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惊忧忡

一

五一和荷花在她家发生关系后的那天晚上，他显得忧心忡忡。

胡乱的抛了两碗饭，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炕上，便胡思乱想起来。

他回味着当时的既紧张又快感的一幕。第一次，是一个难以忘怀的体验，但又自嘲自己的冲动。从荷花湿滑的股间进入的瞬间，自己好像变得疯狂的执着，不知自己从那里来的胆子，连自己都从来想也没有想到的胆子，那胆子所激发起来的冲动，大得当时几乎吞噬了自己。尤其是荷花瞬间的裂痛从胯部推开自己，而自己也带有从狭缝挤入时的瞬间疼痛，但自己却在疯狂中完全不顾这些，而是勇往直前地挺进。当完全深入到再也不能深入时，自己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几乎全部变得麻木。但在荷花在阵痛时发出的“啊，啊”的呻吟中，自己满含荷花的舌头的嘴唇，便将她的舌头允吸的更紧，此时，荷花的下身对自己也产生阵阵的缩夹，而自己从机械的进出中获得巨大的兴奋。荷花也是，扭动身子和支起臀部的节奏变得强烈。

就在自己从身体中挤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东西时，快感达到了令人如痴如醉的境界。这种快感，要比自己在那天荷花穿着白色长裙来到家后的那天晚上，自己在梦中梦到和荷花在一个草垛后面。

当时的梦有一次清晰地回到脑海。那是在放学的路上，自己和荷花、妹妹三人一起回家，途经一个庄子时，有一个堆着几个草垛的打麦场，忽然自己拉起荷花闪入打麦场中的草垛后面，好像我俩在和妹妹做起捉迷藏的游戏，但是，一连躲了三五个麦垛后，妹妹呼喊着我俩的名字，在找不到我俩时，便大失所望地傻坐在场边上，只有东张西望地期盼我俩的突然出现。而此时，我和荷花抱了起来。我慌乱地拉低荷花的裤子，就在草垛后面，担惊受怕地干起见不得人的勾当。当时自己心里非常紧张，担心妹妹突然出现在旁边。而自己慌乱地按照《生理卫生》课本上女性隐秘处的解剖结构所示的地方，慌乱的蹭起，不一会儿，从自己身体有一股冰凉的东西出来。虽然自己的速度很快，但是妹妹也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而妹妹站在我的身旁说，“哥哥你在干什么？”而我紧张地往地上低头一看，其实荷花原本就不在，只是我站在草垛后面小便。妹妹扭头，一副恶狠狠的眼观，瞪我一眼，气急败坏地离开。我突然从梦中醒来，自己内裤中的湿凉的东西，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春梦。

后来，在班上，男生之间有时开玩笑时，也提及此类令人面红耳赤，难以启齿的龌龊事。要是那个同学妄加指责地说你看过美女后，一定在晚上做起龌龊梦，那你一定会变得无地自容中恼羞起来。

然而，自己和荷花之间所发生的事，不仅仅简单到龌龊梦后一时的内心不安，而是一个事实，连大人都不会容忍的事实，是一个败坏门风和家庭声誉，遗臭万年的事实。

要是荷花肚子鼓起来，我该怎么办啊。

二

就在五一自己胡思乱想时，妹妹走进来。他一看到妹妹，心里便不由自主地忐忑不安。

五一有意识低下头去，以免妹妹从自己眼神中发觉到自己和荷花所干的见不得人的事来。

杏子诧异地看着哥哥，疑惑地问道：“哥哥，你有病了？”

五一没有回应，而是心想，我何止有病，我现在简直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杏子看到沉思中傻模傻样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嘿嘿嘿笑了起来。

五一不知所措地问道：“你笑什么呀，没看到我在休息吗。”

杏子做了个鬼脸，嘻嘻一笑，说：“是吗，我还以为你在装神弄鬼。”

说完便转身走了。

五一眼巴巴地目送妹妹出门后，对自己一时心虚的表现感到懊恼不已，谴责自己为何对妹妹的关心敷衍了事。

三

荷花在那天完事后，看到五一急匆匆的里去，就对自己的冲动懊悔不已。

她沮丧着脸，满含悔恨的泪水，对自己的面对冲动不争气的隐私处狠狠地掐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叫你想，叫你放他进去。”但是无论自己何等的追悔莫及，事实归事实。尤其是在五一临别时，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小腹和下身隐隐困痛，所以只好忍受着难受的感觉，支起身子，坐在炕沿上，重新扣上衬衫的衣扣，依恋不舍地目送五一从房间门中走出。

