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心之所选
安零微笑着坐在后排，坦然接受着那些惊讶、疑惑或嫉妒的目光。
“你要去青龙院？”百里含章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阴鸷。
这就是安零最不喜欢他的地方，总是孤傲不绝，一副随时都要与众生为敌的姿态。不过看在鹿鸣的面上，安零也只笑了笑，况且自己心中已有选择，否则她倒是想趁机与百里含章来场对赌，赢的人选青龙，输的人选其他院，这倒也公平。
只不过这世上的事远没有理论上来得这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凭空生出这场选院风波了。
至于风御礼说得古院长让她进青龙院的事，却也不是子虚乌有。
安零有一次在鸿蒙楼走廊上遇见古名扬，他笑着对她说：“安零，你想来青龙院吗？你对法术的控制力很优秀，想必你将来的能够控制的圣域也是非常广阔的。”
青龙院最高阶的术法是‘圣域术’和‘众神永生’，一个是理性的化身，一个是古老的传承，就像青龙院的院训“神永存”一样，让人对这座昆仑上最古老的学院肃然起敬。
安零不知道为什么古院长会觉得的她适合青龙院，青龙院重在控制力，可她第一次在麒麟洞里控制火灵术的时候就差点失控了，再加上她元灵被封导致有些时候出现过法术失灵的情况，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古院长竟然会觉得她的控制力不错。
安零摇着头站起来，对众人道：“我不去青龙院。”
百里含章似乎微微松了口气，而风御礼看上去有些吃惊：“你不来青龙院，你倒是想去哪个院呀？”
“朱雀院。”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
“这人是不是傻？”金仙和姬文站在风御礼身后捂着嘴笑了起来。他们两人依傍风御礼在这里争来争去就是为了摆脱被调剂进朱雀院的厄运，现在居然还有人主动选择朱雀院，当真是不可思议。
“根据自己的元灵资质做出最优的选择，这有什么好笑的。”安零道：“我会在朱雀院里过得很好。而且下半年开始，我会尝试着闯闯大罗岭。”
众人笑得更欢乐了，现如今昆仑山上能成功闯过大罗岭的两个弟子一个来自玄武院一个来自雷山院，可见他们一定有什么独门绝技才能闯过第三级的主峰，其余弟子大多数卡在一级峰，能到达二级峰的人都寥寥无几。
再说了每年想闯大罗岭的弟子也有不少，可没有听说过有来自朱雀院的。
“大罗岭就在那里，各大院的弟子谁想去都行，可没规定朱雀院的不能去。”安零说着，在一片笑声中年朝门外走去。
“大言不惭。”百里含章咬着牙，细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鹿鸣瞪大了眼睛，目送安零走出教室，她舔了一下嘴唇，双拳渐渐握紧，似乎是在下定决心。
出得鸿蒙楼的时候，月已中天，安零穿过棂星门走上泮池桥上，忽见有人站在桥头。
“牛小萌，你是来找我的？”
安零与牛小萌不过是点头之交，这下人家忽然找上门来，倒让人有些意外。牛小萌面无表情，齐耳的短发在夜风中微微摆动。她靠在泮池的桥桩上，见安零走过来便立起了身子。
“为什么选朱雀院？”
“我说过了呀，我喜欢火系法术，天资如此，朱雀院能让我走得更远。即便……不那么受欢迎。”安零看了一眼牛小萌。
“你还真像百里含章说的那样大言不惭。”
安零呵呵一笑：“没办法呀，选择朱雀院表面看上去是有些可惜，可要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天资岂不是很遗憾。眼光长远的人是不会有所偏见的，要是因为那是朱雀院就侧目相待，敬而远之，那才是真正的傻。”
“是么。”牛小萌冷冷地应了一声。
她和百里含章有几分相似，不过不同于百里含章的孤傲，牛小萌是真正的清冷，这也许与她的生长环境有关吧，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被家里人看到的。
南岭世家有自己的私塾来传授搬山心法，那才是真正适合南岭牛的。所以很少有南岭子弟会离开南岭，到其他学院修习，即便是大名鼎鼎的昆仑，也不一定适合牛家的资质。
“你要选什么院？”安零问道。
忽然，安零感觉有金光一闪，她的胳膊已被一只手紧紧扣住。那种速度和力量，似曾相似的感觉。
“这是……哈，当然是白虎院。”安零看着眼睛变成金黄的牛小萌。
“这是白虎院的虎爪折骨手。”牛小萌道。
安零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这手法她已经切身体验过一次，如今是第二次。
“力量型的嘛，一个女孩子……”安零话还没说完，忽然胳膊上传来一股千钧之力。安零心中大叫不好，立即拈决使出了火龙卷。火龙卷风，倒转着攀上了牛小萌的手臂。
牛小萌的黄金瞳正闪闪发光，她的步法扎得很实，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又见她双手一合生出一股沉力竟然将泮池两边的土聚拢而来，飞土化成一道土墙，挡住了安零的火焰。
搬山！这是安零第一次见识搬山之力。
“土克火。”安零摆手笑道：“看来我得多加努力了，要不然以后你不就成了我的克星。”
牛小萌收了法，淡淡道：“搬山之力大成之后，可以克制绝大部分的火系法术，可是有一样，很难。”
“哪一样？”
“龙息。”牛小萌道：“龙息在九大神力中代表着霸道，也是火系术法中最古老、最顶级的力量。”
安零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要更加用功啦，到时候学会了龙息，就不用担心被你的搬山克制了。”
牛小萌有些无语。
“安零……”牛小萌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龙息之力和搬山之力都一样，是需要血脉继承的。”
“是夺取来的。”安零道：“我在摘星楼里看到一本书上提到过。古神曾经创造出了开天辟地的神力，这种神力在后世诸神的争夺中不断被剥离和重组，最后演化成了九大神力。你是南岭世家的人，当然觉得搬山之力已经融入了家族的血液里，可也别忘了，它曾经也是你的祖先争夺而来的。”
牛小萌握紧了手，一双眸子闪闪发光。
“你也别生气。”安零复而笑道：“你们南岭世家能将搬山传承下来也算是件了不起的事。但是，什么样的血脉并不重要。”
安零跑下泮池，朝为学楼而去，回首依旧见牛小萌站在泮池桥上。
女孩白色的衣角和练功带在微风中飘动，让她看起来格外纤细。
“对了。”安零眨眨眼，朝远处的女孩喊道：“力量型的嘛，一个女孩子一点儿也不比那些男儿弱，你真是个天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