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劝说
进去之后，展飞对这一男一女两人的说法，跟对普通人所说的事又有所不同。
“正所谓，民有贵贱，贤愚不肖，各有不同。不同的人，血脉不同，性情不同，资质不同，思想不同。这跟天资有关系，也与身份地位有关系，身居高位者，眼界不同，想法不同，这精神力波动自与普通人不同。
“所以，提升实力之法，也当因人而已。本尊之前传授给民众的，乃是普通版本，略有削减，不是刻意削弱，而是民众的资质等等方面，比不上二位这等身居高位者……”
这是暗暗拍马屁，让两人微爽，只是心中稍有顾虑。
“如今将传二位之法，与民众基本相同。传与祂们的内容，二位尽皆知之，但却比传给祂们的内容稍微多一些，更精微，更玄妙，还望二位保密，除了国王陛下，千万不要再透露旁人得知。”展飞道。
那一男一女自是连连点头：“我等懂得保密的道理。”
身为王家探子，如果连如何守口如瓶都弄不懂，那也活该丢官去职，甚至因此丢掉小命。只不过，凡事大抵不能隐瞒国王，除非是某些对自己不利而又有可能瞒过国王的，这类信息还会隐瞒，其它的，自然是透露。
但如何透露，也讲究一个方式。同一件事，用不同的语气不同的方式说出，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情况下向国王陛下透露，达成的效果，都是不同的。比如以前地球古代的某些皇帝身边的东厂公公们，就很懂得这样的道理。
还有其它朝臣，也都懂，“屡战屡败”跟“屡败屡战”是同样的意思但说出来的效果却完全不同的。
忠诚归忠诚，但忠诚之余给自己获点好处，这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眼前这些家伙，没有地球古人那么精明，只知愚忠，但如果展飞稍加以诱导，利益关涉之下，这些家伙会明白的。
“本尊如今要说的，乃是立大宏誓愿之法。我等以保护弱者的正义之士自居，则得弱者庇护。我等乐意于庇护弱者，自然就有喜欢庇护弱者的更强大存在，会眷顾于我等。
“混沌族之中，有些部族也有原始祟拜，产生之灵，伟大但无私心，因彼无真正灵智，只如机械化的程序一样运转。
“本尊现在要说的，就是一位名叫精神之祖的伟大存在，无智无识，唯以浩瀚无边的纯粹精神汇聚而成，因诞生于混沌蜃界，由无数生灵之精神念力提纯而凝成的精神海诞生了祂，故而愿反馈庇护芸芸苍生，愿庇佑弱小……”
展飞将这精神之祖的状况稍加以扭曲一下，解说给两人听，而且也没提到什么精神之祖的使者。
之前对民众解说时，提到自己等人是精神之祖的使者，代表精神之祖的意志，但现在，却半点不透露这些。
但所谓的大宏誓愿之法，却是提了。
立下大宏誓愿，实际上，并不是与精神之祖立誓，而是与芸芸众生立下誓约。答应精神之祖要保佑弱点，实际上……是答应芸芸众生要保护弱点，以此得到众生的力量回馈，然后经过所谓的精神之祖的雕像进行回馈。
这种种，乃是大秘，却基本不会被人看破看透。
比方说，向精神之祖立下大誓约，会隐隐有无边无量的因果之丝，但却认为是发誓庇护弱小而得的因果之丝，或是因为与精神之祖所在的纯粹精神力海洋中的一份份精神力的来源产生因果，很容易被瞒过。
比方说，从精神之祖处得到的精神力量回馈，像是精神之祖所给，又像是来自无量众生，这情况又与展飞所说的说辞造成的结果相同。
那一雄一雌两个混沌魔怪，大点其头。
用祂们本来不大高明的智商去考虑，完全想不出有何不对之处。
祂们心中只有一想法：“我等效忠于国王陛下，而且我等监视者没有全部进来。一旦我们发生什么意外，肯定会有人迅速通知国王陛下，为陛下示警。更何况，这展飞陛下等人也是为了我阴都国着想，断然不是做坏事之辈。因着国王与其它监控者的面子，也绝不会对我等如何。”
当然，关键是，祂们觉得这精神之祖很靠谱啊，既然没有什么神智，就不用担心被影响掌控，而且展飞所说的话很有道理，之前得到提升的民众们也没展现什么异常不妥之处。
因此……
这一雄一雌两个混沌魔怪，就也依展飞之法，速速立下大宏誓愿，再然后……果真得到信仰之力回馈了。
