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莫名其妙这个词
街边的小吃摊，方亦远要了一些特色小吃，和顾欣然坐在一起。
有顾欣然能开车回去，他要了两瓶烧酒，今天就在这不醉不归吧。
其实心情最不好的人是顾欣然，她来韩国除了参加三店开业蹭了一波热度，再往后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先是与方亦远在车里拥抱被拍下来，柯少宸发布她离婚的消息，成为全网被骂得最惨的人。
然后脚踝骨折处发炎在酒店躺了两天，第三天柯少宸来到韩国和方亦远大吵一架，直到现在，又搅黄了方亦远去参加杂志社的周年宴会。
顾欣然上个星期五到这个星期三，短短的五天时间，方亦远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本来肚子挺饿的，一想到这些突然食不下咽。
顾欣然噘着嘴，看着他吃一口鱼糕喝一口烧酒，好像瞬间老了十岁：“我想好了，如果能买到明天的机票，我先回A市吧。”
听到她这么说，方亦远抬起头：“为什么急着离开？”
“打扰你这么多天，又把你搅得一团糟，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
方亦远无语。
他这两天的确是一团糟，可他一点都不怪顾欣然。
“我不走，柯少宸会一直留在这，他在这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是让我回到A市和他去解决，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
“我不怕被你牵扯，相反你不牵扯我，我才会伤心。”方亦远把一串鱼糕放进顾欣然的碗里，让她多吃一点：“顾欣然你记着，我随时做好了带你远走高飞的准备，不管你有多少麻烦没有解决，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所有的麻烦我都会为你承担。”
“可我还是想自己去解决，做让自己不会后悔的决定。”
方亦远笑了笑，又开始去吃碗里的食物。
这个男人怎么说呢，过亿身价，一身才华，有颜值有担当有能力，可以和她坐在路边摊吃小吃喝烧酒，也可以带她去高档会所吃豪华盛宴。
同样是有钱人，柯少宸却恰恰相反。
按照土话来说，他是世袭的有钱人，富三代甚至是富四代，从小在名门望族长大，很多大少爷的习惯。
而方亦远不同，虽然顾欣然不知道他童年是怎样度过的，可让他真正成为有钱人是他成为设计师之后，不过是不到十年的光景，也更接地气一些。
他们两人究竟谁更优秀，顾欣然并不能比较出来，也没什么可比性，只是和方亦远呆在一起的确会更舒服一些，这一点毋庸置疑。
“上次让你自己做决定，你现在后悔了吗？”方亦远淡淡地开口，没有指责和怪罪的意思，更多的是想让她认清事实。
顾欣然刚想吃一口手里的鱼糕，听他这么说，停下来顿了顿：“说实话，其实我是有些后悔，当初和你离婚后，我应该远走高飞。”
“哦？谁都不想选吗？”
“嗯，就像现在，想着和柯少宸分手，我最想做的是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顾欣然这些话说得很实在，她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哪怕她现在真的和柯少宸分手，她也不会和方亦远在一起。
怎么说呢，大概是怕自己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种想法可能有些自私，但一直被两个男人喜欢，这种感觉其实挺不好受的。
她这次来找方亦远，也是没办法，顾欣然的朋友只有这么多，安景元，何煜，再加上方亦远，身负巨债，长贫难济，安小浠和她关系最好，可最穷的人也是她。
“说点靠谱的，你这想法一点都不实际。”
“为什么？”顾欣然不明白，她想过简单的生活真这么难吗？
“首先我不管柯少宸会不会爽快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反正我是没办法任由你离开我的视线，其次顾氏你打算怎么办？卖了？你舍不得吧，还是要管着，所以你根本离不开A市，再次你欠下这么多人情债，一走了之也不是你的风格，所以老老实实留下来为奴为婢，你呀，这辈子也就到这了。”
“靠，我是卖给你们了还是咋地。”顾欣然不满，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不能有私心一走了之。
方亦远笑着点点头：“你还别说，你真就卖给我们了，你不把自己卖了，先不说别的，你连我的那份人情都还不起。”
之前还说为她做的那些都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又要顾欣然还他人情。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顾欣然把鱼糕塞了满口，让方亦远赶紧吃，她好回去睡觉。
拿着手机看着机票，顾欣然已经下定决心想要回A市。
“我在韩国最多再待上一个月，最快两个星期就能完事，本来想着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看来是没希望了。”方亦远看着顾欣然的手机屏幕，知道她注意已定。
“这段时间我住在你A市的家，你没意见吧？”顾欣然一副理所应该的模样：“就算你有意见也不能拿我怎么办，你又不能赶我走。”
