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 又见竹纹。

辰竹闻言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她,是认真的!

眼帘微垂,掩盖下眸底的一缕受伤。

过了半分钟,他终于调整好了自己面部的表情,“好了,大不了我不碰它了。”说着,撇了撇嘴,又低头将身上被划烂而显得狼狈无比的衣服整理好,之前因为急速后退后背的蓝衫已经被划破,露出里面一条细长的浅红伤痕。

感觉到背后的痛意,辰竹揉了揉后背,又幽怨地看了逆九邪一眼。

逆九邪不语,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将莲子小心收好,“带路。”

此时辰竹知道逆九邪真的发火了,也不再拖延找麻烦,难得安静地带起路来。

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得罪他的衣食父母!

他一人先行在前,逆九邪紧随在后。

此时夜色昏暗,除了一点点月光能让人勉强看得清前方的路外就再无光源。

逆九邪跟在辰竹后面,盯着前面前行的背影,突然发现那被刮开的蓝衫之中有什么淡淡的蓝光溢出,依稀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若隐若现。

这是……

逆九邪心中一紧,为了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想,她一步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那原本就刮开的布料撕开。

辰竹顿时惊讶地回头,脸上还带着傻傻的呆愣,似是被她狂野的行为吓了一跳。

一双眸子中暗光浮动,辰竹看见身后的人死死盯着自己背部看,突然很愉悦地勾起唇角,却佯装疑惑地问道:“我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此时逆九邪已经无心回答他的话,只是双眸紧盯着他背部泛着蓝光的一处。

那里……仿佛曾经被冰蓝色的墨笔画了几只修竹,颜色浅淡,如月下新竹。

这个竹纹……她曾经见过。

是被武皇追杀时,在一名同样一身蓝衣的男子背部看到的。

而且……那男子,好像也是用弓的吧?

两人背部的竹纹不仅一模一样,连印刻地位置也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男子背部的新竹只有轮廓,而辰竹背部的蓝竹则是缺少了轮廓!

只有两者背部的竹子结合起来,才是一副真正的清竹图!

逆九邪眼睑微垂,细细地看了辰竹一眼,他与那被她定义为圣母的蓝衣男子长得并不相似,就连性格也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但是莫名的,逆九邪总觉得两个人拥有着不知名的联系,无法逃脱地羁绊。

“你有哥哥吗?”逆九邪抬头问道,看着辰竹那模样再加上那脾气,逆九邪怎么也不会认为他是当哥哥的料。

“哥哥?”辰竹一双澄澈的眸子中一片迷茫,摇了摇头:“没有啊。”

“哦。”逆九邪淡淡地回答了一声,默然不语,同样喜穿蓝衣,同样喜欢用弓……而且背部还有同样的竹纹,这如果是巧合也太牵强了吧?

辰竹看着逆九邪一脸漠然的模样心中疑惑,但介于自己刚才还惹火过某人,所以只好压下心中的郁闷与疑惑独自带路,不过他却小心眼地多带了逆九邪在竹林中遛了几圈,比原定的路程多用了整整三天时间。

也许……是想多吃几顿每餐,或许……也是心中的一丝不舍吧?

“到了。”待在一片旷地之中,四周是茂密的竹林,中间,则是用细竹建起了一个竹屋。

辰竹呆在旷地之中,不情不愿地指着前面的竹屋道:“白就在里面。”若是以前,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就冲进去找白了,只是此时他反而不想带逆九邪进去,因为,这意味着此后他除了白之外又要孤身一人。

“进去。”五指有力地拽住辰竹的蓝衣,逆九邪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拖着对方往竹屋走去。

辰竹一脸不情不愿,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进去竹屋内。

“白!”一进竹屋,辰竹就大大咧咧地叫喊了起来。

“咳咳……辰……辰竹大人。”屋内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但两人耳力都不同于凡人,自然很清晰地听到了这道声音。

辰竹大人?这个称呼让逆九邪心中又有了一点计量。

“白,你怎么了?”辰竹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带着逆九邪来到竹屋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只见那房间中一张竹榻上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榻上,眼睛却丝毫不显浑浊反而如一潭池水,带着岁月沉淀出的宁静。

此时他一双眼睛正带着慈爱与……恭敬(?)地看着竹。

只是他目光在看到逆九邪时,那一双如潭水般的眸子却泛起了惊讶的涟漪。

“白,她是我在竹林中偶然发现的人,正在寻找出去的路。”看到白的目光落在逆九邪身上,辰竹连忙解释了起来。

“你……你怎么进来的?咳咳。”白却是惊异地看向逆九邪,急急地问道。

这里被他布了结界,竹林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除非他死,不然结界不可能解除。

“不知道。”逆九邪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白仔细打量了逆九邪一番,看对方好似不在撒谎,复而问道:“咳……你想出去?”

“是。”逆九邪毫不犹豫地回答。

老眼阖上,白静默了半晌,然后笑道:“进了这里就不可能出去了。”

辰竹听到这句话,心中暗喜,但逆九邪却是蓦然紧紧蹙眉,眼神凌厉如刀地看向白。

就在逆九邪刚要说话时……

“轰!”天际之上猛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抖了三抖。

外面……响起鸟兽惊慌地逃逸声。

又是……震动!逆九邪眼睛一眯,这股震动她在天玄时已经感受到许多次了,只是那震动却很细微,没有这么强烈。

而且至从她来到竹林,那股细微的震动便消失了,没想到此时却……震动得更加强烈了。

白一双眼睛中闪过些许莫名的恐慌,夹杂着点点愤怒,哇地一声,咳出点点鲜血,生机流逝。

“白!”辰竹一双清澈的眸子闪过点点涟漪,眉头微蹙,略带焦急地说道。

“辰竹大人……咳……你想出去吗?”白却安静淡然地看向辰竹,丝毫不担心自己现在迅速流失的生机。

“想。”辰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他早已在这个地方呆腻了,怎么会不想出去呢。

.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