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可不敢当你娘

这日抽功夫把挺着肚子喂鸡的董氏叫到跟前,白氏问她“你的脸又肿成这样,就没啥特别的感觉?”

董氏捂着脸,目光幽幽的道“娘,我说出怕吓到你。”

“你说,我这辈子啥都经历过,啥事儿还能把我吓到。”

白氏说的大气,心里已经在打鼓了。

董氏没有及时就说,而是朝东屋的窗户处看了一眼,然后拉着白氏走到强光直射的墙根底下。

“你这是干啥?神神秘秘的,”白氏也朝四周围看,当初大儿媳妇生孩子用的南厢房,现在看着竟然觉的心里怵得慌。

“娘,我……我是不是被……被……大嫂打的?”董氏说的小心翼翼,眼圈竟然红了。

她这些天老做噩梦,梦见死去的大嫂问她为啥要掐孩子。

她要吓死了——

白氏闻言,吓得一激灵,想起二宝屁股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也怪她,忙起来没能顾上俩孩子,老二家的又不是亲娘,烦了打骂孩子了两下,自己也骂她了。可这脸无缘无故的就肿,除了老大媳妇在天有灵外,还能是啥——

“娘,呜呜,咋办呀。”

白氏甩开她的手,怒了“别叫我娘,当不起你娘。让你看着俩孩子,又不是让你哄让你抱,你就能下狠手,我可不敢当你娘。”

董氏哇的一声哭出来,捧着肚子就要跪下,道“娘啊,娘,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烧点纸把大嫂送走吧,我怕啊,天天做梦梦见她,吓死了。”

她挺着个大肚子,白氏虽生气却也没想让她真跪,使劲儿把人拽起来,就告诉董氏让她去老大媳妇坟上哭去。

白氏拿着香烛黄纸,又扛上锄头,带着董氏去坟上烧香去了。

一个院子也没多大,她们的话妞妞听的一清二楚。

她只用异能打过董氏,自己这个二婶做噩梦可不是她干的,要不是看着她怀着孕,自己早就把她拉进幻境中吓个半死了。

不过对于这个结局,妞妞是满意的。自打上坟事件之后,董氏每天都能按时喂饭,也不偷吃了,也不嫌哭声烦而虐待二宝了。

日子对吃饱了等饿的妞妞来说是漫长而无聊的。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恨不得一天延长,延长,在延长。

因为盛夏来临,庄稼一天熟过一天,高粱穗子沉甸甸的弯了腰,用手那么一搓,去了壳儿的高粱饱满多汁,吃下去满口生香。

但令人捉急的是外出做工的男人们只能给做工的主家收好了麦子,才能回来。山里的气被人颠来覆去的当玩具玩儿,而胡栓子还是改变了一些,没走之前他怨俩孩子的出生害的媳妇难产,出去一段时间他想通了点儿,知道这样的事儿只能怪世事无常,而不是把所有的罪责都算在俩可怜的孩子身上。

但是媳妇死了,他心里始终放不下。

所以呀,妞妞就享受到了便宜爹的怀抱,但她是拒绝的,自家爹的怀抱僵硬,不舒服不说,太热的天儿,身上都是汗味儿,黏搭搭的。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便宜爹也没那么想跟她亲近。

反正胡栓子一抱妞妞,她就扯着嗓子干嚎,不光是便宜爹,她是谁都不让抱,除非是抱着她出去玩儿。

到了夜里,胡老爹与白氏几个月不见,又都是正值壮年,干那点儿没羞没臊的事儿全妞妞听见了。

闭上眼不看吧,声音钻进耳朵里,睁开眼吧,就这月光朦朦胧胧的又看见了。

救命——,自己爷爷奶奶的情调她可不可以不要参观——

天亮了,靠山屯也跟着活起来,外出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趁着清晨凉爽的气满的,青白色的高粱就脱离秸秆,洒落在地上,之后就是暴晒。

高粱秆子用处多多,最实用就是铡碎了喂养牲畜,家里要是没有牲畜,最不济还可以当柴烧火。

一场雨浇下来就又是播种的时候,在地里撒上黑豆豌豆,秋季又能收一波豆子。

忙完了庄稼就彻底进入蒸笼似的酷暑,胡家的男人只留下胡有水,因为董氏快要生了,其他人又一次出山给说好的地主家做活去了。

家里有了胡有水,最轻松的成了董氏。每日晒晒太阳溜溜弯儿,想吃什么胡有水就上山给她弄。

一时间董氏成了幸福的代表人。

白氏看她那样子就心塞,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常抱着孩子串门子。

身为伪婴儿,没有什么比出门遛弯儿更有意思的了。妞妞怕自己表现的与其他婴儿差异太多,就一直学着二宝的样子,三个多月了头才能自如的转动,趴在小姑肩膀上东张西望,葡萄似得大眼睛如黑曜石一般,灵动,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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