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身份

虽然盯上了这个金鱼老板, 但是鲶尾并不打算直接在这里干架。附近的人太多了太热闹了，一不小心就会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而不知道这个金鱼老板什么心态，竟然也这么按兵不动。甚至还在鲶尾拿着装着黑色金鱼的塑料袋子离开时，脸上露出了一个相当温和的笑容。

嗯，类似于，送给罪犯最后一顿临终美餐的那种温和。

走了几步, 离开了金鱼摊的鲶尾搓了搓自己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后, 把手里的金鱼提到眼前, 盯着这只吐泡泡的黑色金鱼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注意到自家兄弟诡异的沉默，骨喰咬了一口重新回到他手里的苹果糖，含糊地问到。

“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而已。”放下黑金鱼, 鲶尾故作深沉地捏着下巴, 犹疑开口，“该怎么解释好呢……”

骨喰疑惑地看过去, 对上了那双在灯光的渲染中晕出了暖橙色调的暗紫色瞳孔。双子的面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唯独两双本该相同的眼眸，因主人性格的相反而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鲶尾总会因为各种事物产生好奇的心态, 平时喜欢牵着嘴角，连带着眼角也总是带着充斥着笑意。而骨喰却是面无表情的, 最大的动作也不过是因为惊讶微微睁大眼睛, 因为喜悦嘴角稍带起弧度，在日常往往只会自然的流露出属于刀剑的锋利冰冷。

至于此刻，在本人未注意到的时候, 被暖色的灯光抚平了属于刀剑的那份锐利，更是柔化了骨喰本就秀美的面貌。鲶尾因苦恼垮下笑容、骨喰因疑惑带起茫然，黑白双子比往常更是如同镜面一般。

若非发型并不一样，哪怕是兄长一期站在这里，或许也方便不出双子的身份。

“那个大叔啊，他说让我晚上要小心——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听到鲶尾的问话，骨喰怔了下。看着自家兄弟的反应，鲶尾就清楚对方肯定没往其他地方去想过——本来就是如此，骨喰的性格很单纯，加上失忆的buff在，很多时候都会往着一条直线向前走，弯弯绕绕的是不适合他的。

倒也不是说鲶尾就很适合弯绕的画风了，只是喜欢玩耍、恶作剧的人，总是会有很多新奇的点子，脑子也比普通人转的多那么几个回合。没想太多，鲶尾就解释道，“大叔让我小心，还重点指出了‘晚上’‘不要单独’。那么就有一件事很奇怪了。”

被这么暗示，骨喰也瞬间跟上了鲶尾的节奏，恍然接口：“他是怎么知道的。”

骨喰本就不是愚蠢之辈，他只是一直没往这个方向去思考而已，现在有了新的思考方向，向来细心的骨喰更是重新思索起来。“不仅如此……听上去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是吧是吧！”像是得到了认同的孩子，鲶尾头顶上的呆毛也活泼地摆了几下，“而且兄弟你没面对面跟大叔对过话……所以可能没有我感受的那么明显。那种态度，有害怕也有恐惧，但是比起这种，更有一种游离在外却并不掺和的感觉。”

“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啦。”

“不好的……预感？”

“等再过会儿，我想就能验证了！”这么说着的鲶尾，暂且放下了那一丝的沉重，重新拉起骨喰的手，“那边的游戏感觉好有趣的样子！”

——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意，沉浸在了游戏当中。

祭典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祭典比普通的祭典还要更迟一些才结束。看着路人了说说笑笑的离开，似乎一转眼，小摊上的摊主们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啊啊，真是不可思议的地方。鲶尾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因为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就会发现，现在还在外面游荡的不是这个地方的本地人。

至少现在还看到的脸。对于观察了一个下午的鲶尾来说都是陌生的。

配合上那个大叔的反应，鲶尾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什么，但是这个结论太过于让人……无法相信？反正鲶尾表示自己现在是不会和骨喰直接说明哒！

哼着不知名（仅仅对待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的小调子，鲶尾荡着自己手里的小金鱼，蹦蹦跳跳地面对着骨喰倒着走路。就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旦遇到什么挡路的东西，鲶尾总是轻易就跳过去了。

