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掖幽庭内

另一边四皇子王廷也得了相同的消息,急得直拍大腿,想赶着为齐家打抱不平,还是被国舅一把拉住,他才没有造次。

“此时多少人盯着四皇子,四皇子是怕别人抓不住您的把柄,去给人递刀吗?”

四皇子清楚国舅的意思,也为刚才自己的一时鲁莽而懊悔,连忙向国舅赔罪。只是,齐家的冤他是一定要申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待他荣登大宝时,齐家也好,齐雅也好,都由他来救。而此时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能顺利成为太子。便说:“舅舅说的极是,是侄儿鲁莽了。”精明如国舅,多少看得出些四皇子的心思,只不过现下最要紧的是扶助这位羸弱的皇子上位,以保他辅政功臣的地位,以及家族的昌盛,至于别的,只要无伤大雅,都是些小儿女的心思,待四皇子登基后,他有的是机会处置。

另一面,被废去位份的齐雅已经搬去掖幽庭居住了。佩儿自然是跟着她一起去了掖幽庭,而小东子也废了翻功夫在太医院谋了个熬药的差事。

“这就是你们的屋子,自己收拾收拾吧。”一个婆子领着齐雅和佩儿来到一处荒了很久的屋子,推搡着让她们进去。

“多谢姑姑了。”齐雅倒是很知书达理,向那婆子道了谢。

那婆子本来觉得给安排废妃的差事实在是晦气,本是没好气的,见齐雅这样也便不好发作,又多说了两句:“要打水去外面的水井里,到吃饭的时候会有人来叫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奴婢记下了,姑姑慢走。”佩儿连忙也跟着谢了谢。

主仆二人待那婆子走后,才细细打量起这屋子,且不说床铺散乱,遍布蜘蛛网,就连窗子上的纸也是破了的,门也有一处关不严实。这大冷天的,岂不就是要受冻的。佩挤儿见状忙说:“主儿,您先等等,奴婢先把这屋子拾掇拾掇,您在进来。”

“如今你我都是太医院的宫女,我也该动动手才是。”齐雅说着就去扶起桌边散乱的凳子。

佩儿连忙抢下齐雅手里的活,又掏出帕子在那凳子上掸了掸灰尘说:“主儿千万别动手,您好生在这坐着,奴婢收拾一会就完。”

齐雅也不作声,便径自坐下,看着佩儿忙活,只是时不时地宽慰她几句。忙活了大半日,总算屋子收拾出了个样子,勉强能住了。佩儿扶在齐雅的授意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缓过气来才说:“主儿,咱们好歹也是这太医院的宫女,怎么给咱们分了这样的屋子,让人作践。”

“傻丫头,这便是墙倒众人推了。不过,好在咱们还有自己的屋子,不用去跟人挤大通铺呀。”

“还是主儿心宽。”

“哎,只是不知道爹爹和母亲现在如何了。”

佩儿知道自家主最惦记的就是母家,便马上说:“让小东子去打听了,怕是不日便有消息传来。主儿且再耐心等等。”

齐雅知道佩儿办事周到,为今之计除了耐心些,怕是也没别的法子,便也就不再多说。正待主仆二人歇息的时候,门外来了个婆子,冲进门便喊:“两位还当自己是主子,在这受用呢?赶紧过来把今天的衣服洗了。”

佩儿听了生气,过去理论:“我们是太医院的宫女,怎让我们做浣衣局的活计?”

那婆子见佩儿还敢顶嘴,抬手给了佩儿一个巴掌就说:“哪来的小蹄子,还敢跟我撒野,到了这就得听我的,敢和我造次,今晚的饭别吃了,去洗衣服去。再不听话,明天也没得吃。”

齐雅见状连忙过去扶住佩儿说:“姑姑别生气,我们也不过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这就去干活。”说着从包袱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塞在了那婆子手里又说:“以后还请姑姑照顾。”

那婆子垫了垫手里的银子,马上换了副嘴脸,露出点笑模样说:“也不就是非要二位洗衣服,只是上面来人说让二位吃些苦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就只能照办不是。”

齐雅微微一笑道:“姑姑费心了。”

那婆子刚要离开,后又转过身来说:“素闻主儿待人是最和善不过的,只是现如今您落入这步田地,宫里正红的那几位主儿可就。”婆子话说了一半,齐雅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叫佩儿好生送了婆子出去。

待婆子走后,佩儿问道:“可是颜婕妤?”

“不仅是她,许是还有新入宫的几位才人。如此更好,我们便做些她们想看见的事。”说着齐雅便从门外提起了个水桶到井边去打水洗衣服去了。

掖幽庭内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只是没想到这一住便是八年。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正值皇帝六十大寿期间,皇宫内外一片欣欣向荣。谁都不记得都城内曾有个权倾一时的齐家,也没人想起掖幽庭内还有个被誉为大永第一美人的齐雅。

近几日,国舅在四皇子的府邸进进出出好生忙活,累的四皇子直说:“舅舅若是喜欢,就住在侄儿的府里好了,何苦每日都来跑。”

“殿下啊,再过几日就是皇帝做寿的正日子了,到那日您可要好生表现着。皇帝最喜欢皇子仁孝,您是否能被册立为太子就看那日了。虽说舅舅已经多有铺垫,只是关键的时刻还是要靠您啊。”

“我怎不知舅舅苦心,我尽力做就是了。”

另一面的二皇子也并没闲着,他此时借着为皇帝做寿准备礼物的由头到西郊去点兵。账内,只听他与幕僚议论道:“父皇如今有意舍长立幼,我等不可坐以待毙。”

“洪宣大人已经给镇北大将军去信,大将军不日便将赶来,住二皇子一臂之力。”一位幕僚接着说。

“好,父皇寿诞之日,就是我等起兵之时!”二皇子胸有成竹的在账内宣誓着。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竟也传到了齐雅的耳朵里。佩儿是从太医院的一位小太监那听说的,那小太监曾奉命跟着太医到都城中一位武将家中给官眷诊治,听得了武将不得诏令擅自离京的消息。又从别处打探到了西郊猎场近日车马不断,七拼八凑的消息便凑成了一副完整的图。

齐雅想着,这二皇子却也是威风凛凛,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自视过高,部署不见得周全。她都能得了这消息,何况皇帝呢?说不好寿诞之日便是这二皇子的死期呢。只是这消息究竟有没有传到皇帝那,她还是要想办法确认下的,便问:“四皇子可有说今日过来?”

佩儿答:“午饭过后派人来传话了,说是怕是皇帝有吩咐,三更后再来。”

“从欣雅轩带来的香可还有剩余?”

“还有些。”

“晚一点的时候,用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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