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下研究院
虽然含糊不清，但是也能勉强听出来，它竟然口吐人言！
刘天策双手的动作僵硬在半空，凶残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不自觉地张大。纪尘枫心头猛然一颤，微微皱眉道：“你是在……说话？”
这个猫科动物喘着粗气，嘴巴张合发出低吼声：“你们……饶了我吧。”
又是一愣，纪尘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重新打量了它一遍。
身长几乎与轿车齐平，纯白色的短毛染着灰尘和黑血，紧闭的双眼流下血泪，长长尖尖的耳朵。长得像猫，又像豹子，可能是猞猁。如果不是这么巨大，其实长得还算挺可爱。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放了你。”纪尘枫语速缓慢，说道。
“好。”它舔了舔嘴里流出的血。
“这个刀咋办？”刘天策转头问道，巨型猫科动物的鲜血已经沿着刀身涌到他的手上，能清晰地闻到血腥味。
纪尘枫摇了摇头，表示先不要有动作。随后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经历了什么？”
“海里，研究院。”它回答，一张口就滴下很多血水。
勉强听明白它说的内容，纪尘枫一怔，随手拍掉一个爬到身上的巨蚁，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听过皇甫这两个字？”
“那里人类，都叫……皇甫。”它的语速很缓慢，发声生硬。
果然是皇甫家族搞的鬼！
纪尘枫咬牙，将狗腿*弯刀摔到地上，骂了一声。
巨型猫科动物吓得向他转过头，四肢紧绷，耳朵向脑后转去。
“没事没事，你走吧。”纪尘枫见状试图安抚这个庞然大物，生怕它再次发狂。
刘天策缓缓拔出唐刀，涌出的鲜血染红整个车后座。这个猫科动物随即转头走掉，在地面流下一串血迹。
纪尘枫拾起狗退弯刀插回腰上皮鞘内，跑回车前座，收拾起背包来。
刘天策没来得及清理唐刀上的血就插回刀鞘，边查看自己左臂的伤势，边问道：“要去大楼里还是旅馆？”
“先看看楼里什么情况。”纪尘枫仰起头望了眼门诊大楼，没什么动静，背上旅行包转身站定道，“你扛着十七号吧。”
刘天策应了一声，扛起它，跟在纪尘枫身后。
围着大楼转了半圈，来到北边升降门的位置，大喊了一声：“有人吗？”
几秒过去，无人应答。
刘天策上前拍击大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甩了甩手，低声嘀咕一句：“这门可真厚实。”
此时纪尘枫隐约听到大门后面传来嘈杂又微弱的人声，打了个噤声手势。
这下两人都听到这个声音，刘天策兴奋道：“有人！”
纪尘枫应声一笑，点点头。
拍打着爬到身上的巨蚁，等了大概有半分钟。杂乱的人声逐渐接近，随后大门缓缓升起。
密密麻麻的腿脚首先映入视野，看起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显然
人数不少。
随着升降门的升起，也看清楚门内的人，大多数是没有明显伤势的百姓，少数是医生护士以及缠着绷带的伤者。
挨个人扫视一遍，看到有的人脸上写满敬佩，有的则是担心，也有不屑，或怀疑……
纪尘枫在人群中看到了虞警官，还有那个给刘天策处理伤口的年轻肖士。
门内的人群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全身皆是细小的伤口，刘天策更是光着膀子，左半边身子沾满尚未凝固的鲜血。
“受伤了吗？”虞警官走上前，担心的声音穿透嘈杂声，传入耳朵。
他随纪尘枫一齐走进门诊大楼，轻轻摇头道：“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虞警官惊诧一下，不过瞬息之间便缓过神，欣慰道：“你们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快处理下伤口，休息休息。”
此时升降门缓缓降下，有几个人在清理趁机钻进门的巨蚁。两人跟在虞警官后面向走廊里走去，周围的人们让开一条道路。
“那个，我想问个问题……你们有人看到我的热点吗？”纪尘枫眉心微皱，对她问道。
“啊，求救那个？”虞警官顿了一下，转头略显尴尬地道。
“对，你给的手机落在旅馆了，我用我的手机开的那个热点。”他点头回答。
“的确是看见了，不过，这些人拦着不让开门。”虞桐琳无奈道。