在她下炕拉起运动裤时，方才发现炕头的木板上有一团鲜红的血迹和起身时从下身流出的粘物。这时，的的确确她慌张起来，知道自己把第一次，女人最宝贵的初次，给予爱恨交加的五一。从内心来讲，自己的确喜欢五一，也崇拜五一，但是将来能否和他结婚，在冲动发生前的任何时候，自己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念头。

可是，自己为何要把自己的初次给予他，荷花陷入迷茫之中。

下午，当她用凉开水清洗过自己的下身，而且在清洗时，恨不得把微微带有一丝黏液的水，灌入其中，以便冲去五一留下的污浊。悔恨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她和往常一样，下午给猪喂过食，便给家里人做起晚饭来。

她吃饭时有些心不在焉，有时还走神。这一点却让细心的母亲有所察觉。母亲疑惑地问道：“你今天咋啦，六神无主似的？”

荷花脸上露出一缕羞晕，只是看了一眼温情的母亲，什么话也没说，一股脑儿地吃起饭来。

晚上，荷花胡乱地翻了一通书，便熄灯躺在炕上，辗转反侧，一丝睡意却没有。而她在脑子里使劲想今天为何就那么大胆地把自己给予五一的理由，除了自己在俩人拥抱起来的瞬间所产生的冲动欲望外，在也找不到一点令自己心服口服的理由。

其实，以前自己和五一暗地里约会时，拥抱起来后，也有一些冲动，但每次产生的冲动欲火却被自己的理智所熄灭。但是，就是今天的冲动，却是自己犯下难以宽恕的罪行，不是一般的罪行，而是弥天大罪，是伤俗败风的罪恶。

四

每天上下学的路上，五一对荷花极其关心。以前走在路上，荷花自己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和五一并肩而行。但从那事以后，但凡走在一起，五一就自觉地要过荷花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

杏子看在眼里想在心上，认为哥哥和荷花之间的关系，的确进入到了如泥是胶的地步，从而感到欣慰。

五一每天都在关注荷花的肚子和走路的姿态。要是万一荷花肚子中有了自己的生命，一定会出现下腹一天天的鼓起，下垂的衣襟也会伴随鼓起的小腹而翘起。依照五一在生活中听来大姨大妈们说的，要是女人一旦怀上孩子，走路时的双脚就会变成撇开的外八字步。这一点五一也特别关注。还有，女人怀孕期间，就会变得嘴特别馋，就会出现什么酸儿辣女的表现，并且会有恶心呕吐的生理反应。

五一隔三差五地对荷花除了观察下腹和步态外，偶尔也会问道她最近喜欢吃什么。

一次，五一和荷花走在街上，五一有意问荷花：“你喜欢吃个什么？”

而荷花毫不犹豫地答道：“雪糕。”

在五一啼笑皆非时，便给荷花买了一支雪糕。

大概时间过了半月之久的一天，中午放学，五一和荷花及妹妹杏子没有回家吃饭。这是五一特意安排好的，他要通过荷花的吃饭来了解荷花有无恶心反应。

在饭馆里，五一给每人要了一碗烩面。可是荷花狼吞虎咽地一连吃了两小碗，没有一丝胃口不好的表现。

但是，由于荷花过于担心自己的肚子变化，总是心事重重，将近二十天来，明显地看起来有些消瘦，再加上过度思虑，有些神经衰弱，精神也比以前差了许多。

这一点，五一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不时对自己的冲动所惹下的祸端懊悔和责备不已。

五

时间正好差一天就满一月。

这天下午放学的路上，只有杏子和荷花在一起，而五一也许是老师讲课拖堂的缘故，没有和她俩走在一起。

其实，荷花最近几天出现的小腹胀困，胸乳发胀，脾气有些焦躁。起初，她还以为是怀孕的表现，整天越加胆战心惊。可是到了今天，却发现自己在课间上厕所时，在小便之余，下身有些血红。

此时她心情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顿时涌上心头。所有的这些反应，和既往自己每月固定时间所来例假的反应如出一辙。当她起身穿起裤子的瞬间，高兴得差点欢跳起来。

她急忙冲出女生厕所，跑向教室。因为她心里清楚此时该干什么。来到教室的她，偷偷地疾步走到课桌前，从书包中取出一把卫生纸，再次去了厕所。当她把折起的卫生纸要垫在两腿间时，发现自己的裤头上已经被经血所染。她急忙垫好卫生纸，收拾好衣裤，便从厕所出来，此时上课铃已经响起。

