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秦国第二人
果然,话毕,凛风卷大雪,一个风旋陡然出现在冰面之上,呜呜作响,在这寂寥无人的旷野中更是久久回响,余音不绝。
“排场倒还不小。”如此情景,不说是如巧夺天工却也十分罕见,但那蓑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嘴上嘀咕了一句,就继续看着他的钓竿,视若无物。
那老驴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也是跟着一顿乱叫,老长的驴脸上竟然出现鄙夷的神色。
风旋上,一白衣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样貌伟岸,再加上这惊为仙人的手段,配上漫天的白雪,当真是让人难以侧目。
他就这般,俯视着下方的孤舟,孤舟上的一人一驴,也不说话,仿佛是在观其垂钓,不知石季柯是否应该高兴,总算是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惊扰了我的鱼儿,你可担当的起?”许久,石季柯终于开口,不大的声音却满是霸道,完全不顾其是何身份,这天下,他可不在乎这些。
听了他的话,白衣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温怒,不知有多少年不曾有人这般同他说话。
不过他也并未发作,关键是说话的人他当真是有些招惹不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人不但不穿鞋,连衣服都懒得穿,他锦衣玉裳,两者相比,吃亏的终究会是自己。
默默,他落在冰盖之上,无声无息,甚至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太阿,我大秦势在必得。”终于,他开口说道,自然不是同那老驴所说。
“与我何干?”石季柯头都没抬,说道。
“欲请助我一臂之力,可否?”那白衣接着说道,这才道明来意,不过两人非亲非故,不知他哪来的信心开口。
“你大秦国有数百万虎贲雄师,名将更是数不胜数,何须我一乡野之人。”石季柯又言,虽然没有明确开口拒绝,但其中的意思早已经不言而喻,这忙,不帮。
其实他所言也不虚,如今的大秦国,早已经不是当初不过方圆几百里的小国,地跨足有数千里,人口数百万,自大晋被三家瓜分之后,秦国可谓是再无可分庭抗礼之敌,威震天下。
还有,军中未必无高手,天下十大名将,哪个不是杀气冲天,无足下百万伏尸,哪能铸成这般威名。
他们,足以与江湖十大高手拼个你死我活,甚至会更胜一筹,以杀养杀,以战养战,一把刀,你挥动一下可能并无感觉,百下之后,肯定会顺手不少,但若是砍他个千万下,又怎会无半点心得体悟,况且还是刀刀染血,相比较,江湖中人就差了不少,纵然是同样提刀,怎么也不可能每次都有人来杀。
“恐怕,这次你拒绝不了。”那白衣开口说道,语气淡然,带着些许强硬。
“茅焦,你可知在同谁说话?”石季柯说道,语气如水面上的冰一般寒,他抬起头,眼中闪杀机。
这才是天下第二应有的气势,往日的那牵驴之人与他何干,天下第二,江中石,石季柯,本应如斯才是。
再说这茅焦,也是名满天下之士,大秦国上卿兼太傅,位列三公,权势滔天,若放到平常,不论走到哪都是受人礼遇,身在其位,足以代表大秦国,试问这天下,有几人敢抚大秦之面皮,百万雄师的铁蹄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何人不惧。
其本人也是,不修武道修天道,也算是天赋秉异,借大秦国之龙气,虽无法与那些蛰伏的仙人相比,但也是有所成就,飞天遁地,通玄道法,不再话下。
这般身份,再加上其自身的力量,四海之内,鲜有人敢招惹。
但偏偏眼前这人就是绝对为数不多的人中的一员,身在江湖,孤家寡人一个,虽带白帝之名,却也不是久居,朝在南山,暮宿北冥,来也无影,去也无踪,庙堂之事,任他兵强马壮,又能乃我何。
虽其修的是武道,但谁能小视,谁说武道低天道,谁言武侠弱仙侠,不过是看其自身罢了。
“自然,我还未到那般老眼昏花。”听了他的话,茅焦低头轻笑说道,虽然语气平和,但心中早已怒火熊熊,这般轻他,怎能不怒。
“你可知是何后果?”石季柯继续说道,语气更加不善,步步紧逼,却未曾出手,大秦国,有一人还是要给些面子。
“你还能斩我不成?”猛然抬头,茅焦也是针锋相对,本不想有冲突,但其已经受辱,怎能忍气吞声,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天才,总归会有些傲骨,只知唯唯诺诺之人,怎能成为天之骄子,石季柯是天才,茅焦又何尝不是,能名扬天下,怎会是庸辈。
说完,他气势猛然变得凌厉,下落的雪花定格在空中,虚空一阵扭曲,一个个冰柱在他身边悬浮,这普通人若是挨上一下,恐怕直接就是一个透心凉,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放下手中的钓竿,他慢慢的站了起来,还不忘跺跺脚,好像是坐的太久有些发麻,让这不知废弃了多长时间的小船一声吱呀,要是多用些力气,定然能够将其踏出一大窟窿。
“傻驴,还不滚一边去,小心一会变成死驴。”他拍拍那坡脚老驴的头,开口说道,这危急关头还这般气定神闲,当真是底气十足。
听了话,那老驴这时可不敢跟他计较,直接撒开踢了跑出老远,别看它一瘸一拐,跑的还当真不慢。
“完了?”就这样,看着他做完,茅焦才开口说道,心中的怒火更上一层,此番行动,无疑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感觉自己如同小丑一般,自顾自的在台上滑稽演出,只换得旁人一笑。
“完了。”听了他的话,石季柯开口说道。
一瞬间,冰柱夹杂着雪花,化成点点残光,破空声猎猎,如鬼哭狼嗷,又似索命无常鬼门来。
眼看着,那些冰柱在瞳孔里逐渐变大,马上就到眼前,石季柯终于有了动作。
一拳,只是一拳,空中的一切尽数崩碎,而后拳意不散,蒸发,一切都化为飞灰,尽归虚无。
这还不算完,劲气直奔茅焦而去,一道道真气防御无果,都如那冰柱一般,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抵挡不了分毫。
嘀嗒,嘀嗒,鲜红落于洁白,血液从身体流出,还带着些许余温,在雪上溶出血花,煞是醒目,若有有心之人,将那血滴连接在一起,如寒冬之腊梅,迎风斗雪,筋骨傲傲。
而那挥毫之人,现在情况可不太乐观,想必也无心情为自己的大作而自豪,此刻的茅焦,正被一只手提起,那些血红的染料,正是从他的左臂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