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击老巫婆

江月是知道的,江珍珍喜欢陆岩不是一天两天了,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她爹老早就打算好了,用闺女给儿子换媳妇,陆岩那边没有适龄的姐姐妹妹能换过来,也拿不出聘礼,她爹自然不同意。

若是换了别人,江月说不定还能想办法帮着撮合一下,但以江珍珍的德行,还是算了吧,她配不上忠厚善良的陆岩。

再说江珍珍和陆岩也是表亲,也不合适。

“你什么意思,当着岩表弟的面说清楚!我怎么就不配了,我哪点比你差?”

江珍珍怒指江月,眼睛却盯着陆岩,后面这句正是她一直想问陆岩的。

陆岩这种粗线条的汉子,哪懂女人细腻的心思,他并不知道江珍珍暗恋他,自然也无从回答她的问题。

“我没说自己多好,但你千万别拿自己和我比,没有可比性。”江月悠悠回了句。

“江大丫,你讽刺我!论身材论相貌,我哪样都比你强多了,你个丑八怪,面黄肌瘦的豆芽菜,嫁过人的破……”大丫今个儿屡次跟她犟嘴,江珍珍气恼交加。

“表姐,你怎么骂人呢。都是一家人好好说话,别伤了和气。”陆岩略带惊讶地出声制止。

江珍珍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为了给陆岩留下好印象,她在他面前一直拿捏着。

以前大丫老实温顺,不惹她发火,今天大丫的反常,一下子破了她的功。

她尴尬地笑笑:“我跟大丫闹着玩呢。”

陆岩看了江珍珍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转身对着江月,垂下头,闷声闷气道,“月表妹,你不要我的手帕布,是不是显小了……等我攒攒钱,给你扯块漂亮的花布做褂子,好吗?”

江月暗暗叫苦,该怎么跟他说呢?

她正要开口拒绝,东屋的门咯吱一声响了,江老太端着盆子出来,把浑水倒进天井中的阳沟(排水沟)里。

江老太瞅了瞅面对面站着的江月和陆岩,眉头一皱。

她指着江月,语气不善:“大丫,你过来,奶奶有话跟你说。”

江月大体能猜到这个所谓的奶奶要跟自己说什么,她不找自己,自己还想找她理论理论呢。

“好的。”江月脆声答应了。

江老太回头,温声对陆岩说,“小岩,你先别走,等会儿姥娘也有话嘱咐你。”

江月随着江老太进了西屋,一股酸臭味忽的冲过来,她急忙捂住鼻子,停住脚步。

江老爹中风瘫在炕上半年多了,江老太又是个不爱干净的,懒得给他打扫,屋里扑棱得像猪圈。

江月受不了这味儿,欲要往外退,被江老太一把拉住了胳膊。

“死丫头,嫌脏啊,也不看看你那丑样,这里再脏也比你的名声干净。你从外面回来,没听到大家是怎么议论你的,小贱货,你还有脸出去招摇!从明天开始,给我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不许出屋门半步!”江老太劈头盖脸一通骂。

江月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脏话,是从一个当奶奶的嘴里冒出来的。

她多么恶毒,活脱脱一个老巫婆,可见孙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连猪狗都不如。

她在乎的不是名声,只在乎孙女名声坏了,不值钱了,所以她才如此气急败坏。

她在祖母这个份上,江月本来不想跟她撕破脸皮,可她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月怒视着江老太,毫不客气地反驳:“不是我勾引汉子,是你们把我卖出去,才惹来了别人的流言,与我何干?我昨天差点被你们害死,你不管不问,今天上来就毒骂我。我是小贱货,你是什么?老贱货!”

江老太愕然瞪圆了三角眼,抻紧了面皮,满脸菊花都被扯得变形了。

真是活见鬼了,怂包大丫竟然学会顶嘴了!

片刻的惊讶之后,江老太怒从心头气,反了!不信能反了这黄毛丫头!

江老太用力抓着江月的胳膊,动作熟练地狠狠拧了一把。

江月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老巫婆下手真狠,捏着她的肉打着旋使劲拧。

她受到攻击,总不能不反抗,她胳膊肘猛地向后一捣。

江老太没想到怂包孙女敢反击,没防备之下,被实打实地捣中了,噔噔后退两步。

江月脱离了钳制,撸起袖子一看,细瘦的胳膊上被拧起了一团红紫。

江老太呆了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嚎叫:“救命啊!快来人啊!我要被打死了……”

遇到碰瓷的了,江月冷眼瞧着撒泼耍赖的江老太,愈发厌恶。

陆岩大惊,和江珍珍一前一后冲进来。

“孙女打祖母,天打雷劈!杀千刀的大丫一肘捣在了我心口上,又推倒我老人家。哎呦,痛死我了……”江老太哭天抢地。

陆岩一看急了,顾不上问什么,先上前搀扶外祖母。

“别动!哎呦,骨头断了。小岩,你要替姥娘做主啊,先教训大丫一顿,快!”江老太假哭着,指使陆岩打江月。

陆岩为难摇头:“姥娘,月表妹不可能无缘无故对您动手,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了她两句,她就打我,无论啥情况,孙女打祖母都是犯法的,那叫什么罪来着,对,忤逆罪。你快跑去告诉村正,让他把大丫抓起来,狠狠鞭打一顿。”江老太咬牙切齿。

“家丑不可外扬,别的咱先放一边,我先背您去看大夫。”陆岩好生劝说。

“珍珍你去地里,把你爹和三叔叫回来,用家法处置这大逆不道的东西。”江老太指使不动陆岩,转而吩咐江珍珍。

江珍珍正中下怀,她早就迫不及待要教训大丫了,若不是陆岩在,她一准打着替祖母出气的旗号,扇大丫几巴掌。

她拔腿就要往外跑,被陆岩拦住了。

“表姐,事情还没弄明白,别惊扰了舅舅们,先看看姥娘伤着哪里了。”

江月微微颔首,陆岩平时看着木讷,关键时候还挺会处理事情的,且一直维护她,是个好表哥。

江老太死活不让看,只一个劲地喊痛,假兮兮哭着,光打雷不下雨,一滴眼泪也没挤出来。

拙劣的演技,令江月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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