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大骗子
失败了。
宁子初忽然睁开眼睛,而在她身边的那三滴心头血却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她本来快要成功的了,可是……
就在那关键的时候,她的心像被刀子一刀一刀活剜着一般,她的心肝一颤。最后,三阴天绝阵便布阵失败了。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堆血肉模糊尸体,她的心空落落的,就像是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块。
不知道呆滞了多久,她双眼发红,像是极度恐惧地缓缓转向身后,可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楼阴司?”宁子初的呼吸微弱,她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可四周除了她的声音之外,却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
“楼阴司,我害怕……”
“你骗我,你说过会一直护着我的,楼大骗子。”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与其说是她在和某个已经不在了的人对话,不如说是她在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她低声喃喃的平静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哽咽,她通红的眼睛里留下了一行骇人的……血泪。
她的声音到了最后竟然完全发布出来了,在她的四周,是一片血海,血腥味冲天。
许是因为这一处异动震天,霎时之间,空中乌云密布,雷声轰隆,银紫色的闪电和雷声交错,照得幽黑的天幕一片通红。
很快,便有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周遭的杀戮。
雨水淋湿了宁子初的长裙,她浑身被雨水冲刷得透彻,身上的血迹更是快速的晕染而开。
这忽如其来的雨水让宁子初彻底惊慌,她趴在地上匍匐着,苍白无色的双手在地上摸索着,似乎是想要将楼阴司的血肉全都藏到自己的身下。
然而,无论她怎么爬,怎么做,也根本护不住。
她忽然就顿住了,浑身生机的流失让她再也无法向前挪进半分,绝望、恐惧瞬间彻底地将她整个人吞没。
一片狼藉之中,一道银光几乎要将宁子初的眼睛刺穿。
她慌乱地想要再往前面爬半寸,只要……半寸就好!
宁子初一遍一遍想要往前挪动半寸,然而,事实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根本没有移动丝毫!
她想哭,可是眼泪痛得她连睁开都费力。
她想求助,可是,她的周围只躺着一堆的尸体。
楼阴司,楼阴司啊!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嘶喊着他的名字,可是这一次,她却再也听不见那一句‘我在’了……
狂风暴雨忽来,原本在屋子外头窥探的百鬼之体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从远处观望,原本缠绕在寨子山头的阴气也似乎是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消去了。
“宁子初!”
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着急的呼唤,一道白影从远处俯冲而来。
叶修骁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便第一时间赶来了,然而,等赶到之后他才知道,那人的话语根本不及现在的百分之一的惨烈。
他来迟了。
叶修骁赶来的时候,便看到宁子初倒在血泊中,不知是生是死。她的右手伸长,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四周的血腥味在雨水的冲刷下依旧浓郁的让人窒息,可想而知,在他来到这儿之前这里的战役该有多么的惨烈。
他扫了一眼四周,横躺着一片,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的。
叶修骁快步走到宁子初身边,她身子冰冷的触感让叶修骁陡然一惊,“宁子初!”
“门主!”又是数道身影从虚空中落下,在看到遍地血肉的四周时,他们皆是微微一顿,而后,便恭敬地对着叶修骁的方向行了一个礼。
“查看一下四周是否还有人活着。”叶修骁将宁子初冰冷的身子搂了起来,雨水将他的头发淋湿了个彻底。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管生死,把人都带回去吧。”
语罢,他便搂着宁子初想要离开。
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瞬,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
血腥味浓烈刺鼻,整片天幕一片灰暗,黑云之下的空气似乎也有些凝滞。
悬崖之巅,一处巍然浩荡的宫殿悬空而立。
此刻,从那山腰往悬崖之巅的宫殿看去,跪倒了黑压压的一大片,身着一袭黑袍的看不清脸的人。
众人的身后是望不见边际的鲜艳如血的、象征着死亡的彼岸花。
而那悬崖之巅的宫殿同样是一片玄黑色,只一眼,便觉得有滔天的压迫感袭来。
为首之处,一座精心打造的、看着狰狞可怖的王椅稳稳当当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一阵轻风拂过,一抹黑色便已经坐在了那王椅之上,黑袍在风中微微扬动。
“帝尊!”那一大片跪倒的黑袍人头也不敢抬地对着那座上的人高呼。
那座上的男人随意地仰了仰大袖,四周的呼喊声便戛然而止。
“帝尊!帝子……”一个悬空站在王座右方的老者低着头上前了一步,他似乎是想要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他脸上还是暴露出了他的震惊。
座上的男人面容俊美无暇,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年纪。
听了老者的话,他微微抬睫,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看着虚无的前方,就像是透过那一片黑暗,在看着什么无比怀念的人。半晌,他终于冷冷吐出一个字:“查!”
“是!”在听到这宛若洪钟的嗓音之后,老者脸上的激动神色更为明显。他落下一个字之后,便快速转身而去了。
两人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几乎是每一个跪在下方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无比的亢奋。
帝子……终于要回来了!
……
龙吟国。
楼阴司死了。
那个祸害国根的‘妖物’楼九王终于死了。
全龙吟国上下,几乎一片喜悦。
消息封锁了四个多月,终究还是传出去了。
“听说皇族要摆宴席……”叶门内,两个浑身几乎包扎成了木乃伊的男人相对而坐。即便是脸上也包扎着,却也很容易看出来他们脸上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