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坛子
“怎么可能，要是使劲吹气就能对付厉鬼，那就不需要请田傻妞过来了，给你这个。”
我从衣服夹层里，抽出一青一红两根树枝，交给了王大壮。
这两根树枝可有年头了，是爷爷在世的时候交给我的，经过特殊的处理，上面不但包了浆，还非常坚韧不易损坏。
王大壮挥了挥两根树枝，就像黑猩猩捏着绣花针一样，迷茫的问我：
“小邪哥，这是啥？”
我笑了笑，说道：
“一根是柳树枝，一根是桃树枝，都是从上百年的老树上摘下来的，一会儿要是遇到鬼用它们甩过去就行了。”
王大壮点了点头，对我的命令他从来都不会质疑，这也是我最喜欢大壮的一点。
给王大壮的两根树枝，当然不是法器，只是处理过的普通树枝。不过自古以来，桃木跟柳木就有辟邪打鬼的功效。
桃木就不必说了，木质赤红，尤其是朝东南向生长的树枝，阳气无比丰沛，道士的木剑、护符好多都是桃木制成的。
至于柳树枝能打鬼，很多人就不知道了。
柳树跟槐树、桑树、大叶杨，并成为四大鬼树，这四种树木属阴，容易招惹邪祟。老话讲‘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就是这么来的，一般这四种树都种在墓园里，坟头上。
柳树既可以招鬼，又可以打鬼，全因菩萨的玉净瓶里插的事柳树枝，所以柳枝打鬼，打一下鬼就矮三寸。不过这只是爷爷闲暇时给我讲的故事，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不过山中的柳树非但不能打鬼，还有可能招鬼，只有河边的水柳才有打鬼的功效，传说故事还是有些依据的。
我跟王大壮一路向前，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并不是幽蓝色的鬼火，而是昏黄的烛光。
“烛光，倒真是有趣……”
王大壮拿着两根树枝在前方开路，我很猥琐的躲在他后面，相对来说现在的我的确比王大壮要脆弱。
不过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遭遇厉鬼的偷袭，没有阻碍的来到了山洞的最深处，这是一个小型祭坛。
地上铺着一大块明黄色的布，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的画着很多咒文，摆放着许多件法器，其中有好几件是用人骨制成的。
在祭坛的最中央，放着一个灰扑扑的坛子，看上去跟村里用来腌咸菜的差不多，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在祭坛的正前方，一个大盘子里盛放着宰杀好的三牲祭品，旁边有两个用黑色墨汁化成的圈子。
看到这玩意儿，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哼，有血食却无香火，老封这是在养邪神啊！”
除了天庭正神之外，在民间还有一些受供奉的野神，他们为百姓解除疾苦，同时得万民的香火修行神道，修行到极致就有成为正神的可能。
在老东北地界上，就有胡黄白柳灰这五家借香火修行的动物仙，他们的领袖胡三太爷，据说已经有不逊色天庭正神的道行了。
不过也有很多邪神，他们不需要供奉香火，只贪血食魂灵，指望它们造福一方是不可能了，眼前的坛子显然就是。
边上那两个黑色的小圈，应该就是阴火圈的源头了。
“大壮，你去用桃木枝，把那两个圈子给擦了。”
“好嘞，小邪哥！”
王大壮得令，上前去擦那两个圈子，这时候那个灰扑扑的坛子开始震动，并且发出嘶嘶的声音，我赶忙把警惕提到了最高。
终于，坛口开了，从里面飘出了五只穿着白色宫装的女鬼，正是之前我在水潭里遇到的那五只，看来眼前的坛子就是她们的本体了。
五只女鬼一脸的无奈，甚至还有点惊惧，显然是不想上前跟我们动手，但坛子持续发出嘶嘶声，好像在催促着，她们还是一脸悲催的飘了过来。
这五只女鬼身上有很强的魅惑之术，一阵香风吹来，王大壮竟然直接呆愣住了。
我赶紧踢了王大壮一脚，让他清醒过来，然后在他胸口敲了三下。
人的头顶和两肩有三盏灯，这是人的三阳之气。阳气强盛的时候，当真是诸邪辟易，魑魅魍魉全都不敢近身；阳气衰弱的时候，不光冤亲债主会找上来，就连运气也会奇差无比。
我敲打大壮的胸口，就是为了激发他的阳气。
五个女鬼魅惑不了王大壮，只能自己冲了过来。看他们的衣着，少说也有几百年道行，但攻击手段却是极其有限。
除了拼命的往三盏灯上吹阴气，就是飘过来伸手来抓头发挠人，跟三牛村那些老娘们的手段没啥区别。而在过往的十几年，王大壮有着丰富的跟她们斗争的经验。
只见王大壮挥舞着两根树枝，左遮右挡，硬是把五只女鬼的攻势都给拦下了。
不光如此，王大壮还会时不时的用柳树枝敲打某一只女鬼，打上一下那只女鬼就要矮上三寸，要好长时间才能恢复。不过还没等她们恢复，王大壮就已经用柳树枝连打几下，然后用桃木枝把女鬼打散了。
看到王大壮这么轻松就打散了女鬼，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有他在。
光靠柳树枝和桃树枝，自然是没法消灭厉鬼的，必须有浑厚的阳气做支撑。仅凭我的话，估计打上一百下就是极限了，而王大壮就像个阳气烘炉一样，完全不会疲惫。
没过多久，五只女鬼就都被他给抽散了。
王大壮连一滴汗也没有流，兴奋的说道：
“小邪哥，俺把她们都打没了，这回她们不会再出来了吧？”
我托着下巴，迟疑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个坛子被放在这里供奉，那王大壮刚才抽散的，应该就是本体了吧……
不过很快，坛子里又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这次声音里蕴含着一丝愤怒。
坛口再次打开，五只一模一样的宫装女鬼，又一次从坛子里飘了出来。
跟之前不同的是，她们看上去变淡了一些，脸色也更加难看，就连那一尘不染的白色宫装，上面都有了斑斑血渍。
可她们确确实实的又一次出现了，而刚才她们分明被打散了！
再一次看到五只女鬼，王大壮没太大反应，只是再次挥了挥树枝，可我心中却无比的惊骇。
我看着那个坛子，忍不住发了声：
“卧槽，这玩意儿是五阴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