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 拯救独孤
北相独孤延冲撞皇族,判极刑,游街三日发配西罗。
西罗郡,位于倾钥与南诸的交界处,此地因靠近南诸而盛产各种草药,此地我也曾耳闻,当时决定在此开设染坊亦是因此地丰富的草本资源。
南诸盛产花草,虽是以毒闻名,但是治病良药也是多不胜数。各种颜色的花争奇斗艳,为染坊创造了各色花样。
“独孤一家自司马伶驾崩后一直退居幕后,消沉数月,只是近日来又频繁来往于周边各国,他是放不下偌大的权利,然而慕容重华岂是司马伶这般要糊弄的。”
确实,就连称帝数十载的司马卓都不堪相对,司马伶这初生牛犊怎能与之相比。独孤一家虽也是三朝元老,然重华这心思可不是他们能掌控,他们要的无非是重华最在意的东西,他怎可倾身相让?
我轻笑:“只是不知他的家人是否又遭了殃。”独孤延曾派人追杀我,虽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却也是搁在我心头的一根刺。
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天际的浮云。
“慕容重华做事自然是斩草除根,独孤延是踩到了他的痛处,他定是不会给他踹息的机会。”
我不解道:“可是独孤的夫人是大蒙公主,额尔一族会放任自己的族人落得这般下场么?”
“自是如此,”楚玥似早已料到我如此一问,“判刑时额尔公主大闹皇宫,要求见皇帝,只是皇帝未见着,迎接她的只是天牢。”
“那慕容一家均。。。。。。”我心一紧,又是一笔孽债,“他真得越来越让我不懂了。”
手段狠辣、斩草除根,我靠着椅子闭上了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虽然我与慕容一家有着隔阂,可是他的族人确实无辜啊。
“明日游街会经过东郊,若此时士兵被某些事情吸引的话,慕容一家亦可。。。。。。”
楚玥的话提醒了我,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如此大的杀孽,我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我只求我在乎的人不要背负那么大血债。
“你是说。。。。。。”
“交给我吧,我知道丫头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楚玥将一直摆弄的东西交给我,仔细一瞧,原是一张面具,皮质轻巧,还带着一股清香。
“若是丫头想去便带上这张面具。”
易容之术?看着不算清晰的铜镜,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竟如真得一般。
慕容家族上上下下不下百余人,然每个人都手铐脚镣,不时发出呜咽之声,每个人脸颊都刺着罪字。
“就是这里,大家分开行动,记住勿要弄出人命!”楚玥一声下令,树影从中突然闪过许多人影,原来我一直不曾得知裳琴楼的势力,楚玥经营地,却是我无法想象。
“是,主人!”
黑影四散,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官差嚎叫着倒地,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百余人手铐脚镣尽除。
“多谢侠士相救,多谢侠士。。。。。。”我站在树丛中,望着那百余人出去光鲜衣着后的颤微。
原来卑微来得也是这般容易。
“你们走吧,今日只是除了枷锁,但是你们身上的烙印却是无法消除,以后的日子你们好自为之。”楚玥用着隔空传音之术,他自是不会为了这么些小事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多谢侠士,我独孤延无以为报,若以后阁下有何吩咐,我独孤家定当不遗余力相助。”独孤延起身,不愧是一家之主,很快便安抚了众人,正要走。
“瞒着!”挣脱了楚玥,我想停住,可是脚步却脱离了大脑的束缚。
“恩人。。。。。。还有什么吩咐?”他竟是把我当成了楚玥。
即使如此,我也不加解释,平复心情,道:“我今日只想问一句独孤前辈,当日,为何要对慕容夫人出手?”
独孤延一愣,没料到我会问这个,这是个机密,出了当事人,还有谁会知道慕容夫人死前还重过另一种毒?
“哈哈哈——”独孤延大笑,道,“我倒谁会这么好心来救我们,阁下恐怕也是他的部下吧,不过你这么放我们走了,他不会追究么?”
他,自然是重华,我有些好笑,为何牵连到兰馥就是与重华相关呢?
“独孤前辈许是误会什么了,我与他素不相识,但是不代表我和尹庄表小姐不相识,相反,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所以若你不说,今日仍叫你走不出这里!”拔出匕首,对上他。
这把匕首是司马皇家之物,繁杂的皇家图腾喝住了欲狂笑的独孤延。
“你,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要真相。”手再次靠近,匕首已经划过他的皮肤,隐约可见一丝红血丝。
独孤延大叹:“此事并非老夫所为,而是昆仑之人。”
“昆仑?”这已不是第一次听到,只是昆仑到底是何方组织,竟能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
“殇离亦是他们所下,只因慕容夫人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历史轨迹,昆仑的人也曾找过老夫,只是当时她已去了大蒙,我们已经不方便下手罢了。”
我,打乱了历史的轨迹?一瞬间,思绪繁杂,纷纷涌入脑海中,纠缠交结。
“娘,你怎么了?”是独孤绝的声音。
独孤绝,独孤家唯一一个与我交了朋友之人,不过还是个孩子,却要忍受这般痛楚。
额尔公主怎能吃得这般苦,一日游街未果,却已病倒。
“吃下这个,她只是得了风寒,不会有事。”我拍了拍独孤绝的背,才几日,这孩子却消瘦如此,身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
“谢谢姐。。。。。。呃,哥哥。”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分明觉得我很熟悉,可是我这张脸又不曾是他熟悉的任何人,虽然刚从天牢出来,带了一身污垢,却仍掩不去轻灵。
“好好保重,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再见。”我起身,走回藏身树影中,楚玥将我一揽,瞬息间消失在原地。
“你这般为了他,何时才能为自己想想。”回到屋中,我累极,靠着躺椅便昏昏欲睡。
楚玥的叹息声入耳,却是懒得回答,只是抓紧了衣袖。
“也罢,”楚玥长长叹了口气,“债终是要偿,情债更是难还。”
情债难还,可惜我欠下的早已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