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寻找甘乐

尉迟然觉得奇怪，但又有些害怕，赶紧去把房间的灯打开，将灯打开之后，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父母浑身上下被画满了怪异的符号，而且还七窍流血，模样很是恐怖。

尉迟然吓得尖叫起来，他缩在角落里叫着喊着，然后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尉迟然回忆道：“大概是因为惊吓，也因为喊叫导致缺氧，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而我睡在客厅里，陪着我的是我爸爸的律师。”

方寻忆立即问：“你爸爸的律师叫什么？”

尉迟然回道：“甘乐，我叫他甘叔叔，和我爸关系很不错，经常来我家玩，他是华人城第一代华人的后裔，就连我们办移民手续，乃至于买房子等等，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方寻忆问：“你们现在有联系吗？”

尉迟然摇头：“说来也奇怪，我父母死后，他替我办了领养手续，将我交给了刘畅，可在刘畅死后，汪伦领养我的时候，我们就此断了联系，他再也没来看过我。”

方寻忆道：“刘畅有妻子吗？”

尉迟然道：“有，叫张凤飞，但我很少看到我养母。”

方寻忆纳闷：“为什么？”

尉迟然仔细回忆道：“收养我的时候，张凤飞在场，对我也很温柔，很好，可在我去刘畅家之后，张凤飞就极少出现，一周回来一次，带我玩，给我做吃的，对我特别好，并不是因为讨厌我而不回家，应该是有其他原因。”

方寻忆又问：“那么这段时间，甘乐来看过你吗？”

“当然。”尉迟然点头道，“甘乐时常来看我，差不多每周来一次。”

方寻忆疑惑道：“张凤飞每周回来看你一次，甘乐也每周来一次，怎么会这么巧？”

尉迟然道：“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对了，还有件事，我父母买下这座宅子之后，把地下室是封起来的，不允许我去，门也是上了锁，我总觉得那里有怪物，我曾经半夜起来找水喝，发现地下室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像个人，但人没那么高，脑袋都顶着天花板，还被迫把头歪到一侧，很是恐怖，可我父母听到我尖叫下楼，打开灯之后，那个黑影又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方寻忆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回警署在系统里查查甘乐的资料，找到他的地址，然后去问问他，他是律师，当年发生的事情他应该最清楚。”

两人回到警署，在系统中查到了甘乐的资料，系统显示甘乐住在东北区某个公寓之中。

华人城的警方系统比较先进，不管你是租房子也好，买房子也罢，房东和房屋出售公司亦或者个人都必须把你的资料输入系统，系统也就同时更新了你的住址。

当然，也有例外，也有人做过手脚，不过一旦被发现，房东、房屋出售公司和个人都会遭到严厉的处罚。

尉迟然和方寻忆两人驱车赶往东北区地址上的公寓，沿途两人都很疑惑，像甘乐这样的大律师怎么会住在公寓里呢？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和收入完全可以住在市中心。

来到那座公寓的时候，两人直接傻眼，这座公寓也太老了，属于东北区修建比较早的公寓，这种公寓一般不会有人买，都是出租，甘乐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按照地址两人上了10楼，寻找10号房间，却没想到刚走过去，就看到一个中年女子站在门口，低头掏钥匙要开门。

尉迟然看着那女人的侧面，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妈？”

那女人吓了一跳，手中的钥匙直接落地，然后直愣愣地看着尉迟然。

尉迟然之所以要叫这个女人妈妈，是因为她就是刘畅的妻子，尉迟然的第一任养母张凤飞。

张凤飞疑惑地看着尉迟然，看了许久之后，这才试探地问：“小然？”

尉迟然上前一把抱住张凤飞：“妈！”

张凤飞抱了一阵尉迟然，仔细看着他笑道：“小然，你都长这么大了？”

说着，张凤飞又是一脸愧疚：“小然，是妈对不起你，那时候不应该扔下你不管。”

尉迟然赶紧道：“妈，您一个女人带着我太辛苦了，我能理解，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找甘叔叔的吗？”

张凤飞沉默了，俯身捡起钥匙将门打开，然后道：“进来吧。”

为什么张凤飞会有甘乐家的钥匙？带着这个疑惑，尉迟然和方寻忆进了大门，走进去之后，两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摆着的那幅黑白遗照，遗照上正是甘乐。

尉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甘叔叔过世了？”

