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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她并没有注意到,喝醉的某人突然睁开了紧闭的眼皮,假装不舒服的蹭了蹭她,高大的身躯不着痕迹的退开了点,大部分重量全都由他自己来支撑。痴迷的凝视她的侧脸,过了一会儿后才闭上。

不过怎样都好,她是他的老婆,是一定会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

装醉的左玺傲,心中如此肯定。

以脚踹开房间的门,骆咏乐踹着粗气把左玺傲弄到床边,松开双手任由左玺傲直直的倒向自己的单人床,某假装喝醉的人眉宇隐约一挑,心中不禁愠怒:这什么床?太硬了,磕得他背痛。

休息了一会,呼吸渐渐平缓下来,骆咏乐坐在床沿边上,替左玺傲脱掉鞋袜,修长的双=腿呈弯曲姿势的窝在床=上。

几分钟之后,她走进浴=室拧了块温热的新毛巾,轻轻的擦拭左玺傲额角和脸上渗出的汗珠。犹豫了几秒之后,又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来回将他的胸前擦得干干净净。

左玺傲心安理得享受她的“服侍”,薄薄的唇角弯出极淡的弧度,心里无声暗忖:她该不会想这么擦一擦就了事吧?虽说这大冬天的,一天不洗澡也没什么,但是他有轻微的洁癖啊,不洗澡他今晚甭想会睡着。

正想假装不舒服的哼一声,却听到她含嗔带怒的嗓音响在耳边。

“酒鬼!以后你要是还敢这么不要命的喝醉,我就不管你……”圆=鼓=鼓的眼睛瞪着睡得安稳的左玺傲,骆咏乐愤愤然的发誓。

看来,今晚是洗澡无望了!

…………

另一边,年华被骆爸骆妈送回了客房,一接触到床,他翻滚几下之后,发出均匀的吐息声。

见状,骆妈示意骆爸别闹出大动静,孩子睡着了,之后,他们两老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房门轻合的细微声响传进耳里,年华睁开紧闭的眼皮,目光空洞的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其实,他没醉!

喝了一瓶白洒和五瓶啤酒,仍是一点醉意都没有。最后,不想看到骆爸骆妈还有她为自己和左玺傲发愁,于是只好假装,喝醉了。

回房之后,看不见她,莫名的想念。

想得,心都痛了……

小乐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年华哥,恐怕不能陪你了!

双脚踩在地上,脑袋晕眩,举步,俊挺的身躯却在这时虚晃了两下。

看来,他的醉酒,也并不是假装。

年华狠狠的甩了甩头,希望能借此让自己清醒一些,此时,听力仍然敏锐的双耳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抬起失了神采的紫瞳,不期然间,年华看到一双担忧心疼又没辄的清眸。

小乐子……

真好,在我临走之前,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年华哥,你起来干什么?快点躺下……”骆咏乐一手撑在自己的腰后,脚步略显急促的走到年华的面前。

她的要求,他向来不懂如何拒绝。

乖乖的躺上床,年华那曾经装满温柔宠溺的紫色眸子,这一刻,有的只是迷茫和令人揪心的痛。

“小乐子……”痴痴的唤她,悦耳缱绻的低音变了调,沙哑的厉害。

修长的右手迟疑的伸出,白净的手掌似是想要确认什么,缓缓的抚上了她温热的脸颊。

真实的温度,细腻的质感,令他爱不释手。

这几月来的痛苦思念,此刻她真的真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伸手就能触碰的地方。

原来,不是他做梦。

骆咏乐呆愣几秒,下意识的想要退离,却在看见年华灰白黯淡的眼神,最后选择了默然。

“小乐子,你真的在……”语调不禁扬高,眉宇往上一挑,阴云密布的俊颜此时已是晴天,无从挑剔的脸孔上正绽放着令人晕眩的笑容。

“我在。”骆咏乐握住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掌,放在被子上,纤手退离,随即又被他一把抓=住。

“别走……”低哑的嗓音中透着受伤的轻=颤,从前自信张扬的眼神不知何时消失,有的只是,令骆咏乐感觉到心疼的颓败。

扯开一个笑脸,骆咏乐轻声的哄道:“我不会走的,小乐子会在这里陪着年华哥,哪都不去……”

闻言,年华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可抓=住她手腕的双手,却依然不肯放松。

…………

在她走后,尾随而至的左玺傲,站在门外,透过微启的房门冷冷的看着房间里正上演的那一幕,周遭的空气都好像冻结成冰,冷心寒骨。

好一副温馨的画面。

他名媒正娶的老婆,正背着他偷会其他的男人,此时正含情脉脉的凝视彼此。

骆咏乐,今晚的你,亲手毁掉了我对你的信任。

眼神越来越冷,嘴边的笑越来越可怖。

左玺傲铁拳紧握,指甲正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湿腻的稠感迅速蔓延。

他竟感觉不到痛……

只因为,有一处,比手上的疼要痛上百倍。

那是,他的心。

是我傻,是我笨,是我太自恃过高……

居然会对你抱有希望,居然以为,你也跟我一样,有一样的感觉。

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蓦地,第一次她看清自己脸孔时的惊愕,从脑海中一闪而中。下一秒,俊颜顿时苍白,如遭雷击。

他现在算是彻底的清楚,他们以前从未谋面,可她却对自己露出那种被吓到的表情。原来,不是他看错,而是因为,他跟年华长了一张差不多的脸。

在祁连山的赛道上,他自己也觉得和年华很像,不是么?还有他的朋友,也都觉得很像,像同一个人。

骆咏乐,既然你有了一起长大的竹马年华哥,那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为何……

闭上沉痛的眼眸,待眼中的伤痛被很好的藏匿之后,左玺傲决绝的转身。

晕黄的街灯照耀下,一辆黑色的宝马像头发了疯的猎豹,风驰电掣的从空无一人的道路上飞快闪过。

…………

待年华睡着之后,骆咏乐才回房。

推开门,单人床=上空无一人,那本该睡得很熟的人早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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