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档头救我

要说迟迟为什么会突发奇想的要帮那个刺客,原因有两点。

一是迟迟在想,这样到禁宫之内行刺的人,到底会是个什么身份?

说不定他就是有很多秘密的男主人公,她都穿越了,不可能不以看小说的方式去过生活。

但还有一点就是,比如现在这个局面。

迟迟猛地扑到了曹汀愈的身后,“档头救我,歹人在那儿!”

她劈手一指,正是刚才此刻藏身之所。

就在她开口的一瞬间,曹汀愈已经探身上前。

那此刻没想到迟迟来这一招,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他倒是也没有要拘捕的样子,只是不要命的朝迟迟扑了过来。

似乎就打算要了迟迟的命。

曹汀愈一脚揣在他的胸口,又高声叫了人进来,那刺客很快就被抓走了。

迟迟盯了他一瞬,东厂档头,算是一个小队长。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手。

她立刻就是下了决断。

“档头可是有受伤?”

刚才那歹人扑过来的瞬间,曹汀愈被剑划开了手臂衣裳,但倒也不算要紧。

他往后一避,可是少女的沁香还是迎面就这样扑了过来。

一如刚才她躲在他身后时候,她身上的味道。

曹汀愈重生一次之后,不知道怎么,五感比之前灵敏超了十倍,她身上的味道,更是叫他避无可避。

“奴才没事,主子不必挂心。”

看他表情不太舒服,迟迟往后退了一步,心里默默给他打上标签,“洁癖、生人勿近”

“此间事了,不耽误主子的事儿了,奴才这就告退了。”

东厂的人似乎向来如此,来去匆匆的。

他掀起一阵风,迟迟才突然想起来,还忘了问他的名字。

闹了这一大的动静,边上的静妃也早就被吵醒了。

可这会儿她是安安静静的在床角坐着,或者是刚才的刀光剑影的确吓到她了。

让她双眼都失了焦距,迟迟叹了口气,准备上去安抚她,“母妃,没事了……”

“不是我!不是我啊陛下!真的不是我……”静妃突然痛哭出声,然后立刻抽搐起来。

迟迟吓了一跳,还没见过静妃这样大的反应,她连忙试图去掰正静妃不让她咬到自己的舌头,“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吭”的一声,静妃的抽搐和尖叫都戛然而止,然后软软的倒下了。

迟迟瞪大了双眼,呆呆的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东厂太监竟然是回来了。

他见迟迟吓得发愣,眉毛都没挑一下,“外头落雨了,是否要奴才送主子回去?”

他倒是恭敬。

迟迟往窗外一看,竟是真的下了雨,“怎么好像每次见你,都在下雨?”

曹汀愈面色波澜不惊,“主子说什么,奴才没听懂。”

要么就是忘记上个月的今天,那个被宫女遗忘在亭子里的小公主了,要么就是……

迟迟一笑,“不劳烦档头了,本宫的宫女应该就在外头等着呢……”

要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曹汀愈微微点头,他已是仁至义尽了,自然也就不会多此一举的开口说,他根本就没有在门外看见什么小宫女。

一个小太监塌腰进来,“曹档头,都督回来了。”

曹汀愈的脸色更冷,微微点头,然后朝迟迟行了个礼,转身就步入了雨里。

他身边瞬间有小太监给他撑伞挡雨,春日雨势极凶,偏他似乎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在雨中劈开了一道帘罩一般,急匆匆的离去了。

原来是姓曹。

迟迟含糊的念了念,“小曹子。”

她瘪了瘪嘴,似乎不怎么好听。

时辰已经不早了,再在冷宫耽误下去,只怕是要引来皇后那边人的怀疑的。

迟迟朝门外走去,她这会儿才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个小曹子会特地回来问她一句。

因为皇后给她的宫女,似乎和原本愉妃的宫女并没有什么两样。

一下雨了,就都消失不见了。

但这次她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拒绝了的小曹子自然也就不会给她留把伞。

迟迟在门口坐了下来,想着等一会儿雨停。

她伸手去接屋檐下头的水滴,一下一下的,冰凉刺骨,砸在她如玉的手掌心。

这个身子小一点的时候,她也这样做过。

身边的宫女就会一把把她往里一拉,不让她碰见雨水,“哎哟,五公主,这雨可凉的很,若是你生了病,也不知道太医院愿不愿意来我们这么远的锦阳宫一趟呢。”

话里话外不过就是找她不要没事找事。

迟迟勾了勾唇角,随手取了边上的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

皇后,愉妃,四公主。

她一顿,又把愉妃的名字慢慢涂开,然后树枝只是在皇后两个字上轻点了点。

一阵风刮来,迟迟的眉眼一敛,又恢复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手下东西很快的把写出来的字都划开了,旁人看去她只是在乱涂乱画。

很快就从雨中疾步走过来一群人,打头就是那个皇后分在她院子里的嬷嬷。

“哎哟,五公主,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呀。”

迟迟疑惑的抬头看她,“嬷嬷,你们怎么来了?”

嬷嬷姓陈,是皇后身边纪嬷嬷的小姑子,能屈尊到锦阳宫里头来,她已是觉得十分委屈自己了。

此刻看着迟迟,眼底闪过些许厌恶,“那该死的东西,我回去就把她给打发到慎刑司去,怎么好这么大雨放五公主一人在冷宫呢。”

冷宫忌讳颇多,里头又还卧着静妃,幸亏此刻静妃没发出什么动静。

不然只怕这跟来的小宫女们都要吓的不行。

陈嬷嬷也是个狠人,她直冲冲的就进了冷宫,似乎根本就不怕这里的“不干净。”

她对着迟迟笑了笑,“五公主,咱们赶紧回去吧。”

她顿了顿,语气微微低下来,“陛下传您呢。”

迟迟抬眼看她,连忙站起来,语气急促又惶恐,将一个不受宠的小公主形象演绎的生动形象,“父皇叫我?那,那咱们快点去吧。”

倒春寒早已结束,卷过来的风也总都带着点点温热。

如今一抬眼,就要入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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