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艰难登顶
武者若是有了退缩的心理，便会形成一个心结，或许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到了需要感悟境界的时候，这个结会成为心魔。
时剑寒自然不会让这个隐患出现，他虽无把握，却依然坚定地说道：“就算上不去，也要试试。”
“不错！”李天羽非常赞同时剑寒的话，道：“我正想看看上面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时剑寒又道：“李兄切不可大意，最后的一百丈带有精神攻击，是最难以防备的。”
李天羽此前已从修境昀和左师风冷二人哪里了解一些大概情况，此时问道：“时兄可以详细介绍一下吗？”
“上方的罡风和重力很强，偶尔有精神攻击干扰。”时剑寒说道：“三十丈以的威胁不大，但是除非修炼过精神类技法，否则纵是地武境也很难不受影响。”
“时兄难道从未修炼过精神功法？”李天羽略感诧异。
时剑寒摇头道：“精神类功法整个天元圣朝罕有，就算是玉栾皇族也最多只有一本低阶精神秘籍。”
“竟有这事？”李天羽表面惊讶，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有黑刀帮助，得到了养魂经。
武学到了高阶，尤其是尊武境，想要提升境界必须要感悟，若精神境界不够，感悟起来便极为困难，甚至根本无法感悟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那武者如何提升精神力？”李天羽好奇道。
“一是磨砺，二是服药，三是天赋。”时剑寒说道。
李天羽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只有实力达到尊武境才能施展精神攻击。
结合莫长风留下的话，他感觉某块神秘的冰山露出了模糊的一角，但是又不敢去想。
……
一刻钟后，二人踏上了最后一百丈路途，也是最艰难的一百丈，李天羽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抵抗，但是仍然会在精神攻击之下产生头晕眼花的不适感。
境界还是低了点。
凭借着修炼过养魂经的精神力和金石体的肉身，他一路坚持下来，花费了大约一天时间才上了五十丈。
李天羽如此，时剑寒就更不轻松了，他从踏出第一步就不断运行寒冰元力，只见他的眉间和睫毛不断泛起丝丝冰线，然后再融化，再凝结，再融化……
李天羽看着好奇，却不敢开口问，生怕干扰到对方的注意力。
二人且上且停，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攀上八十丈高度，眼见仅有二十丈左右便可登顶，李天羽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只得停下来运行养魂经，以保证头脑清明。
时剑寒早已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记得李天羽的存在，他全身上下覆盖着薄冰，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步一蹒跚地向前迈动着双腿，动作械化又缓慢。
一段养魂经运行完毕，李天羽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一些，情况也好一些，但身上的外衣却是已被罡风吹成了布条，看起来向是丐帮弟子。
时剑寒此刻已到达最后十五丈的距离，他的身形开始椅起来，隔一嗅才迈出一步，看起来举步维艰，但又从不停歇。
李天羽花费了近三个时辰，才追上了时剑寒的脚步，二人几乎并行时，只见时剑寒身体一颤，一头栽倒在地。
李天羽心中一惊，差点心神失守。他急忙上前扶起时剑寒，一脚迈入最后十丈以内。
罡风突然消失不见，李天羽脑中瞬间响起了雷电轰鸣声，眼前的场景也变化起来。
一条长长的河流出现在脚下，深红色的河水流向没有尽头的远方，李天羽在河水中蹚行着，河水的阻力极大，他每前行一步几乎都要把全身气力耗尽。
此时的李天羽心神并未失守，他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一切都是假的，于是干脆闭上双眼，托起时剑寒一步一步向上走。
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化，脚下越来越沉重，李天羽每走出一步都感觉像要在地面上踩出一个坑，再费力地将腿拔出来。
时间被忘却，感官仿佛也被屏蔽，只剩下了信念和执着，支撑李天羽一步一步上前。
