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爷爷

刚刚苏醒的淅木还有些不太清醒，透过眼前的人，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声音微弱却坚定“我要爷爷”

妈妈当即一愣，似乎还没有把那四个字消化，孩子一醒来不是跟她说她想吃点什么，不是跟她撒娇，而是冷冷地甩给她四个字：我要爷爷。

淅木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冷漠，她望着窗外，无视妈妈的表情。她谁都不要，只要爷爷！爸爸和妈妈除了检查她的功课从来不问其他的，在淅木心里爸爸妈妈和奶奶的态度没什么区别。

晚饭时候，妈妈喂东西给淅木吃，淅木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妈妈读不出淅木眼神里的意思。爸爸妈妈拼命劝说淅木吃点东西，可是淅木就像是听不见这个世界的声音一样，完全不搭理他们的话，无视父母关切的眼神。

爸爸妈妈跟她说话她就把头转向另一边，一句话都不说。后来父母一人站一边，试图说服淅木，为了清净的淅木直接把被子蒙住脸。

察觉到女儿的抗拒情绪，苍野新拉了拉妻子的手，小木这孩子开始犯倔了。想不到孩子生了场病，胆量倒是见长了不少。

此时的淅木已经不是个完全不谙世事的孩子了，家庭中的人情冷暖她能够感受得到。在奶奶砸碎她的滴水观音时，她是多么希望爸爸和妈妈能够站出来维护她，或者是告诉她之后他们会偷偷地再给她买一盆滴水观音。

可是她失望了，爸爸妈妈都没有这样做，哥哥姐姐除了投以同情的眼神，再也没有任何行动。小小的淅木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反正他们都是不在乎她的，她又何必在乎他们呢。于是乎，淅木开始较劲，无论妈妈怎么劝说就是不吃一点东西。

直到第二天中午，淅木滴水未进滴米未食，要么在睡觉要么就是盯着窗外出神。爸爸妈妈怕淅木饿坏，就叫来了爷爷。

爷爷看着淅木昔日圆鼓鼓的小脸被削尖了似的，心里似乎被谁狠狠地揪了一把。

“小木，爷爷来了，听说你耍孝子脾气不肯吃东西，这样册一直缠着你唷”爷爷好言相劝，终于成功地劝得淅木喝了些白米粥，淅木便死抱着爷爷不松手不肯爷爷离开。

正巧碰上奶奶前来探病，奶奶一见自己讨厌了几十年的人在病房里顿时火冒三丈，听着淅木闹着要爷爷的话更加生气，当即甩下一句“以后你就跟着他过，别再踏进苍野家一步！”

而淅木却在妈妈努力思索该如何为女儿辩解之前坚定地答了声“好”，惊得病房里的几个大人半天都没有说话。

淅木不喜欢生病的感觉，反正在家里除了哥哥姐姐之外长辈们都不关心她，她还是最喜欢爷爷了，只有爷爷最关心她。

妈妈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小木怎么生了场病就性情大变了？爸爸一脸严肃地对淅木说：“小木，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四岁的淅木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她不要奶奶要爷爷！奶奶又不喜欢她，家里少了她说不定奶奶还更开心呢！

苍野老夫人怒上心头：“让她走！”这个死丫头，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苍野家，她就成全她，这几年就当养了个白眼狼。

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出了病房，心里对小孙女失望透顶，她竟然要跟着那个老头子过。明知道那个老头子在她面前是个禁忌，还敢明目张胆地要求跟他一起生活。

爸爸妈妈还在给淅木做思想工作，可淅木完全不为所动，坚持要和爷爷一起生活。

爷爷望着小孙女哭笑不得，虽然说这孩子为了他跟老太婆闹不和的勇气他很欣赏，淅木是五个孩子中唯一一个敢公然与奶奶对抗的孩子，但是缺少父母的关怀会对她的成长有影响的。

最后，双方达成协议，淅木跟着爷爷生活，父母可随时去看望她。

在淅木的强烈要求下，爷爷在病房里陪淅木，爷爷心疼地摸了摸淅木红肿的小脸，下一秒淅木扑到爷爷怀里嚎啕大哭，而她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却忘了心如刀绞的爷爷。

杉木这些年虽然只是呆在东大教书，人情世故方面接触得不是很多，但是根据淅木的反应，他也知道淅木这几年在苍野家过得并不开心。

孝子的感觉是最灵敏的，他们的表现最能反应他们所过的生活。淅木是第一个在四五岁时见到他的孩子，其他几个全部都是十岁以后，新才告诉他们爷爷的存在。

明美的这种强硬手段他是知道的，这次把淅木逼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会好好照顾淅木，尽一个爷爷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