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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一别不见去年人(三)

只是这皇城的夜,注定不平静。

皇宫内,本该是灯火星疏,而此时却被众多火把映照得宛如天明。

“报!”

“不好了皇上!太子殿下不见了!”

“皇上,哪都找不到大皇子。”

“皇上,三皇子也不在寝宫。”

“找!都给我去找!找不到朕拿你们开刀!”皇上一袭龙袍坐在殿前的龙椅上,用手扶着脑袋,有些头疼。这都叫些什么事啊!

“秦汉呢?秦汉去哪了?朕不是命他护着太子吗?”

“回皇上,秦小少爷他被殿下喊去保护鸳鸯小姐回将军府了,现在应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这个鸳鸯,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回家。”夏淮觉得头似乎更疼了些,自登基这几年来,征战南北都没让自己如此心烦过,反而是自己最为宠爱的这个太子,三天两头给自己添麻烦,今天太傅先生告个状,明天武师来告个状,现在又开始玩失踪。夏淮摸了摸眼角的细纹,感觉又得老个十岁。

“唉。”

“皇上可别气坏了龙体。”一旁的皇后娘娘伸手捏了捏夏淮的肩膀,“小渊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城门外,一辆马车往太微山深处驶去。

“吁~”马车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两个穿着华服的男子从马车上抗了一个麻袋下来,丢进树下老奴早已挖好的土坑。

“埋上吧。”其中一个稍高些的男子,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莫让他人见着了。”

“是。”老奴微微弓了弓身子,拿起铲子,便将土坑盖了上。

“三弟,该走了。”那位稍高的男子背过身,坐回了马车上。

“可是皇兄,我总觉得这对太子哥哥太残忍了些。”

“你若心疼你的太子哥哥,便留下来陪他吧,若是不走,你就等被当成凶犯这辈子都待在地牢吧,跟本王走,本王自会保你平安。”夏沂的声音很平静,可这字里行间却带着丝丝威胁。夏池年龄虽小,但还是分得清其中的利与弊,毕竟夏池同夏沂为庶出,可这当哥哥能在这勾心斗角的宫里护着自己这么多年,也必然是有他的本事。

夏池想了想,便与夏沂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明州的方向驶去,一刻不停。

卯初,天边才开始泛白,山间已被露水浸透,太微观的小道士们,早早地开始练起了基本功,只是今日,大家的情绪中隐隐带着些激动。

因为,游白意的房间里传出了些许动静。师父要出门了!师父终于要出门了!游白意的大徒弟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只见,游白意背着一个竹篓从屋里走了出来。

“外头有些亮啊。”游白意用手遮了遮,适应了片刻。游白意微微眯着的下垂眼,配上此刻的动作,有些难以让人联想到这便是太微山上那个传说中的仙人。

“徒儿们!为师下山采个人回来,记得看好你们的大师兄哦,千万别让他烧了这座山哦!”

采个人?师父刚才说了什么?

“是!”不管听没听懂,总之先答应了师父。

待到游白意走远后,他口中的大师兄,也就是鸾清河,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师弟师妹们,我们今儿个吃烤野味吧!二师弟,快去抓几只野鸡野兔回来,三师弟,赶紧地拾柴生火,四师妹,你去找些盐巴,五师弟巴拉巴拉……”鸾清河激动地跳上石墩,这种日子真是千年一遇啊!平日里师父只让吃素斋,可把这刁钻的肚子委屈坏了,今日可终于让我逮着了师父出门!

刚走到山腰的游白意有些头疼,这帮子徒弟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省心。

当太阳终于升上了山头,游白意在一棵大树下站定,从竹篓里掏出一把小铲子,朝着树前的土地挖了起来。只是这挖草药的小铲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给力,游白意挖了一炷香的时间,也只挖出了一小块麻皮布料。

“该买把大点的铲子了。”游白意擦了擦额头的汗,丢了铲子,干脆直接用手挖了起来,“还是用手比较快。”

很快,这埋在底下的麻袋,被游白意整个地刨了出来。他将麻袋里的人放了出来,只见竟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预言只说这人非常金贵,没想到竟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游白意又将麻袋重新埋了回去,“这歹人也真是恶毒,竟将人迷晕就这样埋了起来。真是人心歹毒,人心歹毒呢。”

“好了,该回去了。”游白意将人放进竹篓里,就往山上走去。

“快,大家再收拾收拾!师父马上就要回来了!”鸾清河看着太阳有往西边坠落的倾向,盘算着师父也该回来了,就赶紧招呼着师弟师妹收拾残局。

这不,还未见其人,就闻其声:“徒儿们,为师回来啦,今天你们的大师兄有乖乖听话吗?”

“当然了!”二师兄秋晨踩了踩脚下不知何时被麻绳绑起来的鸾清河微笑,“非常乖,完全没有企图烧山。”

“阿喃,去准备个房间,秋晨,去烧些热水,看见为师篓里的人了吗?还有口气。”游白意匆匆往自己的屋里走,“哦对了,把清河解开,让他去皇城里把花神医绑回来。”

“是。”

鸾清河活动活动肩膀,心想到:这师父带了个什么人回来?这么撩急撩火。

想归想,鸾清河还是运起轻功,往城里赶。

今日个皇城里,可热闹啊,满街的带刀侍卫。

鸾清河随意找了个馄饨摊,坐下:“哎!老板,今儿这街上怎么到处都是皇家侍卫?”

“嘿嘿,客官您有所不知啊,这当今朝上,三位皇子突然消失不见,这其中还有一位太子殿下,那可把皇上给急坏咯。”

“对了,老板,你可知花谷医馆在何处。”鸾清河喝下最后一口汤,问道。

“这您可问对人咯,您在往前走走,那有个悦来客栈,对头就是咯。”

“老板谢啦。”鸾清河在桌上丢下几文钱,便一溜没了影。

“哎!客官!这钱给多了啊……”只是,已经跑远了的鸾清河并没有听到。

悦来客栈,悦来客栈……客栈高挂的灯笼早已映入鸾清河的眼里,找到了!

花谷医馆门口排着长长的队,鸾清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扯开嗓子就喊:“花无谅花神医在不在?”

“这人谁啊,怎么不排队?”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但这丝毫影响不到鸾清河。

“何事?”医馆里的楼梯上,走下一个青年,青丝白衣,如飘仙,年轻的脸庞上,五官精致好看,只是这眉眼间带着些冷峻,让人有些难以接近。

“你就是花神医?”

“是又如何?”

“那便跟我走一趟吧。”说罢,鸾清河扛起花神医,就往屋顶上蹿。

“哎?你干什么?你慢点啊!!”花无谅不敢乱动,只敢用手,不停敲打鸾清河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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