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自食恶果
此时,少蛛饮着初桃的精血,体内灵气加速运转,准备一会儿冲击六级。
“这般掠夺他人,果真比自己老老实实修行来得痛快得多!”
感受到力量的增长,少蛛心下舒畅,但变故,恰在此时发生。
本来有条不紊的灵气,突然乱了起来,它们聚集在膻中穴,渐渐成团膨胀,只片刻便将周围的经络破坏了不少。
剧痛令得少蛛无法再吸食初桃的精血,只见那漆黑如墨的丑陋蜘蛛掉在了地上,变回瑟缩抽搐的狼狈人形。
“你做了什么!”
少蛛汗如雨下,一双眼球血丝密布,瞪着初桃,一双手极为艰难地伸出来,其上青筋凸起,欲抓住初桃。
奈何初桃此时已靠着树干,徐徐起身,他只抓住了一泥土。
“啊……你做了什么?快说!”
暴怒地问出这一句后,他十指扣住头的两侧,紧紧扣进去的指甲将头皮抓破。
血迹斑斑,滑过那张阴沉的脸,如罗刹一般。
经脉传来的剧痛令他抓狂,他只觉得心跳忽快忽慢,血液也减慢了流动,裸露在外的皮肤因失温而颤抖不已。
更糟糕的是他此刻出气多进气少,窒息的感觉令他惧怕。
初桃也不回答他,撑着将那些梅花镖一一收了回来,夹了一枚在指间,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带了快意,俯首看着在地上翻滚挣扎的少蛛。
少蛛又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颈,发出“嗬嗬”之声,状如疯狗,仍不忘眼带怨恨地盯着初桃。
“就是这枚不起眼的梅花镖,它要了你的命”,她声音轻轻的,听起来很温柔的样子,“若非你手段阴狠,还不会中了我的算计。”
她蹲在少蛛身前,少蛛更是目眦欲裂,一口朝她咬去,她只轻轻一闪,就让他啃了一嘴泥。
“喏,你看”,少女手指纤纤,指着方才那株已经断了生机的竹子,少蛛循着看过去,只见其上扎了一枚梅花镖。
“你尽数剥夺它生机的时候,可知也有报复?”
原来她方才并非错手射出,而是见少蛛不断吸收那株青竹的灵气,已致那青竹生机断绝,她便趁着攻击的间隙,将见血封喉的梅花镖掷了出去。
青竹虽是沉睡,可毕竟也是有灵智的精灵,对这断了自己生机的少蛛又如何不怨?
当下便将梅花镖中的毒液,混着最后的灵气一起注入了少蛛的蛛丝。
而后,少蛛吸食初桃的精血,使其灵气运转加快,加速了见血封喉的毒素发作。
初桃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起身朝那青竹走去。
“即便再弱小的生灵,你若要抹杀,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这代价,少蛛公子满意否?”
她微微扬眉,斜睨着少蛛,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青竹上的梅花镖摘了下来。
这边的少蛛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眼中遗恨犹在,那双眼皮却渐渐变重,将他与这个世界永远隔了去。
最终变成了一只死得不能再死的蜘蛛。
初桃将那株枯竹从泥土中带了出来,只见根系都已干枯萎缩。
她轻叹着抚了抚竹身,指间凝起一缕火苗,将枯竹点了,借着那火,将地上的蜘蛛焚成了一道青烟。
此间恩怨已了,接下来她得寻个安全的地方将体内毒素逼出,恢复体力。
若依少蛛所言,那剩余的妖灵皆心怀不轨,若不尽快恢复,恐这山雨瓢泼,会一并将自己淹了去。
她抬头看着遮天的树冠,卯足了劲儿跃上枝头,借繁密的树叶掩了身形,盘坐在树杈上,将剩余的灵识尽数放了出去,随后开始打坐。
水镜外的沉桦和若枫见状,皆舒了口气。
“没想到小师妹平日里看上去娇憨得很,真下手时,也半点不留情”,若枫颇有些意外。
沉桦却是那次对战后,就知道这小师妹不简单,依旧面色如常。
“我观她用枯竹烧了那少蛛,倒是做得极对我胃口。这一报还一报,分明得很。”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那水镜之上忽然变了一片空白,沉桦见状赶紧捏了个诀令之恢复,但那棵树上,已显然没了初桃的身影。
若枫惊呼:“怎么回事?”
沉桦并不接话,驱使水镜将整座玄山细细看了一遍,皆未寻到初桃影踪。
此时他的眉心轻轻皱起,觉得此事颇为诡异。
他旋身退得离水镜远了些,双手结出一个带着蓝光的印诀,“天地无极,速寻影踪,去!”
随着他一声轻喝,双掌交汇后,捏指而出的蓝光凝成一线朝水镜指去。
那蓝光沿着水镜边缘转了一圈,水镜中的画面随之不断切换,在显现到方才那棵树之后,又化为一片空白。
此时若枫也站不住了,和沉桦再次施展搜索**,一青一蓝两道光汇在一起,令得水镜也发出了刺眼的光。
此时水镜中的搜索已细至毫尖,将每一寸泥土每一棵草木尽数查过了,方才那般空白没有再出现,但仍旧未搜寻到与初桃有关的气息。
沉桦再次将画面定在了那棵古树之上,细细看着,若枫在一旁也随之疑道:“这树灵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榕树,莫不是它将师妹吞了去?”
“不会,这榕树,观之气息尚未苏醒,且这树修为并不很高,不会有这般能力”,沉桦开口否定了若枫的猜测。
两人又引着水镜细细查看了这棵榕树,树干、树枝、树叶,连深埋在地里的树根都未放过,依然没发现什么异象。
奇怪,就在他俩说话的功夫,似有一道极强的法力暂时阻了这水镜,令初桃在他们眼皮底下失去了踪影。
“三师兄,你看这树枝上垂挂着的细线是什么?”
“这是一种地衣类的植物,专靠依附其他树木生长,称之松萝。你问这作甚?”
“三师兄,你真的确定这叫松萝?”
若枫脸上此时已带了些疑惑之色,沉桦看了他一眼,又再度认真看了看那些细线,“状如线,长数尺,全体为细枝,确系松萝无疑。”
“那便是了,小师妹一定是被她掳走了!”
“她?”
“三师兄,你可知道?这松萝,又名女萝。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若枫陷入回忆当中,脸上难得带了几分严肃。
“被薛荔兮带女萝,应该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