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爱我,吃掉我(31)
霎时,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
——啪!
一个巴掌声响彻了整个操场。
马尔代瞬间就被抽到了地上。
打人的是利尔。
他明显用力过度,也气得够呛,现在手还在抖。
“逆子!简直毫无悔改之心!现在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简直丢尽了我玻迪家族的脸!!”
马尔代被这一巴掌抽的有点发懵。
站起身子之后他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抬脸看着利尔,眼中都是孺慕之情,“父亲,您终于肯理我了?”
利尔眼睛发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什么,一看便知他情绪不稳定。
他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怎么会没有悔改之心?就算您把我杀了,把我关在玻迪家族一辈子都不让我出门,您也不能不认我啊!”马尔代的情绪更加不稳,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这两年来我不停拜托雪儿去劝您。我什么话都说了,您砍我一只手看我一双脚都可以,只要您还继续认我这个儿子!”
“我当时只是不大懂……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懂,我变成吸血鬼究竟碍着什么了?我最开始杀过两人之后,这两年间我从来没再杀过人,我都是只喝血袋里的血……我做错了吗?我们三大家族除了塞里爷爷之外有谁活过四十了?!您也会死的!您三十多岁了,谁知道您还能再活多久?一年,两年?我们三大家族再寿命这一块是一个完全没办法填补的缺点,越来越稀薄的圣光也是一个问题……我们以后凭什么去杀吸血鬼?!”马尔代皱着眉头,将自己所有的疑惑全都说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坚守本心,得到吸血鬼的力量然后把他们都杀光呢?!”
“混账!”利尔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眼见着就要发飙。
这时候马尔代又开口,“父亲,我终于见到了您,这次我并不想惹您生气。我的想法可能是错的,但我现在就是想不明白。我可能永远都想不明白……但这都不重要,因为如果我知道我做了这些会让我们父子反目的话,我绝对不会去做!我后悔了……您杀了我吧!如果连生我的父亲都不承认我的存在,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闻言,利尔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暴怒慢慢缓和下来。
父子间,谁愿意一张嘴就是打打杀杀的?
他皱紧了眉,尽量平和道:“马尔代……吸血鬼就是吸血鬼,人就是人。这是两个种族你懂么。如果你变成了吸血鬼,那么吸血鬼就是你的同胞,人类于你而言就是食物,你不会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杀吸血鬼,你只会利用你的力量杀人享乐。就像如果你是一条狗,你为了杀光那些吃狗肉的人类而把自己变成一个人类……可当你变成人类之后,你就不再属于狗,你也不会再想着杀人,你杀人就触犯道德和法律了马尔代。”
马尔代不语。
“如同老虎和人的关系,吸血鬼与人的关系是对立的,互相扑杀都是各凭本事而已。吸血鬼本身就是人类的仇人,如果你变成了吸血鬼,那你就是我的仇人。马尔代……你已经非我族类,我不能不杀你!”利尔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听懂没听懂,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便不再多讲那些道理,“我还认你这个儿子。但是,你今天必须死。”
马尔代默然。
这是给他最好的结果了,他不挑。
况且,他父亲跟他说的这些似乎……也有道理。
“你说……你一直在托雪儿跟我交涉?”正在想着,马尔代忽然听到自己父亲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愣了一下,还是回道:“是。我也在想……既然我死了您就原谅我,为什么雪儿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您还是不肯见我?我一直以为……就算我死,就算我变成一堆白骨,您都不会再认我这个儿子……”
他的话说到这,利尔·玻迪忽然眯了眯眼睛,把目光扫向雪儿,“……你,拜访过我这么多次,却从来没有一次提过马尔代!”
雪儿的脸色微微有些慌乱。
但是转瞬就又换上了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伯父,对于这件事来说,我愿意帮忙是情分,不愿意帮忙是本分,就算我没帮助马尔代,我有错?”
“呵……”利尔哼笑了一声,“你那点小聪明还想拿到我面前耍弄?!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这时候迈洛·艾特也不闲着,把自己的女儿挡到身后他也是哼笑,“怎么着,老家伙,我女儿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迈洛!谁都不是傻子,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她一遍应承着马尔代要帮忙,一边拜访我做样子……呵呵呵,这两年来,我的儿子为了你女儿这所谓的帮忙,没少给她做事吧!”利尔咬牙,明显是气极了,“还有你听听……什么大义灭亲,说的跟她多为别人着想一样。她要真的大义灭亲,为什么两年前不灭?!”
这些话操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说雪儿有大义,说雪儿为了大家着想的人,脸已经几乎被打红了……还是红的不能再红的那种。
……原来不是今天刚发现的。雪儿一直不揭穿,一直蒙骗所有人,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现在忽然在操场上说这些,要么就是马尔代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要么,这次的揭穿也不过只是一次利用。
利用马尔代也利用所有人。
虽然这件事被她挑开了,始终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但是她讲的自己大义灭亲,讲的自己特别有侠气就让人有些反感了。
雪儿虽然知道这一遭自己在大家面前的形象会有落差,但她想不到会有这么大……也想不到连这种事都被抖落出来!
但是抖落都已经抖落了,还能怎样?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撕破了脸,“伯父,您说我这不算大义灭亲,那您呢?听您这意思,您早在两年前就知道马尔代是吸血鬼了吧?为什么一直没杀了他给大家一个交代,反而现在忽然在这里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