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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被更改的天命(中)

殊焱幽幽地说:“因为我不完全信任你,也不相信天命可以被更改,担心……你另有所图。所以,在更改亡灵数目之前,先用你的名字做了尝试。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写上去之后却怎么也抹不掉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没想到……一个名字而已,不仅更改了你的命数,还让天族、神族离心,让妖魔有可乘之机!”

说完,她捂着自己的额头,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之中。

“七嫂——”

夜瑶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我是个半妖,天生如此,并非在死书上加一个名字带来的。相反,是你救了我!正因为那个名字,我今日逃过了灰飞烟灭的劫难,可以作为一个凡人继续活下去!”

天命之事,玄之又玄,各自为政的六界之间竟然互相牵绊。

谁也预料不到,只因为生死簿上多出一个名字,准天后夜瑶就要“消失”,天族和神族的仙道联盟也几乎分崩离析。

殊焱十分动容,勉强微笑着说:“多谢了,瑶儿。谢谢你说这些话,让我宽心。你七哥说过,你是家里最贴心的孩子,一点儿也没错。听话,随庚午回幽冥暂避,待我上天庭处理几件要务,就会带你七哥一起回去见你。”

“嫂嫂知道七哥在哪?我跟你一起去救他!”

夜瑶心绪激动,更不肯独自离开了。

“西海一役,他落到了魔族手上。”殊焱顿了顿,继续道:“暂时……性命无虞,我已经有办法救他。你现在是凡人,法力全无,跟我一起去,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增添麻烦。”

“可是——”夜瑶欲言又止。

眼下这副羸弱的残躯,若要是去打架,她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可是露华心机深沉,魔族又虎视眈眈,嫂嫂纵然是幽冥之主,但其实涉世不深,如果独自去面对那些人,她实在放心不下。

“瑶儿——”

殊焱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人说长兄如父。你既然称我为嫂嫂,今日就乖乖听我的话。我要上九重天与陛下议事,如果被人看见你跟我在一起,整个幽冥都会有麻烦的!”

良久,夜瑶终于点下头,抿了抿苍白嘴唇道:“好,我这就走!麻烦嫂嫂将九殿下送回北辰宫。关于他与妖族交手的事,能隐瞒的话,尽量不要张扬出去。”

“放心——”

殊焱笑了笑,“你这孩子,心思倒是细腻。”

“七嫂,真算起来……你的年纪比我还小一些。叫我‘孩子’好像不大合适。在人间,嫂子若比小姑子年纪小,也得给了‘红喜袋’才能在家托大。”夜瑶稍微一动,疼得龇牙咧嘴。

“那我送你个袋子吧——”

说着,殊焱果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玄色的小布袋。

“我开玩笑的,不是跟嫂嫂讨东西!”

夜瑶直摆手,又疼得一脸苦色。

殊焱失笑,把袋子塞到她手上,“你现在是个凡人,遇到凶一点的怨灵都打不过。这个法器袋叫‘九珍囊’,里头有个小小的灵域,装了些人族法器,是慕容家最出色的铸师所作。左右我也用不上,你拿去装装杂物、应应急也好。”

“那还真是……有点需要。”夜瑶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终于彻底变成走路都费劲的凡人,防身的东西还真不可少。

“尊长授……却之不恭。”她尽量小幅度地行了个礼。

殊焱笑了笑,起身提起地上的玄铁剑交给她,“少年郎身边不是有个无家可归的剑灵吗?我看此剑材质不错,天下罕有的精纯。你先收着,等将来光景太平了,给他铸造一个栖身之所也好。”

“此剑可是……”

夜瑶眼珠一转,立刻住嘴,赶忙把剑收进法器袋。

七星天官已死,剑灵也跟着消散,就算把它还给天族,也要拿去重新熔炼的。天族接受天地生灵的供奉,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法器、兵刃、奇珍异宝,不如自己私吞了,将来给夏禹造一个可以附身的新剑。

“走了——”

交代完事情,殊焱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那边,冥川老人已经抱起仍在昏睡中的白川,迅速追着她腾云而去。

目送着他们远去,庚午大叔拉过夜瑶,把一块温润的墨玉令牌放到她手上,笑呵呵地说:“这是出入幽冥的‘玄阴符’,人间没有法力干扰的地方,只要用它可以自由进入地府。”

“能到哪?”

想起漫长的黄泉路,夜瑶又有些发愁。

伤的这么重,让她走是走不动了,又不好意思让一把年纪的冥川老人来背自己。

“苦着一张脸,愁什么呢?!”

庚午大叔敲了敲她的后脑勺,“当然是……城门外了。”

说着,带着她原地一转。

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站在酆都城门下了。

面前是敞开的城门,身后是茫茫忘川和大排长龙涉水渡河的亡灵。

“嚯,好神气的特权!”夜瑶啧舌道。

四下打望,一切秩序井然,幽冥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仙妖魔三道关系恶化的影响。

自成一统就是好,战火轻易不会烧到这里。

牛头戍卫小跑过来,躬身行礼道:“冥老,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庚午大叔一愣,赶忙客气地回道:“恩主和冥老上天庭了,派老朽带贵客先回来。”

“啊——”

牛头戍卫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只是冥老的一个分身,再看看与他同行的女子,竟然是个活生生的凡人。

气氛瞬间松弛下来,他一拍庚午大叔的肩膀,急吼吼地问:“大麻烦解决了吗?!”

“唉——”

庚午大叔叹了口气,衣袖一挥,“哪那么容易!”

“什么大麻烦?”夜瑶打了个激灵。

“这个……”

庚午大叔瞄了眼牛头戍卫,“那件事,合适说出去吗?”

“我一个看门的,哪知道那么多。”

牛头戍卫嗡声嗡气的回了句,便拖着沉重的镗钯懒洋洋地往回走。

“哎——,你这家伙,这事可是你先提起来的!”

庚午大叔拔腿想去追他,却被一把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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