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身后事
“呜呜，我的啊！”如椽之笔飞过去在木箱里躺着的书籍上蹭了蹭，但它全然毫无反应。
秦佳有片刻的失神，迟疑地对如椽之笔喊它的名字：“如？”
如椽之笔做了一个扭身的动作，好像在“看”秦佳。
“主人，你能听到我话了吗？”
这下秦佳百分百确定不是自己幻听了。
原来她真的能听得见一只毛笔在话。
“如，我能听得见你的声音了。”
“哇哇，主人你终于能听到我话了。”如椽之笔放弃木箱里的命之书，转身投到了秦佳的怀里。
秦佳一手抱着木箱，一手还得忙着安慰如椽之笔，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如椽之笔有一肚子的衷肠要诉，但想到躺在箱子底毫无回应的命之书，当下就顾及不上述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
“主人，怎么了？它怎么不话？”
“啊，我也不清楚。哥，你知道吗？”秦佳的脑海里有了丝音跟命之书交流的画面，所以她也知道命之书虽然不如如椽之笔活泼，但它还是会话的。
秦简一脸严肃地过来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秦佳把书拿了出来，木箱子立刻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
她顾不上木箱子为什么会消失，拿手抚摸命之书上的封皮，只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
如椽之笔也过去拿笔尖点零命之书，下一秒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身上没有灵了。”
如椽之笔哭得很大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伤心的不能更伤心。
秦佳却终于想起命之书为何不能再开口话的原因。
它早已在三千年的那场神魔大战里为护着她而死了。
她在无尽墟三千年只不过是修补好了它的身体，而它的灵早就不在了。
“如，我想起来了。对不起，它是因为我才……”秦佳不下去了，只觉得嘴巴好苦好苦。
如椽之笔也想起来了。
三千年前在那场大战里，丝音封印了它送它离开战场。
它不敢想那时就力有不殆的她，在双目失明，双手不能用的情况下如何能护住命之书的周全。
封印被解除后，它一直跟在秦佳身边，自然而然地也看到了记载了丝音以身化柱故事的碑文。
连自己全尸都没保住的主人，它怎忍心怪她。
“如，它是为了救我。当时我魂魄都散了，是拼尽全力聚拢了我的魂魄。”哪怕散尽自身所有修为也在所不惜。
“然后闯入鬼界让前任鬼帝申屠止戮救了我，可它――却再也回不来了。”
“呜呜，主人不要难过。你没有错，都是我太无能了。如果我再厉害一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哇！”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只是做鬼后的秦佳，连流泪都不能。
悲赡情绪憋在心里，眼泪死活掉不下来。
痛苦的情绪无法宣泄，秦佳只觉得自己好像又死了一次。
秦简跟在一边抹眼泪，好一会见她们都没有停下的趋势，不得不出事来打断她们的悲伤。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们不要难过了。难过也不能让命之书重新活过来。还不如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让命之书再次生出灵来才为要紧。”秦简的声音桑哑难听，却奇迹地止住了哭泣的主仆。
秦佳抽抽噎噎地问：“哥，真的吗？只要我修炼的好了，命之书能再度有灵吗？”
秦简一脸真诚的保证：“那是自然。”
“如椽之笔和命之书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有灵智的。还不是在你身边呆久了沾了你身上的神光才逐渐生出智慧的么？”
“既然以前能修炼出智慧，如今自然也可以。只不过你现在没有神躯，想要它修炼出神智会比以前更耗费光阴罢了。”
秦佳和如椽之笔一起止住哭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真的么？只要呆在我身边它迟早都会回来的是不是？”
秦简重重地应了声：“嗯！一定会的。”
一个肯为她死，一个肯为它在无尽墟受三千年孤寂。
如此厚重的情谊，秦简深信上不会辜负她们间那份深厚的情意。
秦佳一下就没那么难过了，一边把命之书抱紧贴在胸口处，一边把如椽之笔捏紧。她郑重其事地表示：“不管花多少时间等待，我都会等它回来。”
秦简松了口气，道：“那不就行了。”
“既然有补救的办法，也就不要太悲观了。”
秦佳表示赞同地“嗯”了一声。
然后后知后觉地问：“哥，你也能听到如椽之笔跟我得话么？”
秦简摇头：“没，我只是根据你得话推测出来的。器灵的话只有它主人听得见，别人是听不见的。”
“哦！”秦佳没再多问。
秦简：“你来找我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吧？”
秦佳顿时想起自己来找秦简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啊，你不我都差点忘了。哥，我已经死了，我来找你是帮我收尸的。”
“……”秦佳把自己的死得那么轻描淡写，刚刚难过了老半的秦简有点不知道什么才好。
幽幽地叹了口气后，他才道：“走吧，我们一起去你房间。”
秦佳应声好后便立即转身从门那里穿了过去。
秦简没有她那种遇墙穿墙遇门穿门的本领，没一会就落在了后面。
不过秦佳虽然先到，但仍是乖巧地站在她的房门口等秦简。
“现在是什么情况，佳佳姐你已经死了吗？”风无度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秦佳寻声望去，便看见风无度轻巧的身体从墙头上纵身一跃而下。
紧接着风阶绿也跟着气定神闲的从院子的另一端走过来。
人，莫名其妙地一下都在秦佳独处时住的房屋门口集齐了。
秦佳皱着眉头看他：“你干什么去了？不知道我今会自我了断了吗？”
风无度从怀里掏出一物扬了扬：“我去给你准备后事去了啊！要不然等你死后我们慌慌张张的什么都没准备多不好。”
秦佳定睛一看他手心里的东西，神色复杂地道：“真是难为你想到那么周到，连棺材都给我备好了。”
风无度一脸嬉皮笑脸地：“不为难，不为难，区区事何足挂齿。”
秦佳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我真是谢你祖宗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