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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六亲不认,沧浪之歌

丝丝缕缕的妖气,若隐若现,仿佛存在于现实和虚幻之间,很难发现的了。

但项宇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当初在皇宫大学堂,太子师曾亲自提着一个活生生的妖族为学生们讲课,可以说,在场的每个人,都对这种人族的大敌有了初步了解。

而妖气,便是妖的绝对特征。

所谓不合常理者为妖。哪怕是普通凶兽,若是沾染上妖气,都有可能化为妖兽,从而变得疯狂残暴,之前让项宇差点送命的地龙兽便是如此。

至于妖气的来源,大多便是出在妖族之人身上,但也不排除自然就有的,就像人吸收的灵气一样,妖气也是天地之气的一种,只是它们有好坏和善恶之分。

项宇凛然,难怪这两天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人,却多没有一个摸清虚实的,就这样微不可察的妖气,若不是他曾经受过专业的指导与训练,他也未必能发现的了。而且这些佣兵武者的修为都只是马马虎虎,在加上这偏僻地方,没有人察觉到也不奇怪。

而最让项宇震惊地方,就是当他抬头望向村长儿媳妇所在的厢房时,简直妖气冲天,连房子上空都开始生出一团阴影,煞意逼人,哪怕现在的太阳已经大亮。

“呦呵,居然还来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连女人都跟着进来了,怎么,你们以为是来观赏的吗?”

院子里已经有不下六、七个佣兵武者,其中一个头戴草帽,胡渣凌乱,一身劲装的大汉看到项宇之后,放声大笑道。

项宇也不气恼,拉着虞玄姬站在最外面,不苟言笑。

随着项宇看去,除了汉子以外,他旁边还有四五个人,或是粗布短衣,或是圆领长袍,但也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只有一个与项宇年纪相仿的少年让他留意了一下,他一身蓝色锦衣,抱着长剑站在角落里,冷酷的表情没人想与之交谈。

“多谢诸位能够前来,这几天,我的儿媳妇闹得越来越凶,连自己丈夫都不认识了,劳烦各位费心,能保他们母子平安。”

这是一个身材微胖的老人,穿着朴素,手上带的玉扳指很显眼,但看着并不像暴发户的样子,给人一种儒雅亲切的感觉,和饱读诗书的气质。

不过此时,老人却是愁容满面,脸色憔悴异常,在他身边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也是神情低落,眼睛通红,目光一直停留在院子深处。

“虞村长您放心就好,如果真有什么妖孽作怪,我李大本事一定将其揪出来!”

“不错,我等来到这里就是为虞村长和令郎排忧解难,何况如今皇朝武道鼎盛,一些邪祟怎敢明目张胆的出来害人,就算真是,有我们这些人在,它也翻不了什么浪来!”

几个身材魁梧的佣兵拍着胸脯,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使得久经世故的虞村长,在眼底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失望之色,因为他知道,这人有几把庄稼式,言谈举止中就可见一斑。

但是,现在六扇门的人迟迟未到,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祈祷真如他们所说,能顺利降服妖孽。

“各位,请随老朽来,还望出手之时,万万不要伤了他们母子的性命。”

虞老村长最后叮嘱一句,略施一礼后,上前带路。

而项宇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事情有些不简单,就让虞玄姬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跟了上去。

“两位小兄弟切莫逞强,内人现在真的太过凶狞,怕会伤了你们,大家还是留在外面,我事后也会付予一些报酬,以犒劳两位的援助之恩。”到了一处门外,回过神来的中年男子开口劝阻走在最后的项宇和蓝衣少年,只因他两太年轻了,恐怕武道修为并不怎么样,不能让他们进去冒险。

“不必担心,若有危险我自会退出,说不定还能在里面帮些忙。”

项宇回道,说着,身影一闪,跟随众人进入了房间。而蓝衣少年更是不予理会,也直接踏了进去,甚至感觉比项宇还要快上几分,隐约有残影留在原地。

中年男子微怔,他虽然是个商人,但好歹也有练体四重的境界,刚才项宇显露出的身法已经让他看出了不凡,而那个蓝衣少年,速度居然让他反应不过来。

高手!

都是高手,中年男子顿时精神一震,看走眼了,没想到两个年纪最小的少年,居然才是这些人中最强的。

练体层次到了六重,还是七重?