“特么的，怎么这样……？”刘天策脸色阴沉下来，沉声说道。
纪尘枫低下头凝视地面，摇摇头惋惜道：“人心呀，三百年，变了。”
刘天策注意到，虞警官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是因为害羞，也不是别的，而是惭愧。
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作为这个时代的警察干部，她对于这个时光旅行者说的话惭愧至极，红了脸，低下了头。
纪尘枫同样察觉到虞警官的异状，便转移话题：“对了，你们知道这批东西从哪来的吗？”
“是皇甫家的实验体，国家有关机关已经在交涉了，这次出的问题太严重，应该不可能善了。”虞警官点点头，表情严肃道。
纪尘枫挠挠脸，原本以为从巨猫口中得到不为人知的秘密情报，结果这个情报居然是人尽皆知的。
“据说是海下研究院？”他对虞警官问道。
“对，皇甫家族通过国家认证的，基因工程技术研究院。建立在海下就是为了防止那些生物逃跑，结果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虞警官叹惋道。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一个医生办公室门口，虞警官敲敲门，随后推门进入，却看到里面的秃顶医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笑着摇了摇头，虞警官轻声说道：“忙得太累了，让他睡吧。”
随即带着兄弟两人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转身走进隔壁一个开着门的办公室。
大概一小时，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医生，慢吞吞地给两个人处理了身上的伤
势。
除了两人身上有很多细小的蚁颚割伤，进行简单的消毒处理以外。
刘天策左上臂有四道猫科动物的抓痕，深达两厘米，在清创缝合室内缝合了几十针，注射了破伤风疫苗和狂犬疫苗。而纪尘枫并无大碍。
老大爷医生询问伤口成因，得知他们两人击退一只巨大的猫科动物，听的瞠目结舌，虞警官也是有一点惊诧。
当然，他们也隐瞒了一些不该说的细节。
处理完道了声谢，直接撂给医生两张橘红色五百元大钞。送走虞警官，擦洗掉身上的血液，换上一身干净的才服，找了个病房休息。
纪尘枫坐在病床上，背靠枕头，看着窗外灰黄色的世界，来来往往的蚁群，偶尔窜过的巨型老鼠，巨型猫科犬科动物。
他想着自己身体内的慢性剧毒，计算着发作的时间。越想越没有困意，便在发呆愣神。
听着刘天策的鼾声，他在脑中将这两天的事情梳理一遍，心中愈发不安。
悄悄穿上鞋子，走出病房，他有些东西需要弄明白。
乘坐内置电梯降到一楼，转了几圈才在一个办公室里找到虞警官。她在和几个同事讨论着什么，表情严肃。
几人全部看向开门而入的纪尘枫，他便尴尬地笑笑，说了句“你们忙”，便退出办公室。
在周围逛了一圈，十几分钟后才看到虞警官从这个临时办公室走出来。
纪尘枫快步走上前去，轻声道：“虞警官，你忙吗，我想问你点事儿。”
她摇头道：“不忙，你问吧。”
“嗯……那个研究院是研究什么的？”纪尘枫四下扫了一眼，轻声说道。
虞警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身说道：“跟我来。”随即走进刚刚的办公室。
纪尘枫跟上，轻轻关门。
其他警察都不在，虞警官坐到医生办公桌前，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戴上眼镜，看向穿着才服站在门口有些拘束的男青年，奇怪道：“坐啊，愣着干什么。”
看着他坐到休息椅上，随后心念一动，男青年面前的空中，出现了一个透蓝色的方形屏障，其上镶嵌着透黑色的文字。
“这个……”纪尘枫满脸好奇，伸出右手想触摸蓝色屏障，手指却穿透过去。
虞警官浅笑一声：“这是虚拟成像技术，现在普及的智能眼镜和智能手表的基本功能，可以用脑电波控制。”
他收回右手，轻轻点头道：“和当年科幻片里的差不多。”
“你看下内容吧，皇甫那个研究院的资料。”虞警官点点头。
纪尘枫仔细阅览一遍，内容大意就是，这所基因工程技术研究院建立于五十年前，目的是研究转基因技术以提升作物和畜牧产量及品质。
“那么，蚂蚁、老鼠也在畜牧业的范畴之内？”他感到眼前有重重迷雾，脸色缓缓变冷。
看来，这只是一层伪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