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今日,当可定鼎天下归属矣!

第678章

“大可汗……”

“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还能害怕那个小辈能伤我不成?”始毕可汗目光一冷,扫过正欲开口相劝的诸人。

所有人都只能谦卑地垂下了头,以表达对突厥大可汗的臣服与恭顺。

消息很快就传递到了大营之内,而杨谦此刻正站在山岭上,审视着那远处那漫山遍野,连天营帐的突厥大营,以及那五色汇聚到得大营数里外的突厥骑兵。

杨谦也不得不承认,突厥人,的确也有其能够在草原上称雄的本钱,只可惜,始毕可汗你如今的对手是我。

杨谦正在唏嘘感怀之际,收到了始毕可汗要求出营相见的消息。而此刻,在身边的李靖的提醒之下,杨谦看到了突厥那数万五色骑兵之中,驰出了一小队,大约也就是五六百人的骑兵,正缓缓地朝着白登山大营的方向接近。

而在这个时候,那数万突厥骑兵开始拔出武器鬼哭狼嚎一般地嚎叫起来。无数的号角吹揍出来的声音,仿佛犹如千万走兽在一同嘶鸣,惊得白登山中潜藏的鸟雀四散飞遁。

“叫唤得如此嚣张,真不愧是一群不识理教的蛮子。”长孙无忌忍不住哧之以鼻地嘲笑道。“主公,咱们没这必要跟这些突厥蛮子一般见识……”x

杨谦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身边的一干镇抚军将校,洒然一笑,大步开始朝着山下大营行去。x

“既然他始毕可汗这等老朽之徒,都敢亲来见我,我若不去见他,岂不是显得我中原无人?走,随我下山。”

“诺!”李靖等人看着杨谦潇洒从容的背影,不禁激动得满面红光地大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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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毕可汗行进到距离白登山大营约里许之地,白登山大营的营门陡然洞开,从营门之中,驰出了一只衣甲鲜明的精锐。

一水的玄色山文甲,披风血红,手中那一杆杆长槊直指天穹,槊首下方,那三尺红绸带迎风烈烈,虽然他们身下的座骑颜色杂乱。

可是一水的皆是强健而高大的战马,十分神骏,迈着矫健而又威严的步姿缓缓前行。五百匹训练精良的战马,无一嘶鸣,沉默,反而更加的透着危险。

在竖立如林的槊阵中,一杆唐字旗,迎风招展,而在唐字旗前方的那个身影,却显得份外的醒目与耀眼……

“……这家伙就是唐王杨谦吗?,他怎么这副打扮?”对面的始毕可汗一个劲地在那砸嘴,问向身边左右。

被特地叫来陪同的窦建德亦是一脸懵逼地看着那对面队伍最前列,背上仿佛如同孔雀开屏一般的年轻将领。

就看到了那位年轻将军身形昂扬挺拔,一身金光灿烂到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山文重铠,身下则是一匹赤红色的神骏宝马。

手中提着一柄造型极其夸张的青龙偃月刀,最醒目的,则还是他背上插在身后,犹如靠旗般威风凛冽的六把环首长刀。

就在杨谦策马驰出大营,身后的大旗扬起来的一瞬间,李靖突然厉喝一声。“擂鼓,三呼!”

刹时之时,数十面足有人立高的战鼓,被那些袒露着强健上身的力士奋力捶响,震撼人心的鼓声,便是天地都在变色。

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震天战鼓之声,杨谦亦快意地笑了起来,相比起号角声,还是鼓声更加的激昂,更能激励人心士气。

“大唐,万胜!”数万镇抚军将士的怒吼声,仿佛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席卷向面对着白登山大营的突厥大军,生生让呼喝连声的突厥人一滞。

“大唐……”杨谦霍然扭头望去,又听到了第二声,更加的激昂,更加震耳欲聋的山呼海啸之声。

“大唐,万胜!!!”