却不知，这信仰之力，是被展飞等人“加工”过了的。
在外面真实世界，混沌深处某片神秘区域之中，展飞等人事先就做了种种准备……开辟一片巨大的空间，里面的海量凡人都呆在时间加速的环境当中，并且从小开始培养，进入虚拟世界学习，现实世界当中也学习。两三代人一起接受同样的“洗脑”方式。
“忠君，爱国，这是必须的。但忠君也要有忠君的方式，爱国也要有爱国的方式。自身力求上进，这是正确的，是合理的，只有自身提升实力，地位更高，才能更好地为国王服务。”
这是许多凡人被教导之后的想法。传递过来的信仰之力，当然不会有如此明确的信息，但吸收这些没经过完全净化的信仰之力，就会自然而然受到熏陶，容易在潜意识当中受到影响……心灵也就产生改变。
这种改变，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未久，这一雄一雌两大混沌魔怪，就接受了信仰之力，并且张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若有所思。
起来活动一下，脸上都浮现惊喜之色。
“如何？”展飞问。
“果然……感觉自身实力提升了。那精神之祖回馈的精神力，果然纯净。”
“嗯，教义理念仁善纯厚，适合我等，适合教化我国民众，这……这是大好事啊。”
两名混沌魔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这方法不像是有隐患的样子，因为太正了，本官现在都感到自身正气十足……”此混沌魔怪没有透露自己对国王的忠诚度大为提升。
只是又道：“若此法能传出去，令本国大量民众都从中受益，那就太好了，太棒了……”
“展飞阁下，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啊。”这两人都很是欢喜。
展飞道：“为了避免二位只是受到精神力量的影响而作出误判，还是让与二位一同前来的其它几位大人看过再作判断，再传达给国王陛下吧，这样比较稳妥一点。”
“哈哈，我等还是有些判断能力的，肯定不会有问题，我等绝不是受着那精神力量的影响与迷惑才认为这方法没有问题。不过，别人未必肯信，就让祂们看一看吧，等祂们了解此法之妙，察觉无隐患，就都会求着过来学习了。”那混沌魔怪应着。
展飞道：“二位，有一句话，本尊不知当讲不当讲。”
两人发现展飞的脸色变得严肃，就不禁也正容道：“展飞阁下且说。”
“二位在国王陛下身边，应该是颇得信任的吧？”展飞问。
“那是当然。”两人点头。
“但本尊曾听闻，混沌族史上，不论是混沌蜃界，还是外面真实之界，不管是多么英明多么伟大的国主，身边的贤臣再多，也难保会有一些奸佞小人，有一些或得国主之信任，有一些是虽受着排斥但却一直暗中盯着。本尊相信，阴王陛下，不会轻易听信小人之话，但正所谓三人成虎，若是一些小人暗中出言中伤二位，或贪功妄进，恐怕……”
展飞话到这里，两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人道：“展飞阁下话中有话，可否说清楚一点？”
另一个则道：“展飞阁下若是担忧我等会被人误会受到精神之祖的迷惑，大可不必，只需说明清楚即可。”
“不不不，本尊不是这个意思。”展飞道：“本尊是觉得，有些小人，想要妄图上进，自身没什么本事，却想要钻研获得高官重位，因此看到精神之祖的道理传播出去能让诸多民众实力提升，此事可是大功，指不定，就想要来摘桃子啊。”
两人陡然色变。
展飞道：“本尊自是不惧的，因为毕竟是发起人，但二位可就不好说了，，本来守着护着本尊等人，在此城之中传播大宏誓愿庇护弱小之法，宣扬强者要庇护弱者的理念，让人人仁厚，让我阴都国的国风大正，事后，若众人实力大为提升，那二位，必然也是有功之臣，别说更进一步，更进两步三步也是有可能的。”
两人大为心动，但表面上却道：“我等一心只为国王陛下效劳，从没想过要争功。”
