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御医好大的胆子
“顾司。”
西门羽佃朝暗处某个方向冷冷唤道。
顾司的身影应声跳出来，上前拱手跪下，“督主有何吩咐？”
“去把那位沈御医给本座带来。”
“是！”
小路子一脸不安，西门大人找沈御医做什么？难道怀疑那花果茶有问题？天呐，沈御医应该不会给皇上下毒吧……
张御医带着宫女把新熬好的药端来了，“西门大人，这是刚熬好的新药，只是怕皇上喝了又会吐出来……”
西门羽佃垂眸看了一眼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先端进去晾凉一些再给皇上，能进吃进多少是多少。”
他不方便再进去，她见了他……怕又会吐得更厉害。
张御医点点头端着药进去，小路子也忙爬起来跟着进去伺候了。
没了旁人，墨凤玄凑上前来一本正经道:“督主，你注意到没有？小路子刚才说皇上近日总想吃酸的……属下听闻酸儿辣女，这是好征兆。若她腹中是个男孩，老夫人知道了必然会高兴。”
西门羽佃淡淡挑眉，眼底一抹肃杀之气，“别跟本座提她那个肚子。”
墨凤玄:“……”
她又说错什么？
督主一直以来不就只关注关月宁的那个肚子吗？
片刻后，顾司将沈自悠带进了宁静殿外殿。
青衫妙人儿高风峻节，似一个不畏皇权，不染凡尘的遗世上仙，只出于礼貌淡淡地拱了拱手，“见过西门大人。”
西门羽佃正在殿中，坐在一把太师椅之上慢条斯理地饮着茶，闻言，挑眉扫了他一眼，“许久不见，沈御医似乎清减了不少？”
沈自悠微笑平淡，“承蒙西门大人关心，下官很好。”
他眉目如画，气质清绝，但在那位悠然喝着茶的男人面前，却也自觉逊色三分。
西门羽佃清冷的眸子微挑，有种难以言喻的慵懒风情，却也透着令人胆寒的危险意味，薄唇微翘，“本座听说皇上下午喝了沈御医给的茶，现在便呕吐不止，高热不退。沈御医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皇上的茶饮里放不干净的东西。”
他语气微妙，却并无怀疑、试探之意，而是肯定与问罪。
此人倨傲，也极为敏锐睿智，任何动作、端倪都逃不过他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
虽是人臣，也并未坐在那龙椅之上，却有着令人忌惮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
此刻，他唇角虽残着一抹弧度，眼底却已有杀意。
沈自悠却也神色不变，不慌不忙，并不做解释与否认，那双沉静致远的眸子里似早料到了当下这般情况，语调淡淡地，“不知皇上现在如何了？如果可以，且让下官进去看看皇上。”
说着，他便向内殿的方向迈了一步，但被顾司抬臂拦下。
沈自悠回眸看向西门羽佃，眉心轻蹙了下，“西门大人既然认为是下官给皇上的茶里有问题，那也该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下皇上是否能够安好，还得由下官决定。”
从来没人能威胁他，因为他在世间并无软肋。
而今，这个小小的太医竟拿着皇上的安危作威胁，并且还真起了作用。
西门羽佃眸光微沉，默了良久，薄唇冷冷一翻，“让他进去。”
顾司俯首，退身到一旁。
沈自悠凉凉勾了勾唇，而后迈着款款步伐，施施然走进了内殿。
西门羽佃放下茶，起身，跟到内殿门外，步子顿了顿，终究还是停下。
他只是肃然立在门外远远眺望，没有进去，又命道:“凤玄，你进去看着，勿让他乱给皇上用药。”
墨凤玄愣了愣，“……是！”
督主怎么自己不进去？
督主从来进皇上的寝殿都不会有任何犹豫、顾忌，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
内殿之中……
关月宁刚刚把喝下的药又都吐了出来，正有气无力地喘息着，忽而听到床边飘来一句淡淡的男声:
“皇上，感觉如何？”
她侧眸瞥了一眼，见是沈自悠出现在床边……
她微微一怔，精明的眼底闪过一抹恍然，而后，她并未回应什么，只是偏头对一旁的小路子、张御医说道:“张默，小路子，你们先带所有人都出去侯着。”
“是。”
“是！”
张默与小路子俯首之后，带着殿内的几位宫女退了出去。
人都走了，只剩墨凤玄一人站在不远处冷冷盯着他们两个。
关月宁知道墨凤玄是西门羽佃的眼睛，她是支不走的。不过也无所谓，她要说的让墨凤玄听到了也无妨，西门羽佃的人都不带嘴巴。
关月宁稍稍支起身盯着沈自悠，质问道:“……是你给朕下了药？”
沈自悠神情平淡地看着她，承认道:“回皇上，是微臣做的。”
她没想到他竟还是这样坦然得不可思议，皱了皱眉，又问，“为什么？”
“皇上的身体服食过微臣的必死丹药，人虽有幸醒了，但若不将体内余毒素排清，您与腹中胎儿将来都会有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关月宁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这么说，朕还得谢谢你？”
真是谢谢他，差点让她把肠子都吐出来！他大爷的！
沈自悠十分谦虚地俯身拱手，“皇上言重了，微臣不敢承受。”
关月宁:“……”
呵呵，他还真以为自己有功了？
什么排毒不排毒，谁知道这货说的是真是假！
虽然有点后悔今日没杀了这货灭口，但关月宁自知现在她还得指望他的救治，有气无力地问道:“不管你说的什么排毒不排毒的！朕现在难受的很，你务必得想办法让朕不吐了！再吐朕就要休克了！”
休克？
沈自悠不解其意，但也没有表示疑问，只道:“吐和高热都是那余毒发出来了的症状，不过微臣见皇上也吐的差不多了，可先服下这颗药，皇上自会感觉好一些。”
说着，沈自悠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个白瓷药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递给她。
关月宁面色有一瞬犹豫，已经被下过一次药的她不得不防。
但转念一想，这沈自悠若真想害她，下午大可以直接给她下致命的药，实在不必再这样费事。
思及此，关月宁伸手去接了那药丸，不料，却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
墨凤玄从两人中间夺过了那粒药丸，举起来，警惕地闻了闻，又瞪着沈自悠问道:“这是什么药？为什么要给皇上吃？”
沈自悠道:“是止吐平气的好药，能令皇上稍微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