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蛇吞鲸
“王麻子自助火锅？”
“好像是全国连锁品牌，最近在网上很火的网红餐厅？”
“嗯？一个人要一百二十八块钱？”
陈煜彳亍不前，略有几分犹豫。
倒不是嫌价格太贵，只是他在垃圾堆摸爬滚打一整天，衣服难免会脏兮兮的，再加上一身汗味儿，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用餐？
可惜他实在太饿了。
气血值只有可怜的3点。
3点什么概念？
要死是节奏啊。
“中午那点饭菜吃了等于没吃，忍了一下午了都……”
陈煜苦哈哈地想道。
“对，我找个偏僻的角落，尽量不影响其他人。”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陈煜的性格就是这样，本来就不想打搅其他人，永远不给别人添麻烦。
身上确实有点脏……
犹豫片刻，陈煜大步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迎宾小姐姐面带微笑，没有歧视的意思。
“果然是全国大品牌，服务质量没得说……”
这让陈煜稍稍安心，去前台交费，一个人一百二十八，价格还是挺亲民的，沿路走过食物展示区，陈煜的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肚子里打雷打得震天响，倒把一旁吃饭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依靠非人般的意志力，他找了个安静角落坐下。
不一会儿，有个大妈过来问道：“酗儿，要什么口味的汤底？”
“嗯？”
陈煜第一次来，不懂。
“清汤、微辣、麻辣、中辣、重辣……”服务员大妈一一道来。
“呃，来个微辣吧。”
没过几分钟，大妈就端来一个小锅，放在桌面的电磁炉上，里面盛了大半浓郁的汤汁。
“好香啊。”
陈煜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
原来自助火锅是“一人一锅”的形式，能照顾所有人的口味，卫生而又人性化。
吃火锅，大多数组团和情侣。
一个人吃火锅的很少很少。
“幸好现在还早，才五点出头，人不多……”
他一般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今天邋里邋遢的，心理确实有几分紧张。
汤底还没烧热，陈煜就拿着餐盘，马不停蹄地搜刮食物。
不管多么接地气的自助餐厅，老板是不会亏本的，便宜的食材无限制供应，像大众化的肉食，比如蛮猪肉、鸡胸肉、鸭脯肉、还有一些培根、香肠之类的加工肉食，基本上也不会限量供应，但比较昂贵的食材，譬如牛肉、羊肉、海鲜和极其昂贵的妖兽肉，定时定点定量，人多的时候还会排队。
人的胃就那么大，普通人吃不回本的。
可现在是什么时代？“大胃王”要比以往多得多。
所以店家也有应对之法，凡事遇见“大胃王”，第一次就自认倒霉，下一次直接进黑名单。
但陈煜完全不在乎，规定单人有两个小时的进餐时间，两个小时很是充裕，这次一定能填饱肚子。
“猪肉，鸡肉，哈哈，我的最爱……”
第一盘，堆成一座“小肉山”。
只要是肉，他就来者不拒，能补充蛋白质，能让他责重生，足矣，口感好不好他浑然不在意。
满载而归回到座位上，将肉全部倒进火锅里，煮熟还需要一段时间，陈煜又起身冲入“战场”，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盘蔬菜和甜点，荤素搭配，均衡膳食，还能先垫垫肚子，稍稍缓解饥饿感。
“香啊，味道真棒！”
火候够猛，肉食“大乱炖”很快就熟了。
陈煜也不怕烫嘴，一口又一口。
“叮，检测到您在吃饭，气血+0.1，+0.1，+0.2，+0.1……”
“叮，检测到您在吃饭，吞噬+0.8，+0.7，+0.8，+0.9，+1……”
不得不说，味道好点胃口更甚。
气血值在慢慢回升……
吃得越多，他越有力气。
力气恢复了，吃得就更卖力了。
吃得愈发卖力，吞噬得到锻炼，消化能力小幅度提升。
慢慢形成良性循环。
“嗯，不错，味道很棒……”
一开始陈煜还会注意点形象，讲究“细嚼慢咽”，毕竟是公共诚，遭人笑话，要脸。
但他就像干旱的沙漠，急需雨露的滋润，到后来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涓涓细流”已满足不了他的需求，决堤溃口，慢慢发展成“滔天洪水”。
一盘、三盘、五盘、七盘……
陈煜隔个三五分钟就会往回一次，每次回来都会带上丰盛的“战利品”。
肉食还在锅里煮着，他就吃点心蔬菜，熟了就大口吃肉，渴了有饮料和冰激凌。
在此期间，他运气不错，抢来几盘“妖兽肉”，一盘寥寥几片薄片，轻轻一汆烫，入口绵滑细腻，麻辣香甜，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
“叮，检测到您在吃妖兽肉，气血+0.2，+0.2，+0.3，+0.3……”
“叮，检测到您在吃妖兽肉，吞噬+1，+0.9，+1，+0.8，+0.8……”
“妖兽肉果然不是一般肉食能媲美的，味道鲜美，口感一流，富有嚼劲，越嚼越爽，蕴含的能量太恐怖了……”
妖兽肉蕴含“灵能”，对武者大有益处。
区别于普通的野兽，妖兽进化地更彻底，能自由吸纳灵气，肉质细嫩，又难以猎杀，人工养殖困难重重，养出来的也不对味儿，因此它们的肉是稀世珍馐，有钱人才能吃得起，上品的妖兽肉一般供不应求，有市无价。
这个档次的自助餐厅，给出的妖兽肉多是人工养殖的，即便这样，陈煜也觉得惊为天人。
三盘妖兽肉下肚，气血值飙升至10.7。
“再加把劲儿，争取突破15点……”
陈煜才觉得半饱，远远没到极限。
期间他去了一趟厕所，卸掉肚子里的残货，又回到初始状态，还能再战。
一趟又一趟……
一盘又一盘……
忽然
