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女生的自觉

淳于景小脸儿上绽放出一抹柔和如冬日暖阳般的灿烂笑容,直到几十年后,他们年老时,乌衣锦回忆起他的笑,心田间依旧是温暖如初。

“离远一点。”

他轻声嘱咐了一句,乌衣锦乖巧地退后了好几米远,看着那个穿了浅色羽绒服的少年,蹲下身拿出一根洋火划下去,微弱却亮如暗夜星辰的叙苗,就跳动在那根小小的火柴棍上。

寒风倾覆时,它立时就暗了下去,可不过瞬间,又坚强的跳跃起来!

淳于景小心地用另一手挡住与寒风抗争的叙苗,点燃了那一丛焰火后,飞快地跑回了乌衣锦身边。

两个小小的人,依偎在一起,都同时抬着头瞧着在漫天雪花中绽放出耀眼光华的焰火。

随着一声声地巨响响彻这沉寂的夜空,目不暇接的烟花图案引来了乌衣锦一连串的惊叫声:“啊!小淳,快看!快看!那是天女散花,我最喜欢的!”

与别款烟花不同的是天女散花要更加的柔美婉约,当它拖曳着长长的尾羽划过夜空时,就像是一位美丽的天女正在夜空中身披星辰,款款起舞。

那唯美的画面,总是能引得乌衣锦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呢喃着:“哇...好美啊!”

淳于景一直静静地插着兜,站在她身边,她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盛放的烟花,而点燃着漫天华景的少年,却面带一丝浅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烟花虽美,却好景转瞬即逝,当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凋零后,乌衣锦带着无限惆怅与惋惜回头问淳于景说:“怎么样?美不美?”

淳于景点头:“嗯,美。”

乌衣锦嘻嘻笑着,在冰冷的手心里呵了一口热气,又用力地搓了搓,欢呼雀跃着说道:“OK!今天也圆满完成任务!走!咱们往回撤兵!”

淳于景听着她中西合并又前言不搭后语的胡乱扯了一通,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路上,乌衣锦冻得受不了了,就把两只爪子都伸进了前面骑车的淳于景的外套兜里,温热的触觉,让她情不自禁地长叹了一声:“啊...舒服!”

正在骑车的淳于景整个人都明显的抖了一下,乌衣锦一愣,忙把她两只爪子拿出来:“对不起呀,是不是冰到你啦?”

淳于景干咳了一声,嗓音略有些沙哑地说道:“没、没有...”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可信度,他一把拽过乌衣锦的手,强行地又按回了他的兜里,说:“真的没事,你放着。”

乌衣锦冰冷的手在温暖的衣兜里渐渐地暖和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门,乌衣锦心里突然多了一抹离愁别绪,因为,她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小淳...”

“嗯?”

“你年后...初几回首都?”

“...初五左右。”

乌衣锦心里一紧,比她想的还要早。

小学寒假后开学的时间的基本上都是在正月十五左右,她以为淳于景怎么也要过了正月初十后才会回去。

可没有想到,他们能玩在一起的时间,竟然连一个星期都不到了。

自行车稳稳的停在了乌衣锦家门口,乌衣锦从后座上跳下来,看着冻得鼻头发红的淳于景,忙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要还给他。

淳于景却是一句话都没有留下,骑上自行车就一溜烟的进了前面的巷子里。

他身影都看不到了,乌衣锦的拉锁才刚拽下来。

“小兔崽子...跑什么啊...”

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乌衣锦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快步跑进了门筒子里,看着外面已经黢黑的街道,也把自家的红灯笼给关掉了。

如果这灯笼亮上一夜,第二天她娘一准儿能心疼死。

进了院里,地上的积雪比外面的薄了很多,显然是她爹娘已经清扫过了。

屋里孱弱昏黄的灯光,映衬着雾气朦胧的玻璃上的大红窗花,有一种别样的温馨美。

进了屋,她娘已经带着乌博海去睡了,她爹乌建德还坐在板凳上,手里揣着一个掌心那么大小的本子,正在写写画画。

“爹,我回来了。”

乌建德抬头应了一声:“梁家的那个小子回去了?”

乌衣锦点头:“嗯,回了。”

乌建德指着桌子上一个针脚稚嫩的小玩意儿说:“喏,婵婵给你送过来的。”

乌衣锦惊喜地拿起那个小东西打量,那东西歪歪扭扭,一只耳朵长又尖,一只耳朵又扁又圆,圆的跟棒槌一样的身子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她略有些踌躇,见过诸多种类动物的她,竟然都没有猜到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说这是一只兔子吧,尾巴太长,说这是一只小狗吧,耳朵太长,乌衣锦猜了半天,实在无能为力,就放过了自己可怜的脑细胞,不耻下问道:“爹呀,这是什么动物?”

乌建德瞪她一眼,说道:“你说这是什么?明天就是兔年的除夕节了,婵婵为了祝贺你新年快乐,就送了你一只小老虎。”

乌衣锦:“......”

为何庆贺兔年春节,婵婵就送了她一只老虎?

他们的逻辑是被兔子给当胡萝卜吃掉了吗?

乌建德打了一个呵欠,对她说:“你明天别忘了也送婵婵一件东西。哦,注意别让你婶子看到了,不然婵婵又没好日子过了。”

乌衣锦应付着她爹,揣着那只老虎兔就去打水,准备洗脸睡了。

小心的脱掉了淳于景借给她穿的羽绒服,放进衣柜里,乌衣锦只穿了一条小裤裤钻进了火炕上暖烘烘的被窝里,喟叹道:“还是被子里最暖和啊!”

待到冰块一样的手脚都暖和了一点,她又捧着乌衣婵给她的小玩意儿感动地欣赏了好久,也下定了决心,要各送乌衣婵与淳于景一件新年礼物。

不管临别在何时,不管日后相距多远,也不管他们还能不能再见,他们此时此刻,都是最真挚的朋友。

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乌衣锦猜着是她爹乌建德要睡了,果然,她还没来得将那件小东西放好,屋里就是黢黑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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