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韶华不把流年负（8）
“你不觉得门口这两个大石狮看起来很气派吗？”不知为什么在他说她品味脱俗之时秦佳会觉得别有含义。
总觉得这句话里似乎嘲笑要比夸奖更来的让人可信。
真怕他有嘲笑她品味低下的意思，她赶忙把这座宅子认为好的地方拉出来显摆显摆。
她跑过去拍了拍石狮子的满是疙瘩的脑袋对余弃之说：“你看这石狮子长得多可爱啊！”
余弃之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再看到秦佳在拍空气，好像明白了什么。
“除了石狮子，这府邸可还有入你眼的东西？”
“当然有了。”见他没反对她把石狮子形容成可爱，秦佳立刻兴致勃勃地跑上台阶推开大门招呼余弃之过去给他介绍。
“你看看这院子多大啊，还有荷花池呢！再等些时候我们就会有莲子吃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养几只鱼虾吃。喏，那边还有一个亭子。最近天气那么热，我正好可以用纱把亭子围起来晚上在里面睡觉。”
这座府邸有山有水，有亭台有楼阁，雕栏画柱，巧夺天工地在秦佳眼里无处不美好。
顺着她的描绘，那些景象一一浮现在百里星河的眼前。
“夫君！”珠玉落在琉璃盘般动听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在花丛中亭亭玉立，浅笑盈盈。
她的一笑让百花都暗淡了颜色。而他仿佛置身其中，被她的一颦一笑勾魂摄魄只会怔然地站在那里。
她的脸笼罩在薄雾里，影影绰绰，朦朦胧胧。
但他仍能想象到薄雾之下的脸必然顾盼生辉，娇俏可人的很。
“夫君！”似是没得回应，少女软糯的声音里带着无限委屈。
不由自主地百里星河往前迈了一步。
想要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想把她拥入怀的心愿前所未有的强烈。
只是突然画面一转，少女已然不见。
亭台楼阁，廊桥水榭，瞬间分崩离析，化成无数碎片四散而去。
每一个飞逝的碎片上都印着少女的各种神情。
或娇嗔，或委屈，亦或喜，亦或悲……
百变的情绪，不变的是被薄雾笼罩住的绝美之姿。
“在哪里？”
“你要去哪里？”
“别走！”百里星河心中在呐喊，终将失去的恐惧让他终于喊出‘别走’两个字。
他想随着倩影消失的地方追上去，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无形的墙困住了步伐。
遇到阻碍，他方才记起，原来他还是一直被困在身体里并不曾真的离开。
再也无法忍耐，百里星河举起双掌对着看不见的墙拍去。
“哎，星河君你刚有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吗？”秦佳疑惑地东张西望。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别走？”待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之时，却什么也没听见。
余弃之闭上了眼。瞬间带着志得意满笑容的黑衣人出现在了百里星河面前。
他没有言语，挥一挥手又下了道禁制。
看着百里星河在里面挣扎不开，便留下挑衅的一笑自顾而去。
“不曾。”余弃之缓缓睁开双眼，面不改色地说。
“哦，那也许是我听错了吧！”这个地方站着只有他们两个，若真有第三个声音，只怕不会是人。
想起前任屋主说过闹鬼的传说，秦佳立刻终止了她的求知欲。
“怎么样？我这个宅子是不是买得很值？”语气里的志得意满藏都藏不住。
秦佳双手叉腰，看着波光粼粼的池塘喜不自胜。
只是在她那里何处都好的屋子在余弃之眼里不过是残垣断壁，荒草丛生，结满了蜘蛛网的破败院落。
“你过来！”余弃之对她招手，在她听话走过来的时候在她眼睛上方隔空一抹，结果却并没有抓到他所猜测的东西。
“怎么了？”他怪异的举动让秦佳很是奇怪。
余弃之片刻怔然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你可知你见的东西并不是我见到的样子？”
秦佳听他那么说，心里习惯性地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此处没有你说得池塘，亦没有石狮子。”余弃之简单的说。
秦佳蓦地睁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说：“怎么可能？那么大的池塘啊，你看不见吗？”
她弯腰就想去掬一捧水来证明，结果捧到的只是一手黄泥。
再次往四周看去，只见池塘早已枯竭杂草丛生，雕栏玉柱也失了颜色斑驳不堪。
亭台楼阁垂垂危矣，廊桥水榭更只是一堆倒塌的木头。
原来她所见的景色竟真的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她吓得把黄泥扔回了地上求助似地看着余弃之：“怎么办？我是不是又被使了惑心术？”上次就是中了惑心术所以才会去自己从来不会去的地方买了幅困着两个灵魂的画像，招来种种灵异危险的事情。
现在她又被骗着买了座府邸，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凶险等着她。
难怪这座宅子那么便宜，破成这样还闹鬼能卖出去就该感谢诸天神明了，还想贵到哪里去？
难怪在她表现的对这宅子很满意的时候，前任屋主看她的眼神和看一个傻瓜没区别。
“不是惑心术！”虽然不知秦佳作为一个凡人为何能知道惑心术的名字，但余弃之并不打算追问。
秦佳不相信地说：“如果不是惑心术捣的乱我怎么会鬼使神差地买下这么一座破败的无一完好的房子？”
“惑心术只会让人不清醒，而你看起来并非失去理智。”余弃之解释道。
“可我在买的时候的的确确看得是漂亮的房子这要怎么解释呢？”虽然知道自己冲动了些，但她清楚地知道她买的时候真是因为很喜欢并没有什么蛊惑她诱导她让她做出违心的选择。
“只怕是因为红眼的缘故吧！”不等她追问，余弃之又接着说下去。
“我方才以为你被施了一叶障目术，故往你眼前一探。孰料你并未中此术。”
“这世间唯有此术会让你所见皆非真实，若不是中了此术，唯一的解释便是你身上的红眼误导了你。”
“我可曾告诉过你红眼除了能窥鬼神，还可望过去？”余弃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