直到距离山顶及剩下最后几步远的时候，琨河帝君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裹着一身干枯的皮肤，抖动着秋草般的枯发，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李天羽，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一掌劈了过来。
于此同时，李天羽的脑海中犹如雷炸，他只觉思绪一懵，下意识就要飞身闪躲。
关键时刻，一阵冰凉的寒意传遍全身，他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睁开眼睛时，一丝明亮直射山顶，那是时剑寒手指的方向，以及指尖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寒冰气息。
李天羽双手发力将时剑寒甩了上去。那一丝明亮犹如浮光掠影，随着时剑寒划过的轨迹消失在眼前，李天羽再次陷入深红的长河中，这一次周围不是一个琨河帝君，而是无数个。
他被一群琨河帝君围在中间。
李天羽没有惊慌，干脆坐在地上运行养魂经，对于耳畔的任何声响不闻不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琨河帝君的数量在减少，一个一个从眼前消失。不知过了多久，深红色的长河也逐渐消失。
光明终于再度回归，李天羽看清了前方的景象，自己与山顶之间只隔着几棵树。
山顶是平的，好像被人铺平的，面积约有两个篮球场大小。
李天羽登上山顶，时剑寒已然转醒。
“多谢李兄相助，给你添麻烦了。”时剑寒的道谢非常诚恳，李天羽却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叹息之色。
“不必客气！”李天羽回礼道：“关键时刻若非时兄那一丝寒冰元力，我也未必上得来。”
时剑寒还想说什么，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恭喜二位来到惊云山巅。”
李天羽还没彻底放松的神经立即绷直，他快速扫视身边的一切，小心翼翼。
时剑寒同样如此，但是二人都没有察觉到第三个人影。
“不用看了，老夫就在你们面前。”
神秘的声音再度响起，平台正中间有一个影子模模糊糊地显现出来，片刻之后一名老者出现在二人面前。老者须发苍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并不是李天羽见过的长风剑神。
“晚辈李天羽见过前辈！”
“晚辈时剑寒见过前辈！”
二人连忙行礼。
“好！”老者面带笑意道：“老夫名为千极明翼，二级阵法天师，这惊云山周边的大阵便是老夫所布置。”
二级阵法天师？千极明翼？
李天羽想起来了，在木屋中长风剑神提起过一位布置阵法的宗师，名为千极明翼，莫非就是眼前这位老者？
那阵法天师又是什么层次？
一旁的时剑寒面色大变，睁大眼睛看着老者，好像见了鬼似的。
阵法天师？
一个阵法天师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时剑寒感到难以置信。
在天元圣朝，阵法是一门相当深奥的学问，需从阵法学徒开始学起，历经十个等级的提升，才可以冲击阵法师。
阵法师同样有一到十级，之上是阵法大师。
阵法大师再经过十个等级的提升，突破之后可以成为阵法宗师。
而阵法宗师之上才是阵法天师。
据闻阵法的修炼不仅艰苦，而且条件苛刻。天元圣朝中的阵法学徒或许不少，但阵法师绝不是随处可见，只有具备一定实力和名望的大家族或者大势力才能够请动阵法师。
而阵法大师则是属于圣朝上层的一小撮人物，地位几乎与王者相当。若无惊人的权势和背景，根本无法请动阵法大师出手。
至于阵法宗师，几乎已是传说中的人物。
作为墨玉州顶级豪门的直系后辈，时剑寒能够了解到的机密远远多于寻常人，因此他才会如此震惊。因为整个墨玉州都没有一名阵法宗师，而整个玉栾王国也只有钦天大国师一人是阵法宗师，并且只是一级阵法宗师。
但眼前的老者自称阵法天师，这已经不是传说，而是神话般的存在。天元圣朝上下八千年，有记载的阵法天师仅仅六人，而且尽在五千年前，也就是说整个天元圣朝五千年没有出过阵法天师。
时剑寒看向千极明翼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块活化石。
或许不能称之为活化石，而是见鬼。因为老者只有身影却没有实体，他应该是一个脱离身躯之外的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