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筹谋
又过了一会儿,宋似锦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丝表情变化。
他斜瞥了屏风后的帘子处一眼,淡淡地推开了祁易瑶,悠悠道:“快回去吧,别让侯爷为你担心,也别让祁管家为你担心。”
“可是似锦哥哥,瑶儿……瑶儿还不想走,瑶儿还想再陪你一会儿。”祁易瑶依依不舍的又钻进宋似锦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肢,这样说道。
见此,宋似锦淡淡地将祁易瑶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道:“好了,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侯爷既然都已经让祁管家亲自过来接你回去了,你就快速速地跟他回去吧,免得侯爷担心。”
宋似锦话音刚落下,就在这时,门口也响起了允儿说话的声音和敲门声:“郡主,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毕竟,咱们出来是有原因的,再不回去,我爹他就该起疑了。”
“可是我……”祁易瑶也是见宋似锦好不容易才对她温和了一些,态度也不像从前那般冷漠了,所以,她就不舍得离开了。
她好怕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梦,她好怕她一走,这梦就醒了,似锦哥哥也不再喜欢她了。
宋似锦笑了笑,强撑着身子从榻上起来,将孟芙蕖送到门外,又道:“好了,快回去吧,不然的话,不仅侯爷,祁管家为你担心,我也要生气了。”
一听宋似锦说要生气了,祁易瑶也不敢再坚持,继续说要留下来的话了,她忙道:“似锦哥哥别生气,瑶儿听你的话,瑶儿这就回去,不让爹爹和阳伯担心,但似锦哥哥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养伤,早日让身体恢复,除此之外,你还要答应我,以后也要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许让自己再受伤了。”
“好,我都答应你。”宋似锦宠溺地揉了揉祁易瑶的头,笑了笑。
祁易瑶见宋似锦这是第一次对她笑,当即便陷进去了,全然没发现宋似锦的笑不达眼底。
“我,那……那似锦哥哥,瑶儿这就走了。”
“嗯,走吧。”
“似锦哥哥,瑶儿真的走了。”
“嗯,快回去吧。”
“似锦哥哥,瑶儿真的……”
“好了,快回去吧,别让他们再为你担心了。”
“哦。”祁易瑶点点头,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宋似锦一眼,最后才在允儿的再三督促下,跟着允儿下了楼。
祁易瑶刚一走,宋似锦便迫不及待的往屋子里走。
等到祁易瑶走到楼下,还想抬头再看宋似锦一眼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这时,十一适时开口,帮宋似锦说话道:“郡主,我家公子受了伤,他嘴上虽然说什么不严重,但还是留了好多的血,大夫也吩咐过了,要他多卧床,好好休息,今日照顾不周,还望郡主谅解。”
“唉……”祁易瑶重重地叹了口气,也知她和宋似锦的关系,能有如今的这般进展,已经实属不易了,她也不奢求其他的什么了,遂点了点头,又道:“十一,你好好照顾似锦哥哥,以后千万别让他再受伤了。”
“十一明白,只是这次侯爷派来的杀……”
话已出口,十一才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嘴巴,惊觉自己是说错了话,忙转了话语道:“郡主放心,十一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公子的,断不会让公子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的,郡主放心,十一以后定会拿命去保护公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公子的。”
十一后来说了这么多,祁易瑶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心里面去。
她此刻满心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方才那句慌慌张张说出口,却又匆忙转移了话题的话。
十一说,他爹曾派了杀手来。
再联想方才在屋子里,她问似锦哥哥,他是如何受的伤,又是何人伤的他时,似锦哥哥却转移了话题,不太想告诉她。
当时,她便看出了似锦哥哥有难言之隐,只是他不愿意说,那她就不去问,不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了。
如今再细细想来,祁易瑶算是想明白了。
似锦哥哥的确是有难言之隐,可这难言之隐却是因为她。
因为是她爹派的杀手来对似锦哥哥下的狠手,似锦哥哥当时也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她提起。
难怪似锦哥哥一直不愿意接受她,原来都是她爹爹搞的鬼。
都是爹爹,所以她才和似锦哥哥……
想到这儿,祁易瑶冷冷的道:“允儿,我们走。”说完,祁易瑶便冷着脸走了。