“叮，吞噬100已达成，升级成中级天赋【蛇吞鲸】！”
“蛇吞鲸，中级，匹配度2%（100/5000），效果：蛇吞鲸，顾名思义，消化能力有了全面提升，可以无限制、随心所欲吞噬任何可食用的东西……”
陈煜动作一顿，旋即心中狂喜。
又有新天赋了了么？
蛇吞鲸？
牛皮啊！
正当他兴奋之余，他的夸张行为引起了其他顾客的关注。
“快，快看，那个人……角落里的那个……”
“他这是在……”
“卧槽，他是属猪的么？”
“刚才我就一直关注他，从他进店后不久，一共离开座位三十八次，带回五十四个盘子，看样子还没有吃饱，简直是个无底洞啊！”
“老板得亏死！”
“不会是传说中的觉醒者吧？”
“怪物，进食机器，和他比起来，网上的什么大胃王根本不够看，我担心他会不会把马桶给拉堵……”
“大新闻大新闻，赶紧拍照发朋友圈！”
“……”
一传十十传百，才十分钟不到，店里的顾客停下用餐，全都掏出手机，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个个面带讶色，惊叹连连。
谁都喜欢看稀奇、凑热闹。
一时间，陈煜成为了全店的焦点。
不过他现在吃得正嗨，陷入忘我状态。
饿饿饿！
食物食物食物！
吃吃吃！
起身，夹菜，回来，吃。
无限重复这几个动作。
正所谓，越吃越有劲儿，想必就是他这种状态。
“不会错了，觉醒大佬！”
“看得我又饿了……”
“看他吃得好香，真的血赚啊！”
“很多菜都被他吃光了……”
“……”
“让让，让一让……”
嘈杂声中，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拨开人群，匆匆赶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面带焦急。
定睛一看。
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的娘哟，这是哪里来的变tai啊？
再这么吃下去，今天一天的利润都得搭进去。
作为店经理，他必须及时制止。
他走步过去，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这位帅哥……你……吃饱没有？”
“啊？”
听见有人在叫他，陈煜扭过头，满嘴油腻，“你刚才说什么？”
店经理嘴角抽了抽：“您觉得本店的服务还行吧？”
“行，不错，很好！”
陈煜一边剥虾，一边点头道。
“呵呵，是吧……”
店经理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那您能不能稍微……节制一下？”
“我懂我懂……”
听陈煜这么说，店经理面色一喜。
“只不过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陈煜也有苦说不出啊。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
“是……是吧？”
店经理脸色一僵，但又束手无策，扭头问身边的服务小妹，“他什么时候来的？”
“五点过一刻……”服务小妹不确定，“不会超过五点半。”
店经理看了下腕表：“现在六点半不到，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按他这么吃下去……”
他完全能找理由把陈煜轰出去。
但是，王麻子自助火锅全国连锁，最近又在网上爆红，顾客前来消费，在店内规则允许的情况下，吃多吃少是个人自由，擅自把人暴力请离，会不会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
再说了，这位明显不是普通人。
万一得罪了“觉醒者”，后果不堪设想。
很难抉择啊，店经理哭丧着脸：“兄弟，大兄弟，您慢点吃，别噎着哈！”
“唔呜……”
陈煜点点头。
真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
他要崩溃了。
“哥，大哥，亲哥，你是我亲哥啊……”
店经理隐隐看见这个月奖金飞走了，“咱能不能下次再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次吃多了会不会影响健康？”
陈煜没怎么理他。
“大哥啊，咱能不能……”
店经理没有办法，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咱就一普通人，打工赚点辛苦钱，你这样……我搞不好会被炒鱿鱼……”
他咬了咬牙，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不如这样吧，我自掏腰包，给你五百块钱，你走吧，啊，好不好，求你了，祸害别家去吧……”
“呃……”
陈煜停下动作，感觉自己确实有点不道德。
要不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好吧……”
陈煜也吃得差不多了，还是给人留条活路吧，出门在外每个人都不容易。
“谢谢，多谢大兄弟！”
店经理点头哈腰，能保住奖金就是胜利，还奢求什么呢。
私下交易成功，陈煜喘着五百块钱，走出店门，竟有点离奇搞笑？
吃饭没花多少，反而赚了四百块钱？
“以后还是节制点吧。”
陈煜多少有点内疚吧。
今天确实是他失礼了。
“快，快把这个人加入黑名单！”
目送瘟神离开，店经理松了口气。
旋即神色一凛，郑重地宣布：
“通知全国各个分店，引以为戒，严禁此人进店就餐！”
事情告一段落，冷静下来想想，店经理又有些发蒙：“刚才店里的顾客都在拍照，发朋友圈，这不是间接帮我们打广告么？我为什么要急着把他赶走？觉醒者本就稀少，在网上人气很足，永远不缺话题，我……我……”
“我特么这是什么操作啊？”
店经理欲哭无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