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再见严医生
史子惠一边抹眼泪找牙膏,一边骂乌建德,孩子都被烫伤了,他还不着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串门子了。
乌衣蝉也挤在一群大人身后,站在那儿哭,一边哭,还一边瞪乌衣晴。
在场的只有她们俩知道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乌衣晴也跟着装‘好姐姐’,假模假样的捏着嗓子说:“小锦啊,你真是太不——”
乌衣锦猛然回头,犀利的眼神森冷地瞪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只有她俩才能听到的字:“你给我闭嘴,不然我扇你,你信不信?!”
乌衣晴立刻脸色难看的闭了嘴。
乌衣锦仔细的将他们以前在一起相处过的细枝末节都一一捋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这么害自己。
眼见着她三婶狠狠地掐了乌衣蝉一把,乌衣锦心里有些难受,她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了乌衣蝉说一句话,不然乌衣蝉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她只能曲线救国的对围着她地长辈们说:“呀,都这个点了,你们不用守着我了,我皮糙肉厚,烫一下也没事的,可要是耽误了包饺子,饿到了爷爷奶奶和叔叔伯伯们,我就罪过大了啊!”
所有大人都被她那副故意做出来的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大笑起来,看她那能说能笑的模样,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都散了去接着做自己没做完的活儿去了。
人都散了,乌建德才拽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满头大汗的冲进来,史子惠扭头一看,就知道了刚才乌建德跑的不见踪影,是担心闺女走不了路,所以去请医生来家里看诊来了。
想想刚才对自家男人的埋怨,史子惠心里就有些愧疚。
“呦,瞧瞧这是什么缘分...”
正在跟大堂姐说话的乌衣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说话的这人身穿了一件白大褂,俊逸雅致的脸上在看着她时,明显的带着一抹戏谑地笑。
“这不是正经的严医生吗?”乌衣锦这骚话才出口,就被她娘敲了脑门,“还有功夫说笑,快进去给严医生看看伤!”
乌衣锦被吓懵了 ,说话都带了些惊恐地颤音:“看看看...看哪儿?”
史子惠边说边把她拽起来:“你这孩子烫傻了吗?当然是看腿了。”
乌衣锦当然知道是看腿了,可她烫伤的大部分位置都紧挨着大腿根,那么私密的位置,实在不方便让一个男医生看啊!
乌奶奶带着他们去了里屋,史子惠扶着她在床边站好,伸手就要给她脱棉裤,乌衣锦一把按住她娘的手,“娘啊,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吗?”
她一句话把史子惠和严格都给逗笑了,笑过之后,严格极其正经严肃地说道:“在医生面前只有病人,并没有男女之分,更何况,就算男女有别,你现在,貌似还不能算是个女人。”
屋外嘈杂的声音传进来,史子惠手上还沾着面粉,饺子馅儿多了,和的面就少了,她正舀了面准备和面。
这点儿眼见着就十点多了,要是再不赶紧和面,中午的团圆饭怕是就要误了,史子惠有点急,她着急忙慌地点了点闺女的额头,气哼哼地说:“你个屁大点儿的丫头片子知道个啥,快点脱!”
史子惠身后是一脸闷笑的严格,如果换了别的男医生,乌衣锦或许还会装一装天真无邪,催眠自己,把自己真的当做一个幼稚儿童,一咬牙一跺脚,也就给男医生看了。
可这个严格,她总觉得他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火眼金睛,自己在他的面前,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说了半天,史子惠都白磨牙了,乌衣锦仍然紧紧地摁着裤腰,毫不妥协。
僵持不下的时候,她三婶突然掀帘子走进来冲史子惠说:“上个药就磨蹭这么半天,你们一家子都是故意偷懒,只想吃现成的吗?”
史子惠心里不快,自从上一次乌衣锦与她三婶冲突过后,妯娌两个见面也是互不理会的。
乌衣锦分出一只手攥着她娘的手腕,哀求说:“娘,你快出去忙吧!资本主义的地主虽然腐朽,但胜利的光辉已然笼罩了万千劳苦大众,解放也是指日可待的。”
她云里雾里的一番话,三婶听了也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史子惠也不知道她闺女在说什么,扭头跟严格说了一句:“这闺女倔,就麻烦医生尽心了。”
严格人模人样的点过头,一本正经地对史子惠说:“您尽管放心。”
史子惠既满意又感激地笑了笑,出去和面了。
乌衣锦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豪气的冲严格抱了抱拳,“谢严医生慷慨相助。”
严格闻言,笑出了一口小白牙,像是一只披了白兔皮的大灰狼似的冲她说道:“令堂之命,不可不尊,小姐还是尽快宽衣解带吧!”
“解你个头,你不是外科医生吗?怎么着,烧伤你也治得了?”
严格笑道:“治得。”
乌衣锦手一伸,毫不客气地说道:“那就拿来吧!”
“什么?”
“药膏啊!”
严格勾唇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管药膏,抛给了乌衣锦,乌衣锦接过来,毫不客气地说道:“严医生,上次您没有找零,这次的药膏就算是赠品如何?”
严格气结:“我之前还在想咱们挺有缘分的,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孽缘啊!”
乌衣锦笑的就像一只偷腥的狐狸,“多谢严医生,严医生是大善人。”
“医生要都是大善人,就都要饿死了。”
乌衣锦不以为然:“严医生出身大富大贵之家,这点蝇头小利是不会跟我这个穷人家的孩子计较吧?”
严格眯眼,他双眼不是那种时下流行的那种的浓眉大眼,而是有些细长的丹凤眼,此时做了这样的一副表情,倒显得有些痞痞的坏。
“你怎么知道我大富大贵?”他的穿着明明都是最普通不过的。
乌衣锦扬扬下巴,直指他手腕上的手表说:“那个手表看似普通,但其实是个国外牌子,不是吗?”
而那个年代里,能有海外资源的,非富即贵。
“孩子...”他嗤笑了一声:“你这孩子是成精的妖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