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赵国栋的智慧
“姐夫,这事你得帮我。”千户所议事大堂上一身穿明军百户军服,却在椅子上栽歪着说道:“我家就我这么一个独苗。”
“哎呀!这事我也难办的很,已经安排你躲过去四次了,前几次派去的百户一个都没回来,如今是派谁,谁都不去了,我又能怎么办?”刘杰福喝了口茶皱眉道。
“赵千户!”门口的亲卫施礼道,声音远远的就传了进来。
百户一听赶紧坐好,千户在主位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也是没招,家里那位母老虎,自己是真降不住,这才被小舅子揪住不放,关键还是个“表”的。
“大人!”赵国栋进入大堂一看内中的情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每次都司派下来调令,他这个小舅子一准儿来。
“参见赵千户大人!如没什么事,下官这就告退了。”小舅子是知道这个赵国栋的厉害,赶紧起身告辞。
“等一下!”赵国栋将他按住,对着千户说道:“大人,想必是王百户,不愿随我前去抗击建奴吧?”
“哎,赵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振山是,呃,振山是还有别的事情。”刘杰福刘千户有些尴尬的说道,按理说,这个千户位置应该是眼前这位赵国栋的,若不是迎娶了王振山的表姐,他们娘家也不会让他承袭一个千户,这也是为什么王振山王百户从来不怕他这个表姐夫,而十分惧怕这位赵国栋赵千户,千户所很多大事,都还需要赵国栋给拿主意的。这不为了平衡千户所的权利,刘杰福趁他不在将他手下的四个百户送进战场了,均是全军覆没,大快人心,赵国栋已经发现了他的企图,再用此招的话,效果不佳,这不,上次提议,赵国栋就公然提出要派王振山这队人马响应都司号召了,这事难办,就难办在赵国栋已经盯上了王振山,趁此时机削减自己的势力,可偏偏刘杰福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那四个百户可不是白死的,前几次赵国栋事后均没发作,看来是在这等着呢。
“哦?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麻烦一个百户大人亲自前往啊?”赵国栋心下已经有了打算问道。
“赵千户,你看哈,这汛期眼看就要到了,位于安定县北面的清涧河的河堤,是事后要加固一下,防范于未然嘛!”刘杰福脑子灵光一现终于想到一个靠谱的点子。
“哦?”赵国栋疑惑道:“大人可是亲自前往查探过的?”
“当然!”刘杰福一看赵国栋的眼色不对,知道他一定准备好了后手,于是赶紧改口说:“不能够啊,想我一堂堂千户大人,怎可前去查探清涧河?都是下面的人禀报的。”
“哦,那不知道是哪个禀报的如此糊涂帐?”赵国栋步步紧逼道。
“赵千户,莫不是出了什么纰漏?”刘杰福惊疑道。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主要是日前我刚刚巡视了咱们这片的防区,发现清涧河最近旱的厉害,有些河岸宽广的地方河床的淤泥都露了出来,不同于往年呐!”赵国栋用眼睛一直盯着刘杰福。
“咳咳!”刘杰福本想吃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想到一着急反倒给呛到了。
“如果王百户不愿意去的话,下官这里也不是没有办法。”赵国栋说完这句话瞟了王振山一眼。
“啊,不知大人有何法子?”王振山一听不用上战场,赶紧问道。
“哼,这事最后还得看千户大人的抉择!”赵国栋见他上套也不再理他直接说道。把王振山上闹了一个大红脸扔在那里,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顿时愣在当场。
“啪!”刘杰福暗恨这个没出息的表小舅子,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赵国栋听了这一下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端起茶水细细的品了起来。
“姐,千户大人!”王振山一着急差点就喊“姐夫”,这才想起来赵国栋还在,赶紧改口。
“不知赵千户有何妙计?”他岳丈膝下无子,正房夫人的妹妹家的儿子,也就是这个王振山,从小就如同长在他们家里头一样,岳丈当他为儿子一般看待。刘杰福也不得不低头,无奈的问道。
“妙计嘛,谈不上,只是不知道大人能否舍得了。”赵国栋早就看中了王振山手里的这些兵,千户所里的青壮几乎都集中王振山的手底下,这里面有在编的三百四十五人,还有散编的八百余人,而这些青壮他们偏偏用来屯田,不事军事,而屯田又偏偏都是他们的私产,军屯又有不少都荒废了,抛出给这些军官老爷们屯田外,自己还要屯垦自家的田地,所以自然也就再无训练的时间。
“实不相瞒,这情况你也是了解的,王振山乃是家中独子,实在是不宜率军出征,赵千户要有办法,尽管直说吧!”刘杰福只能如实说道,其实就是他不说,王振山的事在千户所里,大家都是知道的。
“嗯,这点可以理解。”赵国栋放下手里的茶说道:“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手里有一个百户,正好顶替了王振山王百户的缺,由他领军听调,如何?”
“啊?你这是要削我的兵权?”王振山大怒道。
“怎么?”赵国栋冷艳瞪过来喝道:“王兄弟如此勇武?倒是可以自己率军亲自出征啊!到时为朝廷建功立业,指日可待啊!”
千户所就那么几个百户,先头已经死了四个,如今所里的百户已经不够支应整个安定县的防区,刘杰福也知道,毕竟手底下还要留几个办事得力的。明朝进入崇祯时期,边军就已经一再扩军,可越扩这战斗力反而越低,军饷更是直线上涨,地方上的各级军官只能自己想办法筹措军饷,养活军户,这些军户明面上是属于朝廷的,可实际上早就落入了各级军官的手里。
“还不给我住嘴!”刘杰福对王振山吼道,可他这又何止是对王振山一人吼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