见此,允儿也只得立刻跟上去。
……
二楼。
孟芙蕖从帘子后走出来,刚一出来便看到宋似锦已经脱了外衣,站在镜子前用手帕擦手,她叹了口气,满含歉意的开口道:“似锦哥哥,对不起,我……”
闻言,宋似锦没有吭声,仍在擦手,罢了,他又唤了十一进来:“十一,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十一呆呆地看着宋似锦,见他这时提出要更衣的要求,有些不解,他道:“公子,您早上的时候不是才……”
“今儿怎么这么多废话,本公子说了要沐浴更衣,那便沐浴更衣,还不快去准备。”
十一还欲再说,见宋似锦已经生了气,也不敢再说了,忙下去准备沐浴的东西去了。
等十一下去,偌大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孟芙尥宋似锦二人。
十一下去准备沐浴的东西去了,宋似锦却也没闲着,仍然拿着手帕在不停地擦拭手,直到手都被弄红了,他也没停下来。
孟芙蕖见此,自知宋似锦为何这般的原因,十一不懂,她却是全程都待在屋子,自是看的明白。
似锦哥哥如此,怕是因为祁易瑶吧。
他要沐浴更衣是因为她,他擦拭手指也是因为她。
说白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似锦哥哥根本就不喜欢祁易瑶。
如果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也不会如此,他这样做,一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镇宁侯吧。
毕竟,祁易瑶的父亲镇宁侯可是杀了她和似锦哥哥全家的仇人。
似锦哥哥以前不知他是仇人,还能用平常心对待,眼下知道了,不与他们立即翻脸就算了,哪里还能再用平常心对待,笑脸相迎呢!
孟芙蕖纵使全都明白,也不忍心宋似锦这般折磨自己,便悠悠开口道:“似锦哥哥,别再擦了,再这么下去,手就算不伤也要掉层皮了。”
这次,宋似锦却没有再沉默了,而是嫌恶的看了孟芙蕖一眼,开口道:“别以为我不计较便是原谅你了,宋挽歌,当年,若不是你来了我家,我家也不会凭白招来此等杀祸,父母被杀,兄弟姐妹被害,镇宁侯该死,你也该死,这个仇我先找他报,完了,你也是要还的。”
“我知道。”孟芙蕖点点头:“似锦哥哥,当年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你家才无故招惹了祸端,我是该死,当年如果不是你拼死一救的话,我怕是已经死了,不过,你能不能等我把该报的仇都给报了,再来取我这条性命,我不怕死,从来都不怕,但是我父母这仇,族亲之仇,还有养父母的仇,我若是不亲自动手的话,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养父母?”
“是。”孟芙蕖点点头,正要详说,这时,十一却拿着东西推开门走进来了:“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您可以沐浴了。”
宋似锦看了眼孟芙蕖,顿了顿,终是点了点头,回了句“好”。
孟芙蕖见此,原本想解释的话,顿了顿,终是咽了下去,随即道:“那……我就先出去了,似锦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宋似锦没吭声,孟芙蕖默默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
“殿下。”驿站的侍卫早已备好了马车,一见到容越就赶紧恭敬行礼,询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寻人。”容越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昨日,容越在半道上看到那辆沾有血迹的马车,又在车上捡到了孟芙蕖的玉佩,怕她出事,急急忙忙的便追赶过来,可到了柳州,天已经黑了。
夜黑风高,不宜赶路。
容越怕孟芙掎有危险,那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的。
最后还是云沉搬出了容寻,这才给劝住了,容越答应在驿站歇一夜,第二天便早早起来赶路。
这不,天才刚蒙蒙亮,容越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柳州到了崖州了。
因为马儿需要休息,他们也得进城采买干粮,无奈,容越也只得跟着进了城。
他才刚走到客栈门口,云沉便急急忙忙地朝着他跑过来。
容越会意,停了脚步,转身走入了市集人迹稀少处,云沉紧随身后。
“殿下,这是大哥发来的飞鸽传书。”刚走到地方,云沉便焦急地递给容越一张纸条,接过纸条,容越打开,认真地看了起来。
飞鸽传书是云浮传来的,纸条上说,他已经绑了祁易瑶和祁阳等人,问容越接下来还有什么指示。
依容越的能力,和镇宁侯硬碰那自然是可以的。
但容越想着孟芙薰在镇宁侯的手里,顾忌着她的安全,做事便有了拘束,不太敢大胆做,这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既然镇宁侯最在乎的便是他这个女儿,那他索性便绑了他的女儿,让他也尝一尝这担惊受怕的滋味。
“信没有人动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