走到教室，老师已站在讲台上。荷花向老师打过招呼后，便低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荷花和杏子连说带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荷花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毫不思索地对杏子惊诧道：“杏子，我的例假来了。”

原本这是女孩子正常的生理现象，而从荷花如释重负的兴奋中，杏子对荷花的这一说，倒觉得不是莫名其妙，而是惊讶。

杏子脑海中突然有种惧怕。她快速回忆这段时间内荷花和哥哥俩人的似乎寻常而有特别的感觉。杏子想到这儿，心里大致有了较为肯定的判断，一定是那样。

杏子看了满脸喜气洋洋的荷花，一语惊人地问道：“荷花姐，你不会和我哥发生了那个吧？”

面对杏子突如其来的一语，惊愕得荷花半天回不过神来。

此时杏子从荷花的脸上不难看出自己准确的判断，至于事实情况就不用荷花来一一言表。

杏子半开玩笑地对荷花说：“荷花姐，以后我就改口叫你嫂子了。”

荷花羞红着脸，举起手中的英语书，便向杏子打来。

杏子边退便笑着喊道：“嫂子饶过，嫂子饶过。”

荷花更是害羞，紧紧地咬住嘴唇，啼笑皆非。

六

晚饭后，杏子洋洋得意地来到哥哥身边，一声不吭，从头到脚反复打量起这个胆大包天的哥哥。

五一面对杏子兴冲冲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有些猫然。

“杏子，你要干什么呀？”五一疑惑不解地问道。

杏子嘴里发出“哏，哏，哏”来。

此时，五一心里便紧张起来，意识到站在身边的杏子，一定知道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来。他快速琢磨起飞来善举的妹妹，肯定不怀好意。

突然，杏子笑嘻嘻地再次看了看哥哥，并且特异把自己眼睛向哥哥眼前凑近了点。就像分别多日后，奶奶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般。五一从杏子眼神中觉察到她掌握了自己一个巨大的秘密。

五一心里一盘算，即刻想到他和荷花之间发生了关系的事儿。

五一想到这里，倒是有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他对杏子遮遮掩掩地低声说：“妹啊，你知道了我和荷花的事儿了。”

杏子将手搭在哥哥的肩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认真说话的哥哥，点了点头。

五一突然从肩头上拉过杏子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一幅低三下四的样子，向杏子祈求道：“好妹妹，亲妹妹，你千万不要告诉咱爸咱妈，不然我就死定了。”

五一接着忧心忡忡地说：“杏子，你知道吗，我自从和荷花发生过关系后，直到现在我依然担惊受怕，要是荷花肚子大了，我该咋办啊？”五一说着，心里的恐惧、担心和忧虑所引发的惶恐和焦灼，几乎快要撕碎自己的身体，说话间，杏子看到哥哥眼里满含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从表情僵硬的脸颊流了下来。只是他强抑着情绪，没有哭出来罢了。

杏子的心里也有些酸楚，但她却依旧在脸上绽放着微笑。

杏子心里也很清楚，哥哥一旦让荷花的肚子打起来，后果不堪想象。也许在乡里乡亲七嘴八舌的议论面前，不是简单的名誉扫地，而极其有可能会使荷花断送自己的生命。对于此类事件，方圆就已经发生过骇人听闻的事，姑娘面对指责和舆论，跳河自尽了。

杏子帮哥哥擦着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显得神清气爽地说：“哥哥，我告诉你一个喜事，对你来说，的确是天大的喜讯。”

杏子看着哥哥心急如焚地期待答案时，反而卖起官子来。

杏子慢腾腾地说：“你知道女孩子的例假多长时间来一次吗？”

五一呲了呲牙，一副茫然的神情说：“什么是例假？”

杏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道：“哥哥，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啊。”

五一摇了摇头，略带歉意地低声说：“我真不知。”

杏子也对哥哥的回答感到愕然，心里想，你连这个的不知道，你就敢和荷花发生关系，你真是犯傻。

杏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例假就是月经，可以简单理解为一月一次。”

五一一听月经二字，忽然恍然大悟，这在生理卫生课本上不就有吗，心里一盘点，感到自己的知识浅薄了。

杏子接着说：“荷花的例假来了，也就是说，她的肚子不会变大的。”

虽然五一不清楚例假和怀孕之间存在的深奥道理，但是一听杏子这么一说，自己胆战心惊的思想包袱突然卸去，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