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说了就后悔了
有些事情总要经历,累了,倦了,就回家来。我们过自己的日子。”
了许多感性又赤诚的话,胡满哑然失笑。
她又板起脸,压低了嗓门,很生气的,“这是你第一次,夜间奔波百里跑回来,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好。”
惊蛰心中所有的愤恨和不满,都被满的话填平。
家,这世上最温暖的词。暖的他心里沉甸甸的,满是感动。孤注一掷的目光如风吹皱的水面,一圈儿一圈儿的荡漾这暖意。
“对了,”胡满从衣裳内侧的兜里拿出几个瓷瓶,,“这是金疮药,”塞到惊蛰手里,摧他赶紧走,又叮嘱他路上心。
惊蛰一步三回头。每次朝后看都能感受到那个人还在,以至于脚步越来越沉,最后他干脆一个闪身隐进树林。
胡满看不到他了,收紧衣裳下了山坡,慢慢的走回去。
她脑子里都是惊蛰的话,想象着他以后可能要面对的情况,想这自己能做些什么,怎么帮他脱离困境。
眺望许久的惊蛰,心里正后悔与她了这许多烦心事。
冲动的把人抱在怀里,他总要有个不被推开的借口,所以了那些话,了就后悔了,把心里的所有情绪表现给她看,惊蛰不觉的那是懦弱,矫情。
想被关心,可又矛盾的怕她伤神。
还有那把木剑,一刀一刀的做了许久,一直带在身上,想等她生辰这送出去。不想错过这一,所以明知道她会担心生气但还是连夜跑了百里回来了。
现在要走了,惊蛰飞身而去。
他留恋,但不害怕离开。一晃眼三过去,楚娉婷按照约定好的,再次坐船到达胡家村。
这中间又下过一场大雨,无论是河道还是水沟,水面都上涨了些许。这可又苦了胡满,彻夜不休的安排人远离危房。
是以楚娉婷就见到一张难过脸,无精打采的,一点也不像她胡满。
打量过她的脸色后,楚娉婷断定:“病了。”
“你一来我啥病都好了。”胡满哑着嗓子,粗声粗气的拉着她往家走。她边走边抱怨,“雨水多了也不好,少了也不好。看吃饭,老爷忒不给面子。”
楚娉婷会意,举目往路经的房子看,皆示墙体斑驳的破旧,还有些房子屋顶塌陷,举目皆是荒芜,怎一个贫穷潦倒撩。
“怪不得你这么急着盖砖窑。”楚娉婷打趣,“也就是你,换成我,早就在这里住不下去了,瞧着这路上,一踩一脚泥,是得好好拾掇拾掇。”
砖窑以成的事儿胡满没透露,只胡乱点头,“人我都已经找好了,一声令下就能开干。就等你的信儿了。”
“呵,”楚娉婷挽住身边的人,侧头看她,“你猜,建盖砖窑场的事情怎么样了。”
胡满收容表情,持重的‘嗯’了声,道,“建造一家官服认可的民营砖窑,对你来不是大事,我更关心的是红砖能不能烧制。”
砖窑既然是官制,做出来的青砖有统一规格,万一以后有人找茬,你烧的红砖欺骗百姓,质量不过关。那事儿可就大了,砖窑厂立马就得关门。
“民营这词用的好,你嘴里总能崩出让人过耳不忘的话,”楚娉婷笑着卖关子,一点儿也不急着告诉她答案。
胡满看她从一见面就笑眯眯的样子,也不急着问,转而不经意般的道“你什么时候回府城?”
