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放长线钓大鱼
接到传召听到乔木南名字的刘茯苓是一路掩饰着激动的跑过来的，若不是进来的时候深呼吸几次压下自己的那么明显的心思，估计不用不猜看就看的出来乔木南是谁了。
陆珏自然是知道皇帝的别有用心，也能猜到他会用刘茯苓来试探自己，若不是自己事先做好了准备，不仅害己还会害人！
“杨为，给乔先生搬把椅子！”做了一切的皇上的表情却是淡淡，好像一切真的只不过是他的好心。若不是他暗暗给了杨为一个眼神暗示，恐怕就更会让所有人相信他的心意！
“奴才明白！”杨为点了点头走下台阶，给守在一旁的太监吩咐了一声，而后直接走到陆珏身边站定，向着他拱了拱手，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更是皇上的用意：“奴才在身边伺候，有何吩咐先生说一声就可以了。”
“那就由劳公公了。”陆珏并没有太过计较，还十分客气的还了一礼。扭头看向颤颤巍巍上前的刘茯苓，客气又疏离的笑了笑：“乔某只不过是偶感风寒，本来早已无大碍，没想到还要辛苦刘太医了！。”
如此疏离的话让刘茯苓放医药箱的手停顿了一下，虽然知道此情此景他不能与自己相认，心里还是不由得酸涩了片刻。
眼神明显得暗淡了几分，抬头冲着陆珏苦笑一下：“能见到先生是我的荣幸，谈何辛苦。你都不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说着说着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听了他这话陆珏心里也是不好受，还好的是经历的多了知道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
他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微微皱起了眉头，那是一副好是意外的表情：“我们认识吗？”
“这里的人没有说吗？”刘茯苓红着眼眶，让人一看就是压抑着情绪的模样，“你和我家少爷，也就是前大理寺卿陆珏，也就是已经薨世的太子很像。他去世四年了，如果他还活着你们见了面一定会说非常像的！请伸出右手。”
“确实长的有几分相像！”坐好后的陆珏，往上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就像讲故事一样的说着：“我有幸几年前与陆大官人见过一面，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先生还真是幸运，能够比我先遇到他！”说着刘茯苓的眉毛不由得拧到了一起，把着脉的手不由得在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难以置信的看着陆珏，声音虽然不大却在颤抖：“不可能，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脉象正常！先生请伸另外一只手！”
他已经确定乔木南就是陆珏，可是这脉象是怎么回事，脉象是不可能改变的，他不相信，所以更要确认！
“好！”能够在看见他陆珏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在外人看来是碍于皇上的面子无奈的同意了。又有几人知道他是甘之如饴！他又撸开左手的袖子伸了过去。
别人也许看不见站在陆珏身边的杨为看的清清楚楚，在他左手的手腕处有一条蜿蜒丑陋的疤痕，他人也许不知道，杨为心里明白，这个就是几年前贪墨案的时候，在大狱里与陆烨见面的时候留下的。
早就有了猜测的事，可真的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杨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具那么像他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那个可真的一点也不像是假的，所有人都检查了，不是易容，是陆珏货真价实的尸体
杨为突变的神情陆珏不是没有看到，看了看被刘茯苓遮掩住的疤痕，不由暗笑一声，千算万算，怎么把它漏了。因为这伤是自己新受得也就没有在意。
却忘记了受伤之时还有好几个人在场！
算不算是失算了呢！
其实陆珏并不担心杨为会不会揭穿自己，因为他知道，杨为这么精明的人，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如今又因为这一条疤，更是确认的准准的。
众目睽睽的他没有选择揭穿自己，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以后也不会偷偷的去揭穿。
到时候皇上会不会信还在其次，他更要考虑自己是不是会不被皇上猜忌是不是别有居心！
那条疤痕杨为知道、陆珏自己更是知道。身为第三人的刘茯苓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这条疤是怎么来的，难过了整整四年，去东陵祭拜了整整四年，他们所祭拜的人却好好的活着！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所有的情绪一触即发再也难以控制了，泪水顺着眼眶落到了衣襟，本来把着脉的手紧紧的攥住了陆珏的手腕，越收越紧。
实在是疼的忍受不了了，陆珏才皱了皱眉头唤了一句：“刘太医，脉象如何？”
这一句话彻底的激醒了刘茯苓，他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慌忙行了一礼：“对不住，失礼了！”而后转过身，往前面走了两步，行了一礼如实回禀：“陛下，乔先生除了偶感风寒之外，脉象一切正常没有其他布。所以说他只是长的与我家少爷相像而已，若是陛下不相信，还请他人诊治确认！”