“大唐……”杨谦眯了眯眼,以拳轻击胸甲,铮然作响。对,我是唐王,那么,大隋之后,大唐必兴。

杨谦亦举起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斜举向天际。天地之间,仿佛只胜下大唐万胜之声,再无其他……

对面的始毕可汗,扭头看向身后边那声势,乃至气势都隐隐被白登山大营的镇抚军压制的突厥健儿,不禁脸色难看地闷哼了一声。

“大可汗,此许微末之争,无妨,最终还是需要靠儿郎们手中的弯刀和弓箭来见证我突厥的豪迈与武勇。”身边的心腹老臣始波罗小声地道。

这番话,亦是让始毕可汗面色转和,至于像窦建德、梁洛仁、薛仁杲、李懋中原北地豪强的代表们,却在心中隐生不祥之感。

以数万兵马的白登山大营,面对兵强马壮的数十万突厥健儿,却如此豪情万丈,如此士气高昂,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镇抚军除了这白登山大营之外,在他处必定潜伏着雄师劲旅,不然焉能有此等旺盛士气?”经过了多日相处,好歹相互之间也算是有了交道的窦建德忍不住小声地朝着梁洛仁道。

梁洛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星子,左右张望,即便身后是二十余万众的突厥健儿,可是他就是觉得心中没底。

“这是自然,只是大可汗想来是不会关心这些的……”

“在我西秦军中,这样的豪勇之士,亦是数不胜数。”唯有那位西秦霸王薛举的亲儿子薛仁杲还在那里跟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李懋吹牛逼。

李懋呵呵不已,却偏不敢得罪这位,大凉国已经在跟西秦军交战,连败数阵,自己此行,正是希望始毕可汗能够给作主,让西秦军停下攻势,也好让大凉国迎得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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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谦策马行进到双方相距百步之后,始毕可汗一抬手,然后在五十名骑兵的簇拥之下继续缓缓前行。

杨谦亦是如此,双方渐渐地接近,而杨谦也详端着这位草原霸主,这位始毕可汗的年纪实际也不算大,怕也就是四十来岁的模样。

只是那副枯槁的面容,还有清瘦的身形,都表示这位草原霸主的身体怕是不怎么样。

堂堂的可汗,这才四十出头就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杨谦恍然记起,历史上,似乎这位始毕可汗似乎也就是这几年呃屁,之后他亲弟弟阿史那·俟利弗设成为处罗可汗。之后另外一位弟弟阿史那·咄苾成为了颉利可汗。

再之后,嗯,颉利可汗被另外一个历史时空的大唐所败,堂堂的突厥可汗,只能够强颜欢笑,在大唐的宫中献舞……

“你便是杨谦?太年轻……”始毕可汗抬手轻抚了抚从金盔边沿垂下的发辫,自己不过人到中年,却已经是华发早生。

而眼前的这位中原才俊,却仍旧是一副年轻到令人有些难以置信的程度,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实在是令行将就木的始毕可汗心中生妒。

听到始毕可汗之言,杨谦呵呵一乐,目光扫过始毕可汗身边的那几个汉人。“尔等何人?”

“???”始毕可汗脸上矜持而双高傲的笑容一僵,你特么嘛意思,故意忽视我这位突厥的大可汗吗?

窦建德等几人感受到了始毕可汗的不悦,此刻可都不愿意多事,纷纷移开了目光。

“原来是一帮无名之辈。”杨谦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这才朝着始毕可汗问道。“你弟弟俟利弗设又或者是咄苾可在此地?”

“他们……你此言何意?你这是在视我这位突厥可汗如无物吗?!”始毕可汗那原本有些苍白的削瘦脸颊此刻已有涨红的趋势。

“突厥,呵呵……”杨谦这个时候似乎才真正地正眼打量起这位突厥的大可汗。“手下败将而已,怎么,难道胜利者还需要向失败者卑躬屈膝?”