楚娉婷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她惆怅一叹道“水泥的事情由我接手,怕是要离开几,至于什么时候回府城,不知道。”
府城的那个大宅子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她不想回去,从很的时候就不喜欢。但是很多的人都喜欢她能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座宅子里,要求她做一个安居于室,三从四德的女子。
“交给底下人去办就是了,”胡满随意接了一句,侧过头朝后看。远远的,后面跟着的几个青年人,都是楚娉婷带来的。
这话到了胡家。
知道楚娉婷这次来是有正事,白氏没拉住来人嘘寒问暖,而是端来了热茶,后带这刘七草跟腊月进了灶房。
胡家众人都在,大宝和二宝立在满身后,胡拴子在角落里坐着。
胡老爹作为在场辈分最高的,被按坐在主位上,还有三个油腻腻的中年人端坐在一旁,胡老爹有点坐立难安,矜持的招呼众人喝茶。
“你上回拿来的茶叶,”胡满倒了热茶递给楚娉婷,她自己也端起茶杯深嗅一口气,浓浓茶香沁人心脾啊!
楚娉婷什么好茶没喝过!随意尝了尝就搁置在一边。
她叫了声“老姜”。对过端坐的一个中年人就站起来,半垂着眼帘,恭恭敬敬的道,“大姐吩咐。”
楚娉婷“把契约拿来。”
老文从怀里内裳暗袋,拿出几张薄薄的纸,双手奉给楚娉婷。
楚娉婷抬抬下巴,那几张纸就转送到胡满手里。
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蝇头楷。
胡满仔细看了,大概意思就是承诺水泥不能透露给第三方,若是透露出去,一切协商好的事宜作废,其中包括胡家在百越制作,出售水泥一家独大的权利。这上面只有约束胡家如何如何,签了这份协议就代表着水泥无偿送给楚家。
接着往下看,是一张官府的文书,相当于千年后的经营许可证,上面真真冠冕堂皇的写为商之道在于强国,不可逃税漏税之类。
这还没完,还有一张关于红砖的契约。是无偿把烧制红砖的技术交给楚家,当然了,这美曰其名合作。只没有注明不能外泄。
用砖窑许可证和在百越一家独大的售卖权,换水泥无偿赠送。这在按照胡满的本意发展,早就思量好的,没什么可犹豫,她把写好的契约递给二宝。盯着第三张纸看了好一会儿。
“红砖烧制,没什么技术可言,懂行的多多少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还要签这个?”胡满问出心里的疑惑,挑挑眉毛示意身旁的人解释一下,这多此一举的举动。
后者调整了一下坐姿,漫不经心的道“得了你这么大个便宜,我当然要有所表示。这张契约便是,到时放出风声就红砖是我楚家掺和聊买卖,百越数得上号的都要给几分薄面,阿猫阿狗不敢触你霉头。”
喝了口茶,楚娉婷接着自己的打算“过段时间你这边进入正规,就从你这儿调借几个人手,我把摊子铺开,我们姐妹大干一场。”
“谢了,”胡满满目笑意,让二宝准备笔墨。转而又回答楚娉婷,“人手与其借不如你找可靠的直接来学。我先推出红砖水泥把胡家村建设一新,就当是试水,看看世人反应,你若是急,先把人手调走也可。”
楚娉婷点头“照你的,我找人来直接学,工钱我出。”
“原材料的供应商也得提前找好,我等会儿把要用的东西写下来给你。”
两人就这契约补充了许多零零碎碎的事。
几个中年人一一记下来,契约重新完善之后胡满才落下大名,彼此加盖私印,公印,这就算完事儿了。
将几个中年人打发走,楚娉婷坐下来与胡满一起在院子里晒阳光。
“我父亲你是妖孽。”
戏谑的声音落进耳中,胡满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到底是没睁开眼,她勾起嘴角笑道,“夸人都这么有特色,不愧是大将军。”
楚娉婷看着她没有丝毫动容的侧颜,心里的好奇又翻涌上来,靠近了轻声问,“哎,你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哪儿来的?”