这让骨喰快要脱口而出的‘看路’也重新咽了回去，只是眉眼间充斥着不赞同。

两个人并没有前往留宿的旅店（不如说他们根本没有去过），因为是上个世界突然被踢出来的，这个世界本就不是他们应该来到的下一站。

而除去必须要在意的三个任务外，狐之助更是提醒二人要好好休养。

甚至本该任务为先的时政代理人狐之助还说出了——可以把任务放到一边，审神者都是时政宝贵的财富，失去一人都是非常巨大的损失——这种煽情的话。

毕竟虽然目前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遗留问题的存在。这些都是他们无法确定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鲶尾，猛地感受到了手边的金鱼突然变得奇怪的气息，他双眼微眯，手下一个晃荡就把手里的金鱼丢了出去。在骨喰同样警惕之时，嘴里还发出了恶趣味的配音，“叮咚咚咚~”

‘处刑时间到——’在骨喰看不到的地方，鲶尾对着那只被他甩出去的金鱼，接上了那诡异的配音做出了这么的一个口型。

在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情况里，骨喰自然的理解了鲶尾动作的意思，毫不犹豫的一刀砍向了那只还停留在空中没有掉在地上的黑色。一分为二。

“啊啊……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带着颤栗一般的沙哑音调突兀地从变成两半的金鱼尸体内传来。随着一道给人不妙感知的黑色烟雾，鲶尾和骨喰都看见了随后在其中出现的那位金鱼摊主。

“果然是你呀！捞金鱼的店主先生~”鲶尾笑了起来，该怎么说呢，这个世界的鬼，要比上个世界更像人类，也更会伪装自己的身份在人群中躲藏。

这种存在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再加上时代的改变，在江户那会儿已经存在的废刀令。看看陆奥守吉行就知道了，身为江户时期坂本龙马的佩刀，因主人的关系会说出刀这种东西已经过时了的这种话语，已经可以表现出在江户后的这个时代，依旧配着刀，斩杀鬼的鬼灭队的辛苦了。

当然，这些话的前提是，这个世界的背景和鲶尾印象中的原世界一样。

捞金鱼的老板先生，就简称为金鱼老板好了。金鱼先生似乎完全无视了双子胁差，他半跪在地上捧着被切成两半的黑色金鱼。

现在天色已晚，祭典的喧闹已经远离，这不是随处可见路灯的后世，大正时期才刚刚接着江户后期的新事物，往往只有大城市里面才会出现让鲶尾骨喰熟悉的科技。

“血鬼术.再生！”

所以此刻，随着金鱼老板的话音落下，若非双子的眼力实在是优秀，仅比极化短刀弱上一些，他们大概会看不见金鱼老板手心里出现的黑红色烟雾。

“哇哦。”因不了解以及警惕而暂时没有靠近的鲶尾小声的，像是感叹一样的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虽然已经从骨喰口中知道了鬼的自愈能力极强，但是，原来也能作用到别的生物身上吗？……不，或者那只金鱼，并不是普通的金鱼呢。

金鱼老板完全忽视了其他，从不知道哪里取出了一个装水的瓶子，将黑色金鱼放进去，确定它完好无损后，才将自己的视线放到对面站了好一会儿的双子身上。

金鱼老板脸上类似慈爱一般的温柔情感在离开金鱼后立刻消失，他低喃着最开始的话语，整个人散发着诡异的感觉，“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啊！人类啊！”

说到这里，老板的语速瞬间加快，话语中含着的情感复杂到一时间鲶尾也无法插嘴说话，“以为自己天生高人一等，将别人在意的事物轻易杀害伤害损害然后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了，只要做出了道歉的模样就好像不接受歉意才是罪大恶极，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仿佛错的是最先被伤害的那个人，完全不顾对方到底愿不愿意接受。”

“对对对！就和你们现在的表情一样，伤害了我的家人后还一副都是我的错的样子，因为什么？就因为你们是人而我是……等等、这个味道……”金鱼老板突然的冷静了下来，他的脸上带上疑惑茫然的情感，也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他盯着鲶尾骨喰，双子绮丽的外表似乎在此刻也变成了一个佐证，金鱼老板沉默了片刻，开口用着肯定的语气问到，“你们，真的是人类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磕磕绊绊，终于想好了整个故事该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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