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权相宠妻日常

太子原本还想将受惊的花蕊夫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来。

乍一听到身边的心腹幕僚刻意提醒自己,他的手势顿时落了空,他惊讶地冲着花蕊夫人看过去。

就见花蕊夫人极其自然地回避开来,没有正面接触太子的手臂,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花蕊夫人隔着一道安全的距离,冲着太子微微福身,柔柔地笑道:“殿下不必忧心。”

太子俊眸中逸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关切之色,正要对她安抚几句,就见负责皇宫安全的大内侍卫头领赵庆虎步威严地走了过来。

赵庆低声禀告道:“太子殿下!方才闹事的蒋巡守已经被属下押入大牢伺候!”

太子知道这个大内侍卫头领是父皇身边的信服干将,便假意宽慰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事,蒋荃罪不至死。”

赵庆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地回道:“惊扰太子殿下,就是大罪!”

太子有点不自在,面对赵庆犀利而又似乎能洞穿真相的眼神,太子愈发觉得浑身不得劲,便跟几个心腹幕僚一起离开了。

太子这一走,那些精明的朝廷权贵也似乎嗅到非同一般的味道,便忙不迭地起身告辞,陆陆续续井然有序地退出教坊司会场。

现场只留下楼策和凌霄,还有几个陪客的舞姬。

舞姬们长得貌美如花,身段娇柔,袅娜生姿,她们都是教坊司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加入这个官办机构的。

这些年轻漂亮的舞姬平时除了训练和演出,也同时肩负着发扬大宋国官办舞蹈文化的重任,当然参加宴席的时候,也免不了被那些权贵男人觊觎或者染指。

本朝有很多权贵直接将美貌如花的舞姬纳为小妾,或者赠予友人。

这是一种风流逐色的社会风气,并非朝令夕改的一家之言。

凌霄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楼策,低声问道:“我们也要离开么?”

楼策神色坦然,笑道:“走吧!”

两人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径直穿过大堂,就见花蕊夫人在两个侍女的服侍下,袅袅娜娜地站在回廊里。

她身形萧索,美眸中凝着一抹黯淡而又寂寞的光芒。

看到楼策芝兰玉树地走过来,花蕊夫人秀眉微蹙,用轻灵的嗓音柔声问道:“楼相可否移步一叙?”

楼策正要婉拒,却见凌霄递给他一记暗示的眼神。

楼策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动声色地笑道:“好!”

花蕊夫人屏退左右,带着楼策来到回廊一边六角攒尖的凉亭里。

月色皎洁地洒落下来,给花蕊夫人蒙上一层妩媚勾人的面纱。

锦瑟红牙玉柱筝。抱瓶花近美人行。一杯春酒送娉婷。

笑指粉腮辞薄醉,暗挑丝鬓转柔情。怨红愁绿一声声。

此情此景,若是换成其他男人,早就该被眼前这个倾城之姿的美人勾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

但是……楼策毕竟不是一般男人。

楼策轻咳一声,主动试探道:“夫人找我有何事相询?”

花蕊夫人定定地看了楼策一眼。

不知想到什么,她蓦地眼眶一红,问道:“阿策!你果然变了!你答应过我,将来你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爱上任何其他女人。”

“你今日为何食言?”

楼策耐着性子劝道:“当日我只是为了安慰你,免得你自残了结。今日我遇到让我情难自已的女子,跟她谈婚论嫁,有何不可?”

花蕊夫人惊愕地瞪了楼策一眼:“情难自已?好一个情难自已!”

“我们相识十几年,你从未这般柔情待我!为何是她?”

“为何偏偏是她?”

花蕊夫人就连生气愠怒的时候都是美得惊人,宛若娴花照水。

只可惜,楼策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那是我自己的私事。”

“夫人未免管得太宽了!”

说罢,楼策转身欲走,却见花蕊夫人幽幽地问道:“那位牧将军的爱女是吧?据说陛下早就将她指给二王爷联姻,阿策,你打算祭出什么样的手段,将她抢过来?”

楼策无奈地一笑了之:“这是我自己的事。”

换言之,你管不着。

花蕊夫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策独自离开,然后他回到凌霄身边,带着凌霄一起离开皇城的教坊司。

坐在马车上,凌霄好奇地问道:“那个花蕊夫人,颇得太子钟情,但是方才蒋荃闹事的时候皇帝又派人保住她,莫非她……”

左右逢源,同时勾得两个至尊之人为她倾心?

楼策无奈地笑道:“事实正是如此。不过你放心,花蕊夫人至少还要隐忍十年左右,才能得到她梦寐以求的地位。”

凌霄仔细算算时间,按照前世的剧情,花蕊夫人担任教坊司韶舞,的确经过十几年的蛰伏期,跟太子定情之后并没有直接公布于众。

倒是那个萧明雪,一直被太子殿下拿来当挡箭牌,虽然她的下场也不算差,最终嫁给太子做侧妃,也算是如愿以偿。

凌霄斜倚在靠垫上,清凌凌地笑道:“皇城是非多,就凭花蕊夫人的绝色之姿,恐怕暗中觊觎她的男人多如牛毛。”

楼策赶紧表明心迹,笑道:“我倒是没有那个心思,实话不瞒你,我与花蕊夫人相识多年,若是有意,早就将她带回府中。”

凌霄狐疑地斜睨他一眼:“哦?难道不是你醉心于权术,嫌弃女人是你的拦路石,所以你才迟迟未婚,摆出一副洁身自好的假象?”

楼策顿时有点囧了。

“凌霄,虽然本相一直没有谈婚论嫁,但是本相也是正常的男人。府中没有安排侍妾,只是因为本相爱惜羽翼,不愿让以后明媒正娶的夫人失望而已……”

凌霄忍不住乐了,打趣道:“你倒是未卜先知?假如你未来的夫人不是什么醋坛子,而是鼓励你纳妾呢?”

楼策陡然间欺近一步,将一团如兰如麝的香气喷在凌霄身上。

暗香盈袖,宝珠承光。

“没想到你是如此大度的女人?只是本相不需要那么多女人伺候,有你一人足矣!”

这种敏感的关键时刻,必须摆正态度,坚定自己的立场。

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

万一弄巧成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选择跟你翻脸!

凌霄伸手毫不留情地推开楼策,面无表情地回道:“楼相,有些话别说得太早。”

楼策隐约有点失望,笑道:“你现在还不懂我的心。”

凌霄惊讶地瞪了他一眼。

这时马车顺利抵达将军府,丫鬟菊龄将脚凳摆在马车旁边,凌霄也顾不上跟楼策掰扯,便提起裙裾,潇洒地一跃而下。

看到凌霄头也不回地离开,楼策无奈地轻笑一声,示意马车的车夫继续赶路。

他慵懒地依偎在靠垫上,想起今天晚上太子殿下突然反常的举动,又琢磨了一会儿皇帝的隐晦态度,很快就回到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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