“老爷给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胡满睁开眼,转着黑漆漆的眼珠子,好笑的看她。
楚娉婷打了她一下,知道撬不开这饶嘴,放弃了,起楚大将军见识到水泥的惊为人,是已经上报朝廷,给高高在上的哪位算了一笔账,主题就是建立一座水泥厂带动的生产力,总要用料,用人不是,光是装卸就能养活一条线上的人。
算下来,一座厂能养活不少百姓,且带动各个行业的发展,将水泥卖出大周,挣其他国的银钱,货币流通。反正楚大将军急需讨好皇帝,大饼怎么好看怎么画。
东拉西扯的了许多,楚娉婷终于发现在门口晃了半的十月。
楚娉婷招手叫十月进来。
“大姐,”十月红这一双眼进来,未语先落泪,期期艾艾的看着楚娉婷。
看看事不关己的胡满,楚娉婷温和的对十月道“你在哭什么?”
“大姐……”十月咬这下唇,整个人都写满了羞怯。
楚娉婷勾唇似笑非笑了一下,晾着十月去问胡满,“这是怎么得了,都哭哭啼啼到你这里了!”
最不待见哭啼的人。这是胡满的臭毛病,接触的久了都知道,连腊月这样的孩儿想哭,见了她也得憋这。
胡满懒得睁眼,有气无力似的道“跟王翦的一点儿破事儿,不知道怎么掺和上的,很久了。”
的嫌弃又难听,十月无地自容,特想捂着她的嘴,又紧张的去看楚娉婷的反正。
混的久了,楚娉婷很能理解她的话风格,一听胡满的意思就知道这事儿她懒得管,又不得不管。
至于王翦跟十月走到一块儿去了,楚娉婷还真不知道,饶有兴趣的盯着十月看,她心,胡家饶外貌似乎都是百里挑一的出类拔萃,十月这个女子也是,有张不错的脸蛋儿。
“你跟王翦是怎么回事儿?”楚娉婷拉住十月八卦。
十月要是不知道这是个机会,那就是个傻子了。
羞羞答答又直白的把跟王翦的事儿个通透。最后哭着,“前几日那王大姑又找到我,问我考虑的怎么样,我家老爷子直接把人打走了。王翦他……他也没在过来。大姐,你,你帮帮我吧,都知道我跟他有私情,不嫁给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胡满斜眼冷瞪,为十月自我作践的思想感到可悲。
第000章
拉媒保牵这种事情,楚娉婷没有做过,沉吟片刻让十月先回去。
十月哪里肯走,苦苦哀求道:“大姐,您就帮帮我吧,王家是您的下人,干什么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帮帮我吧,求你了。”
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哭的甚是凄惨。楚娉婷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对哭哭啼啼的女子也头疼的很,温和的劝慰道:“王家是我楚家家将没错,但也并非是下人。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温声细语的劝慰,总是让伤心之人进一步蹬鼻子上脸。无论什么十月也听不进去,只苦苦哀求着,一点女儿家的矜持也不见了。
楚娉婷求助的看向胡满。
后者回以一个活该的眼神,让你八卦。
“行了,”胡满高声呵斥着,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写着满脸的不耐烦道,“再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王家这辈子也别想踏进胡家村一步。”
十月顿时吓得收声,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哀怨。
冷眼看着她,胡满让人滚蛋,“趁我没有发火之前回去,不要在私底下去见王家的人。”
若不是家里这边教着哄着,十月早就顶不族骗答应那个王大姑做王家侧室,对于有一个这么拎不清的妹子,胡满还能有好气?她早就不乐意管了。这会儿若不是家里人都不在,哪能让十月丢人现眼。
话已经得这样难听,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哀求楚娉婷的十月呆不下去了,她捂着脸哭着跑出去。
“猜到王家人不会轻易开口答应,我才没有应了十月,”楚娉婷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管这件事。“成亲一辈子的事,我不了解,没轻易答应。倒是你大哥,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家里有什么打算没有?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姑娘,家世品性都配得上冬至。”
大宝满打满算,今年17岁整。在这个时代都能当爹了。但胡满可没觉得自家大哥到了该成亲的时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解释道,“我大哥到现在还只是一个白身,没得委屈了人家姑娘,过几年再亲事不迟。”
起人生大事来,两个人都是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话题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