别看刘茯苓在太医里面算是年轻的，医术却是里面最好的一个，他说了不是那么这个人就不是。
不是皇上不怀疑，而是把明知道的事假装糊涂、充耳不闻而已！他只想再上演一次坐收渔翁之力的渔夫，可就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这次会是输得最惨的一次，也是自己再也不可能重来的一次。
他没有得到的东西，陆珏当政短短几年就获得了，所以他才会获得众心卷土重来，以至于推翻高高在上的皇帝。
这些均是后话了。
如此皇上也就没有再过多计较，甚至比孝王还更快接受了陆珏已经死了四年，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乔木南的这个事实。
“乔先生莫要怪朕，先生慷慨解囊结了京城的燃眉之急，也出进了风头！”中宗说着话锋一转，话中的意思不难听出若有所指，也有几分挑拨的意味：“可是有人眼红啊！三翻四次的朝上进言，说先生如此做是别有居心。更有人说你是为了已薨世的太子复仇而来！太子在世兢兢业业，获得朝臣与百姓的敬仰，朕不想太子背次恶名。所以，才不得不多此一举！”
中宗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在朝的各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知道他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无疑就是想将矛头指向朱禅，暗示所有人皇上是无奈才这样做的，更是想让本来打算做友好邦邻的两个人产生间隙。
朱禅自然也听明白了中宗的意思，这个案子本来就是父子二人之间的较量，他现在说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不就是想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吗！
作为牵扯双方利益的陆珏，更是清楚，
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还是那句话，这高高在上的两个人不起冲突，他的仇如何报。
陆珏是个很会利用人性弱点，更会利用这些弱点搬弄是非让双方产生误会的本事，也成功的在一年前将这两父子的关系越拉越远！
听了皇上说的陆珏挑了挑眉，保持着好整以暇：“皇帝陛下应该知道，事情不管好坏，只要做了，就会有人说三道四Ｊ上是一国之君，管的是天下社稷，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不如就任水自流，何必替草民去斤斤计较呢？”
“先生所言极是！”说着中宗又转了话锋，“先生如此为民着想，不知可有兴趣入朝为官，去造福一方百姓。”
陆珏不由得撇了一下嘴，笑了笑直接拒绝了：“草民恐怕要有负圣恩了，草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所以，造福一方百姓是没有那个能力，还是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他会直接拒绝不仅皇上没有想到，就连朱禅和姜焕也没有想到。
几个人听到陆珏这句话，都不由得先是一愣，再是惊讶。
姜焕更是有些琢磨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不是说要入朝吗？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的把握。
陆珏自然有着自己的打算，这么小小的功劳只能获得一个外放的官职，他没有那个耐心再多等几年了。他要的是在京城，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机会。
中宗做出一个感到十分遗憾的表情：“可惜了，正好赤阳县有个空缺，赤阳是两省交界速来难管，朕看乔先生有真才实学定能胜任！”
“乔生是没有这个才能，却可以向皇上举荐一人，这个人绝对有这个本事！”陆珏没有做到直接一棍子打死，而是放长线钓大鱼，我是不去，可我可以给你举荐人。
这算是一举双得，可以不用自己去，又可以让皇上承了自己这个恩。
更算是皇上的功劳簿上的浓重一笔！
皇帝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存了这么多的弯弯绕，还饶有兴趣的问：“何人？”
“前大理寺的寺丞杨树孝！”
他说了这句话更让人闹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了，众人都知道杨树孝是个被革职的官员，本就不可再用。他让皇上重新启用此人，到底是给自己招祸上身，还是再给皇上解决问题呢！
陆珏看着众人笑了笑继续说，简简单单几句话也算为大家结了疑惑：“第一杨树孝在职期间官评一直很好，第二除了那唯一一次的不良居心，好像并没有什么严重过失，所以皇上自然可以重新录用！重新启用革职官员，这些人自然会对皇上感恩戴德，做起什么事来定会尽心尽力，为皇上所用！”
不管他这句话有多漏洞百出，唯一的好处是说到了皇上的心里！
自中宗被算计的病了以后，朱禅已经撤换了不少中宗手下的人，也在慢慢的架空皇上手中的权利，想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任由他的摆布。
现在好不容易重回朝堂，能为他所用的人本来就是不多。
对于中宗来说，陆珏这个办法自然是绝妙之法！
却没有深想，这是他挖好的一个陷阱，就等着他父子二人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