“……”始毕可汗,包括一干突厥将领此刻生生给梗的差点吐血。我特么……

好像还真是,上次的雁门之围,就是杨谦,率领着他麾下的镇抚军,先是在太原郡北击败突厥大军,之后又率军追击,再获大胜而还。

这让原本以为虽然不能生擒大隋天子,可好歹也算得圆满收关的突厥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这样的不完美,一直都让始毕可汗梗梗于怀,结果现在,杨谦这货就是特么特地说出来惹人心梗的。

“我不是来跟你逞口舌之争的。”始毕可汗深吸了一口气,早就知晓这家伙才思敏捷,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看一看跟前,这里是数十万突厥健儿,便是城塞,也能够踏平,更别提这样的小小营寨。”

“我怜你颇有才智学识,若是归顺于我。我还可留你一条生路,说不定,还能够让你成为中原诸雄之中的一方霸主。”

就在此时,十数骑从北方而至,冲入了突厥军阵,很快又继续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而还有几名突厥首领亦是一脸仓惶地跟随着向着这边疾行而来。

正在说着话的始毕可汗看清了为首之人,正是自己安排在后方乞伏泊处,作为三弟咄苾的副手,看守乞伏泊大营的哥利达。

冲到了近前的哥利达凑到了始毕可汗身边之后,压抑地在始毕可汗耳边一阵低语。

始毕可汗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又转过了头来,看向杨谦。杨谦脸上仍旧挂着淡然的笑意,内心里边犯起了嘀咕,难道说,是从北边传来的消息?

始毕可汗努力地控制住自己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身躯,勉强不让自己破口大骂对面这个无耻卑鄙的家伙,冰冷而艰涩地问道。

“我最后在问你一遍,降不降?”

打量着始毕可汗努力维持的威严之下的气极败坏,杨谦的心情真可谓是无比的舒爽。“看来,乞伏泊的大营,被我镇抚军偏师所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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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断的号角被吹响,无数的突厥骑兵们都开始朝着白登山大营进逼。此刻,杨谦已然在麾下精骑的掩护之下,退回到了大营之内。

看着几乎精锐尽出的突厥大军,镇抚军将士们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都充满了期待。

伴随着号令声,一辆辆的万钧霹雳车将抛勺安装上,无数接近水缸大小的陶罐为表,里边灌满了火油的火油弹已然都插好了引线……

大营外,那看似平坦而又结实的枯草下方,早就已经布满了无数的大坑,里边扎满了削尖的竹木。

还有三万弓箭手,已然完成了列阵。

随着那白登山顶上的旗帜的挥舞,冉冉升起的狼烟,二十里外的云内城四门大开,无数辆偏厢车列成横排向前推进,后方是三万弓箭手。

东则的五万铁骑,已然开始驱策着麾下的座骑开始向着白登山疾行,东南方向的四万铁骑,亦已经在疾速奔驰……

杨谦立身于白登山大营之内,看着那渐行渐行,开始放开速度疾驰而来的突厥大军。放声大笑起来,今日,当可定鼎天下归属矣!

杨宁亲自领军前行于厢车军阵之中,双目紧张地关注着白登山的方向,一手紧握成拳,一手扶着腰畔宝刀。

李秀宁留下了一万弓骑,正在继续肆虐着乞伏泊的突厥后方大营,而她则亲率剩下的弓骑兵,目标笔直地朝着白登山的方向疾行。

身下的乌骓仿佛通灵一般,放开四蹄,狂奔疾行……

遥远的南方,大魏皇帝李密,此刻正站在东都的北面城墙之上,呆呆地看向北方。

中原的东北方向,率军接管了幽燕之地的来整正立身于涿郡城头之上,看着远处赶来以向唐王殿下朝贺的高句丽使节团。很快,来整就将目光落向了身后,也不知,决定天下大势的那一战,是否已经分出了胜负……

徐世绩、秦琼、所有与杨谦习习相关的人们,仿佛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北方。

而在荥阳郡的荥泽县大泽村内的杨府内,韩氏此刻正满脸无限温柔地揽着谦儿与媳妇所生的长女,看着那张粉雕玉琢的俏脸,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哼着一首童谣哄着她入眠。

一旁,清丽无双,眉眼长开之后,越发地清丽绝伦的长孙无垢,目光痴痴地望着北方的天空。

抬指轻轻地拔弄着身前的古琴,让那悠扬而又溢满思念柔情的琴声,回荡在,依旧宁静而又详和的大泽村杨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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