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遗憾

京口,驿馆。

甘宁看着满目的疮痍心下黯然。

而身后,带着一众侍从前来的孙权,更是满脸铁青。

紫色的长髯,不断的颤抖。一双碧绿的眼睛,闪着森森寒光。

像是饥饿的猛兽一般,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新建的驿馆,比起覆灭的骑兵又算的了什么。

江东多船少马,每一匹战马都需要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得到。现在倒好,苦心建立的江东骑兵,一夜未见,竟全部覆灭。

而更让人难堪的是,造成这一切恶果的,仅仅只有郑锐一个人。

面对百万曹军,江东基业已是风雨飘摇。

而无论是郑锐,还是骑兵,原本都能成为支撑大业的擎天之柱。现在到好,全都灰飞烟灭了。

“锵!”

腰间白炎长剑,如同白虹一般,钉在了大树之上,嗡嗡作响,在鸦雀无声的庭院中,格外的刺耳。

“从今天起,尚香禁足。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府门一步。”

“周善抽五百鞭子,由你亲自执行。就算是打死了,也要把剩下的抽完。”

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还有,这位郑锐先生,就由你甘宁亲自寻访。即便是不能成为东吴的助力,也请不要成为我东吴的敌人。”

想到对方仙神一般的手段,孙权不由得心中打了寒颤,带着一身的落寞打马回府。

......

“老丈,劳烦问一句,这里便是鄂县了吧!”

跟随甘宁到了京口之后,郑锐那一身逃难农民的装束,早就换了下来。

原本就挺拔的身姿,不俗的气质,在长袍大袖的汉服衬托之下,更显飘逸。

即便是长途跋涉,也不显半分颓丧。

反倒是带路的海贼,累的像条死狗一般,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差口吐白沫了。

当日,郑锐在清扫了驿馆一帮烂番薯,臭鸟蛋之后,原本想一走了之。

可又想到自己那路痴的属性,便重新回到附近,随手抓了一个一同回来的海贼带路。孙权对自己的渴求,以及甘宁的推崇,郑锐自是看在眼中。

但是江东的事儿,孙家并不是一言九鼎。

当初为了稳定局势,有一大部分权利,被世家所侵占。

即便是官封横江校尉,率领江东水军的甘宁,在世家眼中,也不过是区区一个水贼。

自己势单力孤,留在东吴,又能有几分作为?

还不如直接前往刘备军前。自己救了刘备嫡子,又救了大将赵云,而刘备本人的军势,也如风中残烛一般。自己的到来,怎么看,都算的上是雪中送炭。

“不错,不错。这里便是鄂县。”

开门的是一个枯瘦老头。身子有些佝偻,但并不像是寻常老农一般,一副被生活压垮的样子。

反倒是关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握着兵器的手。倒像是个退役的老卒。

“天色已晚,看两位风尘仆仆,赶路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先进屋喝口热水,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路不迟。”

老头并没有畏惧门外两人带刀持剑的样子,反倒热情的将郑锐迎入屋内。

而郑锐自然是艺高人胆大,任他人有千般谋算,只要挡不住青釭剑的锋刃,便一切成空。

随后带着身后吐着舌头的海贼,施施然进入了院落当中。

夜。

闭目养神中的郑锐,已经睁开了眼睛。

虽说是异常的细微,可是马蹄践踏的声音,如何瞒得过他。

就连地上,甘宁麾下的水贼,也迅速的睁开了眼睛,抽刀上前,埋伏到了门后。

“轰隆!”

转眼之间,铁蹄踏碎了夜的宁静。

数十举着火把的骑兵,已经到了院落之前。

“军爷!军情是小的禀报的。”

说话的是之前的老军头。手持钢刀的他哪里还有半点佝偻。

“这里是皇叔的驻跸之所,我等既然随皇叔迁移到此处,就绝对不会让可疑之人接近大营!”

话落,让开通路,一马当先站到了郑锐休息的屋子之前,持刀戒备。

“多谢这位乡亲通禀,之后的事儿还请交由我来处置!”

马上的小将,对着老军头拱了拱手,随即大手一挥。

身后的精锐骑兵迅速的散开,将院落团团包围。

而小将更是直接打马上前,长枪对着屋门一指,高声呼喝。

“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出来接受质询。”

“若是无辜之人,皇叔仁德,自然不会加害半分。若是心怀鬼胎,还请速速远离,莫要再靠近此地。”

“否则,即便皇叔宽容,我等属下也不会饶过狼心狗行之辈!”

伴随着斩钉截铁的话语,小小院落当中,一股肃杀之气,迅速的蔓延。

“锵!”

似乎被肃杀之气震慑。

屋中,海贼的手中的钢刀掉到了地上,不知所措的看着郑锐,然后讪讪然的捡起钢刀,不敢直面。

“现在怎么办?大爷?”

海贼也不知道,眼前的老神仙到底找刘备干什么,只是期盼着不要连累到自己。

“哼!”

“百万曹军,尚且不惧,岂会怕眼前几个小小的骑兵?直接将们打开。”

院落当中,小将听到这样的话语瞬间满脸的惊异。

随着大门打开,腰挎长剑,飘飘若仙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瞬间让这员小将屏住了呼吸。

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死死的盯住了郑锐腰间的长剑。

下一刻,还异常威严肃穆的脸上,全部堆满了笑容。

“噗通!”

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魁梧的身躯一矮,直接单膝跪倒在了郑锐的面前。

“可是岐凤先生当面?”

“在下陈到,字叔至,是皇叔账下亲卫统领,为皇叔执掌白毦兵。”

说话之间,随手一挥。

跟随陈到而来的近卫瞬间散开了包围,齐齐下马,单膝跪倒在地。

“自从长坂坡一别,子龙将军,便异常想念先生。”

“皇叔自听了将军的事迹时候,更是夙兴夜叹,恨不得早日目睹先生风采。”

“今日,陈到既然遇到先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叔错失此次良机。”

话落,立刻起身,牵着自己的白马,来到了郑锐的面前。

“还请先生上马,愿为先生牵马坠蹬,服侍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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