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横切纵割
一张小小的八仙桌，几条木凳，两碗粗茶，对坐却是惊世人。
“你们听说没？咱们这庆上城出现了神仙。”茶楼内，一旁的桌子有人小声说道，好像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惊扰到仙人。
“这算什么，今天这庆上城，可是死了一位神仙。”他对面的人不屑的说道。
“王麻子，你可不要瞎说。”他怎么相信，能有神仙出现就够惊人的了。
“你还别不信，我堂弟可亲眼看见了。”被称作王麻子的人立马有些急了。
众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在城主府当差的堂弟，他的话一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不断有人追问。
“据他所说，一人脚踩白龙，手持青光宝剑，另一个则脚踏五彩祥云，身上遍布雷霆，依我看，应该就是雷公。”王麻子在众人的包围下说的眉飞色舞，如同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呵呵，诡前辈，你成了雷公。”听到他们的话，一黑衣开口说道。
对坐的那身穿破旧道袍的老人对于这话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历经世间千百态，怎会为了俗事而忧心，任他去也就罢了，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正是王刀与赵田郎的师傅，他本来是要回去，谁料到被其拉进了这茶楼。
初见这老人，还是在十五年前，他还不过是少年，那时就心生敬仰，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如今再见，那人却早已不复当初，苍苍满头白发，身躯都有些佝偻，实在是心酸。
“王小子，十几年不见真是出息了，恐怕天下武夫，你可跻身前二十。”那老人说道。
“即使是天下第一又如何，在您面前还不是随手就收拾。”不是空话，现实就是如此。
“这你可就错了，你以为，武人与仙人孰强孰弱？”那老人听了他的话开口问道。
“当然是仙人更胜一筹。”他如实回答。
“不然，仙人压武人，武人亦可屠仙人。”那老人说道，这可超出了王刀的认知。
不仅是他，恐怕所有人都是这般认为，神仙在平常人心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受人香火，使人膜拜。
武人则不然，不过是有些功夫的平常人，同样的吃喝拉撒睡，说到底就是一个普通人。
“就拿那天下第二来说，恐怕就算是三位仙人联手也敌不过他。”老人接着说道。
一湖江水遇礁石，天下第二石季柯，此人称二，天下谁人敢称一，镇压整座江湖。
听了他的话，王刀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有些热血沸腾，那江中石一直就是他的目标，虽然之前已经很高估他，但想不到其已经强大到这等地步。
一人可敌三仙，恐怕除了对坐的这破旧道袍，世间再无第三人。
“不知前辈此次有何事？”王刀问道，他可不相信这等大人物只是为了跟他闲聊。
“我要你去衢州，助之完成大业。”老人喝了一口茶，开口说道。
“墨家早有规定，绝不插手世俗事，恐怕不能如前辈之意了。”王刀回答，此次他已经破例。
“况且我一区区武夫，又怎能左右天下大势？”他接着说道。
“什么狗屁规定，你就按我说的做，其他的都不用理会，有什么事就让墨子翟来找我说。”那老人说道，虽然现在不复当初，但那霸道已经入骨，就算是墨家巨子这等存在也不屑。
“恕难从命。”王刀再次拒绝。
“五年之内，我可让你有于那天下第二一战之力。”老人说道，这就是他的价码，只等其做出选择。
衢州城下。
五军联盟尽出，如今已经在城下交锋，密密麻麻的箭矢不知射出去了多少根，地上尸骨成山。
但敌人依旧悍不畏死，不要命一般向着城门进攻，决心可见，这一战，必取衢州。
“大人，箭矢马上就要用完了。”城墙上，一士兵对扶君卿说道。
不仅是箭矢，热油落石，所有能用上的东西现在基本上都消耗殆尽，唯有军心仍毅然。
“所有人，准备出城迎敌。”他下命令，万不得已。
衢州城中能战兵力三百余人，今日的情况比之当日在后城更为严峻，唯有赴死。
夕阳血红，一如黄石山那日，回首的人影依旧悲壮，回首之人成了今日的主角。
“万应天在此，都给老子来领死。”
正当他们绝望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后就看到队队人马从四面八方而来，而那人，一骑绝尘冲在最前面。
看到他，城墙之上个个嘴角都挂起了弧度，有他在，衢州今日注定无恙。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扶君卿一声嘀咕，看着那青石巷中的无赖，如今再马上也有些人模狗样。
“出城，杀敌。”他下命令，虽然如上次一般，但心情完全不同，这次，真是杀敌。
两军交锋，战马嘶鸣，兵器碰撞发出清脆的身影，不过带来的确实阵阵哀嚎，血流遍地。
范训看到这般情形，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是天要灭之。
但坐以待毙不可能的，只有刀下鬼，绝无跪地人，他范训，戎马一生，何曾畏惧一死。
在他的指挥下，三千多人马有条不紊，不断横切竖割，形成一个个包围圈，歼敌不少。
赵田郎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是沙场新兵，但心中有沟壑，马上就适应了战场的情况。
面对敌人的包围，他则反包围，双方有来有往，一个个士兵如同收麦子一般被砍倒。
万二不断挥刀，每次落下就有敌军丧命，他已经杀红了眼，哪还有什么怜悯之心，战场中，容不得丝毫心软。
谁人知道，那青石巷与夕阳相呼应，异常的美丽，一女子正立于门口，听着城外的厮杀，唯有默默祈祷，祈祷心中之人能平安。
渐渐的，兵戈之声小了，胜负，已经决出。
不出意外，衢州大胜，剩下的敌军大都是降兵。
“范将军，我们也投降吧。”看着四周全是敌军，仅剩的几人中有人说道。
“罢了罢了，你们去吧。”范训神色没落，兵败如山倒，他再没有机会。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是放下了手中的并且，不降，唯有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