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未来的路
玄奘被抓了？
西游记这是开始了？
那，那，那大圣爷在哪里呀？没有大圣爷，谁去救师兄啊？
玄萌脑袋里跑马灯一般蹦q出好多条念头。
好在金钱豹缓过来以后，详细说明了一下，玄奘被抓是真的被抓了，但是不是被妖怪抓走的。
小金还拍着胸脯说有他在，长安方圆十里都不会有妖怪敢碰玄奘一个头发。
玄萌想了想，玄奘也没有头发可以被碰啊……
算了，这是他自己曾经挖给小金的坑，就让这种说法过去吧。
玄奘呢，是被官差抓走的。
官差？衙役？等于说是官家让人把玄奘抓走的？
这又是为什么？
玄奘不就是个普普通通最多妖怪吃了可能会长生不老的和尚么？官家抓他做什么？
而且谛音寺和李家关系还算不错吧，李世民当年都能来求药，还把李承乾都放谛音寺里的，总不至于翻脸不认人还抓玄奘吧。
而玄奘也不太可能犯什么事儿啊？遵纪守法，平日里绝对不会惹麻烦的玄奘，到了长安就被抓了？这么神奇的么……
难不成是围观天竺高僧讲座，太过热情太过激动，发生了什么踩踏事件，抗议活动？
就玄奘那性格，也不像是会带头做这种事儿的人啊。
在小金的眼里，故事是这样的。鉴于小金的结巴，让玄萌听得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理顺了。
高僧的讲座没有任何问题，玄奘也好得很。
不过听完讲座，玄奘觉得高僧讲的真的是对啊！而且都是书本上佛经上没有的内容。
天竺高僧波颇还提到，天竺有个他曾经拜过师的高僧叫戒贤，每日都会在那烂陀寺讲授《瑜加论》总摄三乘之说。玄奘之前一直困惑于南北方对于佛法的不同解读，还自学了不少天竺文，研读原版天竺文的佛经。但是这些都没有波颇的讲座那么有用，既然波颇都让玄奘感受到醍醐灌顶一般，那要是能够听到戒贤的讲授，想必就会更贴近我佛的真谛了吧。
于是，玄奘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想要去西行求法，直接探索原本的典籍，从天竺高僧那里学道，再重新翻译带回大唐，这样或许就能够同意全大唐佛教思想的分歧了。
玄奘的想法非常好，他就深情款款言之有理地写了一封陈表交了上去。这个表呢，没一个人敢批准，京兆尹是觉得自己没法开‘出国’凭证，礼部又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先例不敢妄言，中书令房玄龄曾经听说过李世民和谛音寺关系密切，所以最终这陈表弯弯绕绕递给了当今圣上李世民。
李世民一看，玄奘想出国游？
不准。
玄奘再次陈表，说自己自费出国游学，不要国家报销。
李世民还是不准。
这两个人就僵着了。
李世民倒是好心，他因为和空景法师的关系，算是知道点玄奘的‘小毛病’。想旅游嘛，在大唐境内随便游多好啊，干嘛要出国呢？是国外的妖怪没吃的，还是国外的妖怪能听懂他喊饶命？
玄奘那执拗的脾气，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动的。
决心已定的玄奘，留书一封告诉那怕他惹事留在长安帮助他的吴总镖头说了一声，他打算“冒越宪章，私往天竺”。
这下好了嘛，什么凭证都没有的玄奘，徒步走了几千余里，还没出甘肃呢，就被抓了。
这年头旅游可不简单啊，做什么不得有个凭证啊。要是住在荒山野岭也就罢了，想要进驿站，更是得看凭证，知道旅人的身份、原籍、到哪儿去以及为什么去。
玄奘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山路他也不认得的啊，只能沿着官道走，走着走着看到一处茶摊就去喝了点水，谁知道茶摊是驿将（驿站负责人）用来赚点外快的。这下好了嘛，直接免费给送回长安了。
豹豹倒是注意到了玄奘偷溜，他也不敢劝他也不好问，只能在后面偷偷跟着，恐吓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妖怪们。豹豹本来还担心，要是出了甘肃那可就要靠近大妖怪们的地盘了，到时候多来几个妖怪，他不一定守得住玄奘。
看到玄奘被官兵们抓走，豹豹立马就开始狂奔回谛音寺。
“所以不是你跑的比信鸽飞得慢，只是因为你跑的路程远？”玄萌听出重点了。
要是一头对风有点操控能力的豹子精还跑不过一只普通信鸽，那妖怪们就都别修炼了吧。
豹豹为自己的速度正名，然后四肢一摊趴在地上。
“这可怎、怎么办啊，玄奘法师就算是放、放出来，他肯定也还、还是会溜走啊，然后再、再被抓，再溜走……”
“玄萌，”空景法师打开房门走出院子，“你，去一趟长安吧。”
玄萌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笑嘻嘻地站起身，“行啊，我去把师兄给弄出来。”