方寻忆也觉得纳闷，甘乐过世，为什么在系统里没有显示呢？

张凤飞递给尉迟然三炷香：“给你甘叔叔上炷香吧。”

尉迟然上前，恭敬地上香然后磕头，完事后起身道：“对了，妈，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同事方寻忆。”

方寻忆握了握张凤飞的手：“伯母你好，请问，甘先生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张凤飞只是道：“你们稍等一下。”

张凤飞转身去了厨房，不久后端了两杯茶出来。

张凤飞落座后道：“小然，你是不是来查你父母和养父当年遇害的案子？”

尉迟然道：“对，但是很奇怪，案子被封住了，所以只能找甘叔叔来问问，他毕竟是我父亲当年的律师。”

张凤飞迟疑了好久，终于道：“甘乐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回来找我，让我把实情告诉你。”

“实情？”尉迟然很诧异，“什么意思？”

张凤飞想了想道：“我从何说起呢？就从我和你甘叔叔的认识说起吧。”

尉迟然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妈，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我养父并不是夫妻？”

张凤飞点头道：“对，不是，我和你甘叔叔才是夫妻，只是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我来华人城的时候，你甘叔叔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了，当时他是公益律师，而我呢，是偷渡来的，我不是中国人，我是越南人。”

张凤飞的话让尉迟然很是惊讶，不过他也立即明白为什么当年被刘畅领养后，平日内看不到张凤飞，只有到周末才会看到张凤飞和甘乐先后出现。

原来他们两人才是夫妻。

根据张凤飞所说，甘乐那时候是市政厅指派给她的律师，两人因此相识，那场官司最终赢了，张凤飞因此获得了华人城的居住权，不过只是暂时居住，必须要在华人城纳税十年，并且无犯罪记录才能获得永久居住权。

张凤飞和甘乐也是那时候认识的，不久之后，尉迟然随父母来到了华人城，甘乐也成为了尉迟然父母的代理律师。

张凤飞道：“我那时候很好奇，不知道甘乐和你们父母是怎么认识的，他说是旅行的时候介绍的，但却不让我和你们见面，这让我很不满，毕竟那时候他也没提出结婚，我心里就害怕，觉得他是不是不愿意和我结婚？可甘乐只是找其他的借口搪塞过去，可他对我很好，我想，不结婚就不结婚吧，没关系，这么过一辈子也行，可没过多久，你父母就遇害了……”

尉迟然父母遇害的那段时间，甘乐显得很焦急，不是出门就是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尉迟然父母的案子警方有了结论之后，甘乐就准备找人领养尉迟然，这个时候张凤飞就提出，不然就由他们领养，既然都这么熟了，这也是应该做的。

可是甘乐却拒绝了，拒绝之后的第三天，他又向张凤飞提出了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那就是希望张凤飞与一个叫刘畅的人假结婚，这样刘畅才可以领养尉迟然。

面对这个无理又过分的要求，张凤飞立即拒绝，并和甘乐大吵一架。

尉迟然听完后问：“为什么呢？甘叔叔没告诉你理由吗？”

方寻忆摸了摸口袋，他把录音笔放在里面了，他必须录下来所有的对话，然后回去再进行分析。

张凤飞摇头道：“他没解释，面对我的不快和训斥，他只是保持沉默，沉默之后就是道歉，最后他竟然向我跪了下去，恳求我一定要帮他这个忙，说是为了你。”

尉迟然问：“为了我？可是为了我，不应该由你们出面领养更合适一些吗？”

张凤飞道：“他也知道道理应该是这样，可是，他说自己有苦衷，就像是他没办法和我结婚一样，我怄气不同意，你甘叔叔就跪在我床边，竟然跪了一个晚上，我思来想去，觉得肯定有问题，就答应了他，去和刘畅登记结婚，成为了他名义上的妻子。”

尉迟然点头：“难怪那时候，你每周才会出现一次，原来是这样。”

方寻忆问：“伯母，请问，尉迟然父母遇害的时候，伯父甘先生有没有说过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张凤飞摇头道：“没有，他只是很伤心，也很苦恼，但什么都没告诉我。”

方寻忆又问：“那刘畅遇害的时候呢？”

张凤飞道：“刘畅遇害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神经兮兮的，有时候听他自言自语说最终还是逃不过什么的，那段日子，他每天都看着地图，到处查资料，还说要带我离开华人城，但至于去哪儿，他也没有定下来，后来又提出，要和我分居。”

尉迟然皱眉：“分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