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一桶金
他的叫嚣,换来了李凤芝更加暴力的一通揍,“小锦告状咋的了?就是告你的状,那小锦也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你这小崽子不学好,再不好好管教你,你长大了才要成汉奸呢!”
“啊!!!”
林桐一边哭喊着,一边东躲西藏,他总觉得今天的乌衣锦有点不对劲,以前在学校里,她被自己欺负了,也顶多是默不作声的掉几颗金豆子,今天竟然胆儿肥的敢告黑状了!
乌衣锦看林桐哭了大半天,眼泪却没瞧见一丁点,就知道李凤芝只是吓唬吓唬他,打在他身上的手,并没有用上几分力。
林桐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嗓子也喊哑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也滚上土了,李凤芝叹了一声,对乌建德说:“小锦这闺女真好,你们是有福气的,不像我...”
林桐不乐意道:“您咋的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出口,就被李凤芝拎住了耳朵训:“不像我这么可怜!!生了你和你哥两个混蛋小子!”
唔,乌衣锦恍然记起,林桐还有一个哥哥,名叫林政...
“我咋了?我哥咋啦?”林桐不福气,还在叉着腰,同他妈据理力争。
乌衣锦陷入了往日里的回忆,他哥林政啊......
“嘿!乌衣锦你咋流鼻血啦?!”
乌衣锦慌忙红着脸抬头找纸巾塞鼻子,对上乌建德和李凤芝关切的目光时,她心虚的笑了笑:“呵呵...天干物燥,天干物燥...”
这一晚会上的折腾,并没有影响乌衣锦的睡眠质量,反而是她娘一夜都没有合眼,躺在床上也就像铁锅上的饼子似的,来回翻动,还时不时的摸摸乌衣锦的小脸儿,低声跟她说着,委屈她闺女了。
其实,乌衣锦并不委屈,毕竟她跟王菊英三番两次的闹起来,一次比一次闹得不可开交,其中不乏她推波助澜。
她不是想让爹娘为难,也不是想让这个家不好过,她只是想让她爹早点儿认清三叔、三婶儿的真面目,不要再让家人为了他那点兄弟情义,跟着他吃苦受累一辈子了。
乌衣锦醒过来时,史子惠才实在熬不住的睡过去了。
给她娘塞了塞被角,她弟弟乌博海还睡得跟头小猪崽子似的
而她爹觉得没脸见媳妇孩子,去了隔壁屋里睡。
隔壁屋里没有生火炕,也没有取暖的火炉子,乌衣锦轻手轻脚的抱了一床厚被子给她爹盖上,出屋时,才刚五点钟。
北方的冬日里,五点钟也跟深夜没什么区别,月亮挂着,星星也还在,乌衣锦踩着三轮车还没出门,就感觉三轮车后厢一沉,回头一看,竟然是瘦瘦小小的乌衣蝉。
乌衣婵不知道她三姐几点要出门,就早早地出来窝在了三轮车旁等着她姐,可等着等着,许是昨晚因为爹娘的争吵,她没有睡好,窝在这儿没一会儿,竟然给睡着了。
乌衣锦下了三轮,摸着乌衣婵冻得跟个冰坨子似的小手、小脸儿,心疼地训她说:“你是要吓死我吗?你知不知道这天儿有多冷啊,要是我再晚出来一会儿,你就真的冻成冰坨子了!!”
乌衣婵低着头,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瞅着她说:“姐...你别不要我。”
自她出生以来的第一份善意与真心,都是来自于这个姐姐,她就像是在冬日里赤足行走的乞丐一样,遇到了温暖的炉火,那能温暖她冰冷余生的热度,她如何敢不珍惜,又如何敢放手?
乌衣锦鼻头一酸,紧紧地把这个可怜的妹妹给揽进了怀里,“你是我妹妹,不管你爹娘怎么样,你都永远是我妹妹!”
想想昨晚豺狼虎豹一般的两口子,再看看自己怀里小羊羔一样温顺的乌衣婵,乌衣锦又恶趣味地想着她三婶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一不小心抱错了?
乌衣婵坐在三轮车旁的马扎上,看着一车的风筝发呆,天还不亮,占位的摊主们也都呵欠连天的陆续到来了,看到最好的十字路口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时,心里就有点冒火。
再一看,那摊位上坐着的是一个比大三轮车高不了多少的丫头片子时,那摊主就胆儿大了起来:“丫头!你车挡我路了,你往边上挪挪!”
乌衣婵吓了一跳,一对黑沉的眼珠儿茫然又慌乱,她姐走之前叮嘱过她,让她就坐在这儿别动,可现在这个人却说她们的车挡路了......
“不...不行...”姐姐说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那摊主穿了厚厚的军大衣,戴着棉帽子,往乌衣婵跟前一站,就像是一头熊似的。
巨大的压力,吓得乌衣婵止不住的想要尖叫,可藏在心里最深的恐惧,早就让她在遇到危险时,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呼救。
“有什么不行啊?你这孩子咋的这么不懂事?你挡路了,凭啥不给让让啊?!你再不让开,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摊子啊?!”
欺负一个孩子不光彩,可是明天就是除夕了,这是今年的最后一个集市,不只是绿都镇,就连周边的其他村镇里那些没有买齐年货的人,也会在今天来这儿赶集。
一个黄金摊位,经常能引来一场又一场的大战,口角甚至拳脚,他欺负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乌衣婵瑟瑟发抖着,却还不忘努力的用她的小身板挡在三轮车前,不让人掀了摊子,那一车的风筝,都是她姐还有...
“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在这儿欺负小女孩儿?!”
“景哥哥!”
听到这个声音,乌衣婵几乎瞬间热泪盈眶!
淳于景踩着一双厚厚地雪地靴,踏过厚厚地积雪,站在了乌衣婵身前,他一身雪白的羽绒服,在这黑暗的夜里,称得他一张本就白嫩的小脸儿,更加地多了一层朦胧的美。
此时,听着自己噗通噗通大如擂鼓的心跳声,乌衣婵才发觉自己刚才有多害怕,轻轻地动了动手脚,也才发觉,手脚造就被吓软了,没了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