“西行是玄奘想做以及该做的事情，你去长安，送他西行。”
站在门口的空景法师，脊背挺得笔直，平日里看似有些单薄的身体，隐隐约约有了一点气势，他单手立掌，左手下垂着，手指头上转着手腕上的佛珠串，“送他西行后，你便留在长安吧。”
这一段话中信息量太大，玄萌需要处理一下。
为什么空景法师会知道西行是玄奘必经的道路，难道说自家师父真的和观世音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还有为什么要他留在长安？
“师父，你不会是什么什么佛陀菩萨罗汉转世吧？就想着把师兄送去西行，然后把我赶得远远的，你就可以飞升回佛界了？”玄萌给出了一个他觉得最有可能的猜测。
空景：……
空景不想理会玄萌，并朝着玄萌丢出了一块石头。
玄萌下意识想躲，没人想被一块石头砸着吧，但是突然他感觉到那个石头好像和他有某种奇妙的联系，好像那块石头就一定是他的，好像他要是摔着了那块石头已经会后悔的。
玄萌一把接住了那块有点份量的石头，举高高放低低，转个圈倒个个儿，怎么都没发现这石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刚才他是怎么被这块石头蛊惑硬是要接住的？撞得他胸口生疼啊！
莫非，是个石头成精？
空景不只是给了玄萌一块石头，还在玄萌研究石头的时候，从房里拿出了一个小陶瓷瓶，看着像是精致一些的小酒瓶，还被布包裹着的木头死死地塞住了瓶口。
“这个瓶子，你每天滴三滴在石头上。”
“记住，不可多滴，不可少滴。”
“师父啊，”理科型尚忍不住反驳，“滴这个计量单位实在是太不明确了，又不是有滴管，我能知道一滴的量是多少。”
“用这瓶子倒下来那一大滴和一小滴怎么区别呢？”
空景法师直接给了玄萌一个爆栗。
这位多少年前据说在少林寺学过武功的高僧，总是喜欢在说不清的时候就动手。
玄萌一手抱着石头，一手把小陶瓷瓶揣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低着头捂着被空景法师敲红了的地方，“师父，你真不要我了啊？”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谛音寺，找个没人管你的地方么？”
“师父也不管我啊，我不能带着师父一起走么？”
玄萌是真有点委屈，他从小被空景法师捡回来，就一直和空景法师在一起。即使他是个有上辈子记忆的成年人，这十多年来也足以让他把空景法师当成他的父亲一般。还是那种不怎么管他，偶尔带他玩，带他长见识的那种父亲。
玄奘那种凶巴巴望子成龙的性格就当他是个虎妈吧！
为什么他要离开自己的父亲，还要亲自送走自己的虎妈啊……
“谁出远门还带着师父的啊？”
“我就可以啊！我可以在长安也给师父建一座寺庙，比谛音寺还大，比谛音寺还威武，师父过去当个住持方丈，躺着享福就行了！”
为了把自家师父也忽悠着一起去长安，玄萌都差点立下一个他要创办大唐第一寺庙的flag。
空景拒绝了玄萌，就如同李世民拒绝玄奘那样果断坚决多次。
“放心。”
空景送着玄萌下山，就像是玄萌小的时候带着他上山那样。
那时候为了怕玄萌摔倒，空景一直都是走在玄萌的身后，等着扶一把那个从小就自立的小光头。
而现在，空景也跟在玄萌身后，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没少给自己惹事，也没少给自己带来乐趣的徒弟。
“玄萌啊，去了长安，送走你师兄以后，就偷偷吃点肉吧。”空景叹了口气，“记得避开点人，别让别人发现哈。”
玄萌扭过头，还带着点赌气的小表情看着空景，“师父干嘛这么关心我？都把我赶走了！”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这十几年了，你咋好像没长个儿啊！”
玄萌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养’了他十多年，赶走他的时候还要戳他一下的空景法师。
玄萌理了理包裹，检查了一下那块石头和小陶瓷瓶，用小腿碰了碰打算跟着他走的小金，然后脚下一个踏云步，就踏着轻功飞了出去，远远地还有声音传来。
“师父，您就送到这里吧，未来的路，徒儿自己走！”
此时此刻，东宫崇文殿，李承乾坐在桌前，听着有些瑟瑟发抖的仆人们的汇报。
“这么说，本宫的酗伴就要当长安来了？”
李承乾站起身走了两步，右腿有点坡，走起来并不利索，跪在旁边的仆人连忙双膝跪地膝行了几步跟在旁边。
“那，本宫自然是要去迎接迎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