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国度（8）

“母亲死了，我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存活的动力与信念，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去做些什么为谁而活。所以，我无法原谅使我陷入这种悲哀的恐惧之中的人。如果不是他们，母亲不会说成是自杀而死的。”

顾司宸口中所指的“他们”，南寻不懂。

但是她能够感受得到男生沉浸在回忆中的惊恐与慌乱，她开始后悔，甚至不知所措起来，“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回忆起这些事情的，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不能原谅，就算是要我拿我的人生去交换，我也绝对不能让我的母亲死得那么可悲，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想我快要做到了……也就早前十个小时，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父亲。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我得知当年母亲离开他的种种原因，他说他很懊悔，想要补偿我。可我不想要。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毁了，都没了，这还要补偿什么啊。”男生伸出双手撑住冰凉的额头，牙齿在不知不觉之间紧紧地咬住下唇。

“你不要这样……”南寻找不出安慰的话来，只是伸手安抚他的背。

顾司宸侧过脸来望向她，眼圈突然就泛红，泪水随即顺着鼻翼流淌而下，他紧紧地凝视着她，蹙起眉头哀求一般地问道：“……你会一直陪我吗？”

因他的泪水，南寻一愣，她有些心痛地将泪流满面的男生揽进怀中，轻拍着他的背，视线被潮湿的雾气所模糊。

她点头，“我会。”

他不再说话，停止了啜泣声，安心一般地将脸埋进她的颈脖中，有滴泪水滴落在她的肌肤上，逐渐的晕染看来。

南寻，这是你答应我的。你要一直陪我，陪我在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

那天晚上，南寻没有回家。

那是五年后第一次夜不归宿，然而心里却没有任何罪恶感。反之是终于找到安心的容身之处一般的欣喜。

玄关处传来开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发呆的叶黎亦回过神来，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清晨六点钟了。

走进客厅里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叶黎亦时，南寻愣住了。没想到父亲这个时候还在家里，她低下头，心里竟在此刻产生紧张和愧疚的心情。可是她又不想和父亲说什么，于是一言不发的赶忙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站住。”他突然开口。

南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叶黎亦站起身，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剧，客厅里顿时被一种极其寂静的紧张气氛所笼罩。他走向南寻，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使语气保持平静，“你大半夜的去哪了？居然还彻夜不归。”

“……我同学突然找我有事，我就……”南寻皱起眉头，支吾地编造出借口。

“够了，南寻。”叶黎亦不由分说的打断她的话，“别撒谎。我打过你通讯录上所有同学的电话还有景川，他们都说没有约你出来见面。跟爸爸说实话，你到底去哪了？五年前你这样是我和你妈工作太忙没管你，现在我不能像五年前那样了。”

南寻原本内疚的心情，在此刻听到这些，顿时就感到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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