“是，为你马首是瞻，我心甘情愿。”
“我回去问问柯少宸是坐私人飞机来的还是民航，我这穷鬼和乞丐已经没什么两样了。”顾欣然关上手机不想再看机票了，看来看去还是没钱，买机票还得找方亦远借钱，不如搭个顺风车，省点是点。
“靠，你这是想和柯少宸和好了？”方亦远站起来皱着眉看她。
“我可没说。”
“你已经这么想了。”
顾欣然回到酒店，才刚用门卡刷开自己房间的门，下一秒柯少宸从他房间里出来。
方亦远停下动作看了看柯少宸，又看了看发愣的顾欣然，刚想走到顾欣然旁边，谁知她却开口对柯少宸说道：“有话对你说。”
“顾欣然！”方亦远有了些怒气。
“我和他说会话，你早点休息，明天没什么事陪我去南山塔。”顾欣然冲方亦远笑笑，又转过身对柯少宸说：“去你房间吧。”
让步把顾欣然请进房间，柯少宸看了一眼站在房门口的方亦远，默默地把门关上。
如果角色互换，换做是顾欣然走进方亦远的房间，他早就换做一副嘚瑟的嘴脸，故意惹柯少宸生气了。
而柯少宸只是淡淡地关上门。
他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打算后天回A市，你走不走？”顾欣然没有多余的话要对他说，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回答顾欣然的问题，他看见她坐在床上，右手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像很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你去了两个小时的卫生间，最后跑哪去了？”
“你怎么知道？”顾欣然一愣，她没想到柯少宸也知道她迷路的事。
“方亦远给我打电话……”
顾欣然点点头：“迷路了，自己找到警局求助。”
“你说你后天回去？”
“对，你要是也回去并且坐的私人飞机，麻烦顺便捎上我。”
“好。”
顾欣然从床上站起来：“那就这样，晚安。”
好不容易一次单独说话的机会，柯少宸并不想轻易结束，他来首尔的目的虽然达到了，把顾欣然带回首尔，可剩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回到A市后该如何相处，他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以前的事，他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也不是他还有资格去计较的时刻。
“顾欣然，你这次跟我回去后，什么都不要想，我们重新开始。”柯少宸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说的最真诚的话了，卑微到如此地步，求着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呢，我需要一个理由。”
“爱一个人，你告诉我，这需要什么理由？”
爱一个人……
顾欣然笑了。
什么叫爱呢。
难道爱一个人就是带给她无穷无尽的伤害，或者是没完没了的争吵和不信任？
那这样的爱，顾欣然根本要不起。
“柯少宸，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爱一个人最基本的是应该让他感到快乐和幸福，你扪心自问，我们在一起快乐，幸福吗？”
“我已经把我能给你都给你了。”柯少宸说的是真的，他自认为把他能给的，或者她想要的，全部无条件给予她。
还要他怎么样？
顾欣然摇摇头：“所以我觉得咱俩并不合适，你给不了我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你的认知里，把一切都给了我，而我却并不满足，觉得我是个贪心鬼。”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说过，打败我们的永远是相互不信任，除此之外，还有你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想把我掌控在你的手心里。”顾欣然说完，又坐回到床上。
既然他想知道他们的问题所在，顾欣然也不想吝啬，把他看不清的一些东西，或者自认为倔强的理由，全部告诉他。
该怎么说呢，或者从哪说起才好。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多说一些我们的问题所在。”顾欣然见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继续开口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似乎从一开始我们的相识便是一个错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觉，再后来莫名其妙地帮了我，莫名其妙地我成了你没名没分的女人。”
顾欣然用了三个莫名其妙，或许能够形容他们相识的成语只有这一个。
的确很莫名其妙。
“不管你把我当成床伴也好，或者发泄的一个工具，我深知我自己的地位，所以不介意你怎么对我，怎么看我，而现在不同，不管是作为你的女朋友，还是过去作为你的妻子，我们的位置拉平了，这个你不能否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