展飞道：“本尊曾闻，君王身边的位置有限，若贤臣近之，则小人只能远离，无法接近。若小人近之，占据其位，则贤臣被迫排斥远离，难以接近。是以，贤者若忠君，则必须努力争取上进，获得高位，为君王做更好的服务。不求上进者，非为忠，实乃愚也，这是为小人让路之举，何其愚哉？
“故，君子不尚争，却不得不争。能有机会上进，岂容祂人谋夺成果？”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这两位的心里了，祂们本来就有上进的想法，现在展飞还说得如此正气凛然仿佛不求上进不争功就不是忠心臣子的肃子，让祂们大为爽快，觉得很合乎自己的心意，本能就愿意听，愿意去相信。
“展飞阁下请教我等，我等忠于国王，必也愿更好地为国王服务的。”那雄性混沌魔怪比较直，直接就说了。
展飞呵呵一笑：“若是本尊……嗯，本尊只是给个建议，二位听了之后，离开这里，就当本尊没说过，计策是否可行，二位心里有数就行了。”
于是，展飞建议，让祂们将这里的具体情况，向国王汇报，但是，该汇报的，尽量汇报了，一些情况，却可先隐瞒。比方说，可以说这方法有效，但却不要透露这方法能大幅度提升精神力量。
也就是说，将效果稍微隐瞒一点。
那么，国王身边的其它人，就不会觉得这是有什么大功，就不会想来抢夺了。
那两人一听，觉得有道理啊。这不算欺骗隐瞒，该说就说了，只不过……说法比较“保守”一点而已。别人贪功，夸大其辞，祂们只是保守一点没说这精神之祖提供的好处如何如何之厉害，以后完成大事再给国王一个惊喜，以立下大功……
这想法很好啊。
很多上位者身边的近身宠臣，都会有类似的夺功想法，都会想搞一个大惊喜。
现在展飞说的事，祂们听着，虽有点顾虑，却觉得合乎心意，又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便记在心中，暗暗考虑。
“接下来，就看这两个家伙了。如果祂们事后相互联系一下，或者在国王面前汇报时相互有默契，那事情就成了。否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难以强求。”
之后，没有让祂们在这里久呆，走出去，与国王派来的其它监视者们会面，众人一见，大惊。
“两位的气色，一下子好了许多啊，感觉身上的精神力量波动变稳定了许多，居然……如此的玄妙？”
一个个欣喜赞叹。
展飞问：“诸位就只察觉这点？没感觉到其它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吗？”
“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啊，等等，正气！！二位之前虽然也是忠臣，正气充足，但比不上现在啊，现在更是正气凛然了。”
这么一说，那两人就呵呵笑了起来，道：“多亏展飞阁下所赐之法，我等感觉现在是脱胎……嗯，精神思想仿佛更进一步，更领悟‘忠’‘贞’‘仁’‘义’之道，对正气更为理解深刻了，大为感叹啊。”
其它混沌魔怪面面相觑，暗想：“两人如此这般正气凛然，一脸忠贞无私之状，莫非展飞所传之法，还能让人更为忠诚不成？”
之后，众人暗暗国王汇报。
那两个接受秘法之人说了，再有其它人提各自的看法与意见。阴王接受到了信息，略为沉吟：“根据下面汇聚上来的情报，展飞的精神妙法，的确能让民众的精神力量稍有提升，但似乎不是很大的样子，只不过，对理顺体内紊乱精神的作用不小，这是好事，能让混沌族民众们不会轻易再出现狂暴状况，战斗时持久能力更强，对付黑气生物就有更大的好处。
“果然没有极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实力之法，但这样也不错了。关键是其它几位探子回报的消息……此法能让人正气更足，看起来更忠诚勇敢，有上进之心的样子？这更是好事啊……”
两件消息组合起来，给国王的感觉……就像是这方法能大幅度提升民众的忠君思想，同时还能够稍微提升精神力，紊乱的精神得以理顺……那相比之下，所谓的精神之祖，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