男子心中猜想,刚刚那种手段,显然境界不低。看着如他一样在焦急等待的老父亲,心中也不禁有了些许希望。

……

庐阳城,张府。

过道两旁,奇花异草,曲径通幽,直到一处紧闭而又昏暗的房间内。

“张远洋,我怎么会瞎了眼嫁给你这个废物!那项宇本来已经是必死之局,你居然还让人跑了!?”

坐在椅子上,张佩琼如同泼妇一般,指着张远洋大骂一通。

张远洋脸色阴沉的别过头去,并不想与之计较。

然而,张佩琼却不这么认为,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好啊张远洋,有本事了,都敢无视我了,你以为自己杀了项温那种货色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么?我告诉你,在主家那边,你这种修为依然是个烂大街的垃圾!”

说着,脸上尖酸刻薄之像惟妙惟肖,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张佩琼再次冷笑道:“还有,你以为你杀项温时,施展出来的武技没人认识么?真不巧,我对那种武技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悉呢,想不到你张远洋居然还有门路与妖族勾结,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我竟然一无所知,你这真是深藏不露啊。”

张远洋听罢,顿时震惊的回头望向张佩琼,哪怕他城府再深,也不由自主的脸色剧变。

“哼哼,我说对了。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怪我心狠了,杀项宇的事,你自己一个人揽下来吧,我要回主家去了,跟着你,也没好日子过。”

张佩琼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因为项宇和虞玄姬跑了,他们伏杀项宇之事也一定会暴露。所以为了自保,她威胁张远洋会将他的把柄说出来,要张远洋一人扛下伏杀项宇的罪名,自己也回到主家,免的受牵连。

她这么做是有把握的,哪怕伏杀项宇,顶多也就是发配边疆,永生不得入关内,但起码还活着。而与妖族勾结,这可是滔天大罪,不管你是什么人,勾结妖族等于是叛国,人人得而诛之!

张远洋愤怒的闭上眼睛,双拳紧握,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哼,你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说了一句,张佩琼便起身想到离开。

“慢着,我想知道秀织他们母子三人是不是都死了。”

张远洋忽然抬头叫停张佩琼,问了这么一句,而秀织正是他娶得那一位婢女的名字。

“是又如何,到现在你还念念不忘啊。”张佩琼不屑的冷笑一声,便要开门离开。

噗!!

然而就在这时。

一只手从背后穿过了张佩琼的心脏。

张佩琼愣住了,她看了眼穿过自己胸膛的手,难以置信的想要回头看,却还是不甘的倒地而亡。

黑暗中,已经分不清,是人,还是妖。

……

而此时。

蒙溪镇,大虞村,虞府。

刚刚进入一座房间,项宇等人顿时感到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项宇眉头一皱,体内气血汹涌,使得身体就像个火炉一样,侵袭他的阴森之气顿时如同冰雪一般,被燃烧融化。

再看另外几个人,除了那蓝衣少年之外,其余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鬼!这房间里面怎么寒气这么重,大冬天的我也没有过这种感受。”

“寒气是从里边传出来的,八成是有邪物在了,各位,请在身后为我掠阵,我李大本事到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在作怪!”

唰的一声,大汉猛的将房帘拉开,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嘶!!

众人皆惊,只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披头散发的坐在床前,而且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和牲畜的骷髅,甚至孕妇手里还抱着一只生畜,拼命的撕咬啃食着。

孕妇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血色,挺着的大肚子也没有遮掩,恐怖的是那一条长长的妊娠线仿佛裂开了一样,有什么东西要破腹而出!

忽然,孕妇停止了进食,满嘴鲜血的看着众人,眼眸通红,咧开嘴,露出了一副阴森诡异的微笑。

毛骨悚然!

仿佛天都渐渐暗了下去,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蹬蹬蹬!

站在最前面的汉子脸色直接白了,接连后退三四步,直接倒在一个人的身上,支支吾吾的回头问道:“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没人能回答他,在场的各位几乎都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并不比他好多少。

项宇脸色凝重,不禁朝蓝衣少年望去,却见他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只是手上的剑却也拿的更紧了。

……

“沧浪之歌!沧浪之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也是在这时候,一个骑着毛驴的邋遢男子出现在大虞村村口,手里提着个酒葫芦一口一口的喝着,腰间还戴着一块闪亮亮的银色令牌,在村名们惊奇的目光下,慢腾腾的朝着虞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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