑呵呵出去了,他端正地坐在椅子,看似平静自若,耳根却慢慢红了,他静静打量着房间,有些模糊的记忆从脑中闪过,却没有清晰地留下来,只是感觉这里很熟悉。
他从小在某一段时间,会在不同的地方清醒,已经习惯了。那天早晨,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他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女人,他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醒来,惊慌之下,他没有特意去看那女人长什么样子,下意识凭着习惯冲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在院里碰到已经起床的外婆,他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他知道应该是这家主人,道谢后匆匆离开。
回到京都,听奶奶说了,他才知道醒来时怀里搂着的女孩应该叫青橙,那位老人就是她的外婆,他没有一丝记忆,奶奶说他在她们家里住了近三个月,心里还是微微起了波澜。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来亲自道谢,正好奶奶催他来拜年,他以此为借口就来了,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碰到她和一个男人牵扯不清,他心里莫名很不舒服,他不知道为什么。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己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到了院里,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声音。
“橙橙,晚饭吃了我再回去。”是那个男人的声音,那声橙橙格外刺耳。
“凌安国,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打回来就赖在我家,今晚回去陪爷爷奶奶!”是那个叫青橙的女人的声音。
厨房,外婆进门,就看到他俩在抖嘴,笑呵呵地说:“你俩别贫嘴,装好辣酱准备晚饭,家里来了客人。”
“客人?谁?”青橙问。
“尔西,打老远从京都赶来拜年。”
青橙听后一滞,怪不得查理躲得那么快,原来真是他来了,他那个时候就到了?
“让尔西一个人坐着,有失礼节,饭我来做,你们年轻有人有共同语言,去陪他坐会儿。”
青橙想了想点头答应,没有让客人独处的道理,把最后一瓶辣酱装完后,脱下围裙,洗了手与凌安国一起去了上房。
进去时,他端坐在长椅上,看到他们进来,极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站了起来。
“木先生请坐。”青橙大方又客气地说,木尔西淡淡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木先生喝茶!”凌安国给茶里添了水,像男主人一样,看到她俩默契的配合,木尔西感到胸很闷。
“木先生太有心了。”青橙客气地说。
“应该的,前段时间多亏你和外婆照顾。”他回答。
“不管气,舒奶奶和我外婆是故交,照顾你是应该的!”青橙淡淡一笑。
“京都来我们村是不容易,飞机转火车,又亲自开车来,确实很辛苦。”凌安国配合着青橙,不知为什么人,他感到来自对方莫名的敌意。
“这位是?”木尔西把目光转向凌安国。
“你好,凌安国,青橙的青梅竹马。”凌安国爽朗一笑,自我介绍,向他伸出手。
木尔西感到有些窒息,眼前男人的笑脸很刺眼,他很不情愿地伸出手,轻轻一握立即放手。
凌安国从小就把所有的话都留给青橙,在外人眼里就是个闷葫芦,此刻面对木尔西,他竟然变得滔滔不绝,每次到无话可说时,都是他发起话题,天南海北地聊,青橙就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直到外婆喊他们吃饭,才结束聊天。
“木先生请,你今天有口福了,外婆做的饭菜在我们这十里八村很出名。”凌安国俨然一个男主人的身份。
“凌先生说的没错,外婆的饭我吃了三个多月,确实无人能及。”木尔西不动神色地夺回主动权。
青橙和外婆盛饭上菜,凌安国把外婆扶过来坐下,他帮着青橙上菜,两人像一对一起生活很久的小夫妻,每一个动作眼神都配合的十分默契。
木尔西目光不受控制,不时看向他们,越看凌安国越不顺眼,他脑子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就像那只讨厌的黄毛,但黄毛是谁?他有些迷茫。就在他失神时,看到凌安国竟然很随意地帮着青橙把一缕头发别在了耳后,她还对他一笑。
木尔西又感到胸口疼,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总感到心里堵的慌,想出去透透气,但又忍不住想看他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样的左右摇摆中,一桌饭菜已经上齐,看着他面前盛饭的碗,脑子里不由闪过一只印着青花图案的碗。
他抬头注意了一个,桌上没那个碗。
“我要用印着青花图案的碗!”他脑子里想着,已不由自己地脱口而出,似乎这种话他说过无数次,但看到大家都盯着他看,表面平静无波,耳朵却悄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