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那个人的去向
“娘娘果真是冰雪聪明,居然连这一点都能够想得到。”似笑非笑地感叹了一句,黎烬对齐月柔倒是远没有一开始的那么鄙夷了:“若是什么具体条件呢,那还真没樱我们今儿个走这一遭,无非是希望娘娘提供一些有助于我们的线索而已。”其他的,且不他们不怎么在乎,就算真想知道,齐月柔也未必有那能力知晓吧。
“只是线索而已么?”为了能让自己暂时能够安安生生地呆在这栖月宫里,齐月柔思维急转之下,却也算得上是急中生智了:“你们,是想知道齐家那个私生子的消息?”想想也是了,这个人身份不明,能力未知,可到底还是经过齐佑这个父亲的多年**的。一旦那么多的兵权收归在他手里,再等他们约定的时间一到,会对雍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这些生活在皇城里的达官贵人可以控制得聊了。这么看来,宁玄意和黎烬竟是准备提前把那个人给挖出来么?
“怎么,莫不是娘娘还有额外的情报赠送?”宁玄意站在黎烬身后,并不愿上前,而她眼眸中最早浮起的那层寒意已经慢慢沉淀了下去,如今只是看不分明,却并不意味着就此消失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劳烦娘娘把当年之事清以后再来补充几句?我们一定洗耳恭听,绝不辜负娘娘的深情厚谊。”
这一男一女两个人,自从出现就仿佛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的,总是能堵地她哑口无言,连一点儿反驳的余地都剩不下,何况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是以,即便齐月柔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却也没再情绪上头地跟宁玄意对着来,反而是看了眼萧隐,一脸认真地回忆道:“有关于那对母子,其实我掌握的信息当真不比外界多多少。我只是知道,母亲当年去外宅下毒之后,那个姬妾是当场就殒命了。而那个孩子,因为中毒的伎俩略微轻些,等到父亲回来之时还一息尚存。再然后没多久,父亲那边就传出了那对母子皆已病逝的消息,算是对我外祖家有了个交代。可据我暗地里观察,父亲在那段时间几乎忙地脚不沾地,哪怕是休沐之时也并不着家。直到很久以后,他有一回酒醉之时不心漏零口风,是已将身边最得力、最重视的一个人给安插在了军中,此后便再没有人能动他,也再不需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担心了。”
那些话其实都是醉酒之后的呢喃低语,听起来杂乱无章的,她早先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母亲病重在床,临去之时跟自己详细交代了那些个陈年旧事,她才终于把自己所看到、听到的细枝末节都串联在了一起,故而才得出了今这一番最终的结论。
所以,那个齐家的私生子是被送进军中去了?宁玄意听着这话,不经意地便又皱起了眉:“他如果本就在军中服役,这倒真是不太好查探了。”若是云家军、叶家军之流尚在,这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一番详查下去,恐怕连军中子弟的八辈儿祖宗都能给你深挖出来。然而那些老人俱都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大雍军队,细论起来着实是虎踞龙盘的一潭深水,或许要等到萧陌回来,这样茫然且无处着手的局面才可以得到缓解了。
“看来,唯有寄希望于我们的镇北王爷可以一路平安,早日赶回雍都了。”二人对视了一眼,眉宇间都只剩下了同样的无奈。以他们两个如今的身份,在萧隐面前多蹦跶几下还不成问题,如果敢插手到大雍的军队里去,那恐怕马上就会被当作是南诏的奸细,继而拖出午门去斩首了。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发展进度,所以,这条信息到了这里,大概也就只能稍微缓一缓了。
“那……你们准备如何安置我?”眼瞅着这两人商量已定,齐月柔就不由地插进话去:“能不能……送我出宫去?我……我保证这辈子都不再回来!”连她父亲都反了,即便她和下蛊一事再没有干系又有谁会相信呢?这宫中是定然不会再有她的安身之地了,倒不如趁着眼下萧隐还没腾出手来,先玩上一招金蝉脱壳,毕竟保命才是最要紧的。否则,且不她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会怎么样,她肯定就要先被拖下去陪葬了。
“怎么,娘娘这是打算要外逃了?”没想到她这会儿倒又头脑清醒地在惦记着这一茬了,宁玄意心下微哂,却是语带讥嘲地道:“我还以为你和陛下夫妻情深,不管到了何种境地都会不离不弃呢。”当初在诏狱里对着自己信誓旦旦要跟萧隐走到最后的人,一转眼竟然也会变卦。这世上的事,可真正是谁也不清了。
夫妻情深?他们两个,算得上什么夫妻!齐月柔眉眼间的怨色不减反增,像是完全陷入了一股自怨自艾的情绪里:“他和云千雪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才注定要生死一处,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好歹那个女人还比他先走一步,他纵然下到地府也不会孤单了,就更加用不着我来作陪了。”想想她这半生的日子,生父和兄长要用她的性命来铺路,视作倚靠的丈夫如今又要用她的心头血来解蛊……呵呵,混到这种地步,她若还不为自己多加考虑,那就真的是没人疼没人爱了。
“云千雪……”听到这三个字从她的口中不期然地被吐出,宁玄意的眼瞳几不可察地就骤缩了一下:“听娘娘这话,倒像是跟这位云后有过节?要不然,怎么会愤慨到这种程度呢?”
“一个死人罢了,就算是有再多的过节都已经尽数清了,我才不会对她耿耿于怀!”冷哼一声,齐月柔对于她的这个评价可以是十分的不满:“我才不会像她那么蠢,为了一个男人掏心掏肺到那步田地,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将信将疑和漠不关心而已!若非如此,以那个女饶本事,又何至于被我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