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者
这日，天清气爽，帝都摩肩接踵，人流涌动，当然平常的日子里帝都却也是这般，从来不缺人声车流。
厚重的城墙上几丈之高的巨门，像一扇吞天之嘴，吞吐着来往的众生，站在城墙之下，抬眼望去，墙体似乎插入云端，将城里城外隔成两个世界，没有人怀疑如此之城墙巨门，能有几个魔物妖兽可以攻破。沧桑的墙体凝聚着万年人族的心酸快意，更象征着不到的民族气魄。
“啊，这城真大，这墙好高啊。”站在城墙之下，让人顿感渺小，小女孩睁着水灵的大眼使劲向上看去。身边小男孩也是好奇之极的打量着这座人族地界上最大的城市，千玥少主虽然还算镇静，但也感叹于此城的**厚实。
他们三人行了大概半年之久，方才来到此处。
按理说，以千玥的道行，用不了这么久，但她为了照顾两个孝，只得陪着他两步行而来。
一路上，途径许多国家，不但满足了千玥履历红尘的心愿，也是让两个孝大开了一番眼界。
他两从没有如此充实幸福过，直到遇见了千玥，才知道生在世间是如此的美好。不知不觉间，两个孝已经无比的依赖千玥，觉的她就是上天派来可怜他两的仙女。
他们对千玥言听计从，千玥走到哪儿，他两就跟到哪儿，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好了，我们进城，更好玩的还在后边。”千玥领着两孩，随着人流一步一步向着巨城而去。
帝都毕竟不同凡响，人群中鲜衣怒马，名媛贵胄之辈实在很多，道路宽敞笔直，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玲琅满目的商品将都城点缀的五彩缤纷，更有高楼巨阁，名门大府，时不时出现在宽阔的广场之旁。
千玥此行，实实的开了眼界，虽然“清虚门“地处灵山福地，仙云瑞兽，琼花瑞草，清净高雅，但比起人世间的繁华喧闹，这里实有让人喜爱之处。
三人一路走来，过足了眼瘾，不管时不时用，更是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千玥毕竟不过二八，见了这么些没见过的稀奇，好奇之心与孝没有二致，三人像打了鸡血一般，双眼放光，到处搜索。
“快点，快点。”千玥在前边不停叫唤，后边本来就腿短的两孝，有些跟不上前边那位吃了鸡血兴奋不已的少女，两人忍不住对眼无奈，这位看起来美貌的女子，怎么和孝一样，比孝还孝，精力之旺盛，好奇之兴奋，让人很是无语。
“唉，喘什么，你们两个快点。”拉开一段距离的少女远远的招手。
本来就人多，孝在人群缝隙间穿梭，吃力之极，遇上这么个苦主，让人哭笑不得，还好苦主眼力见好，要不然孩子丢了都不知哪儿找去。
小舞女孩子，力气上有些跟不上，只能被小离拖拉着向人群穿行前进。
整整一个上午，就这样没休止的逛了半天，连帝都十之其一都没有看完。
半天下来，千玥也有些乏了，三人在一间气派的客栈前天停下脚步，此阁楼高大气派，装饰堂皇，正门大匾三个金黄大字“诗芝间”。
“你们两饿不饿，要不进去看看。“千玥俏脸依然难掩兴奋之色，回头对小离小舞说道。两孝有些气短紧跟于后，听言要吃饭，真要感天谢地，这佛祖宗终于开口了，半天下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又不敢扫了少女的兴致，一直紧紧的跟在千玥身后，真是一步都不曾懈怠。
“诗芝间“小二看到三人走来连忙迎上，虽然平时见多了达官贵人，但是看千玥少主轻灵不凡，比起平日那些小姐贵媛，难掩不凡气度，小二见得人多，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些的。
后面跟着的两孝虽然面黄肌瘦，有些不成贵气，但是小二不敢多问，以免得罪什么人，平日锻炼出来的机灵劲还是很有用的。
“三位贵客，吃饭还是?“小二上前礼貌性问道。
“先吃饭，再住店。“千玥脆声道。
“好嘞，楼上请。“小二前边领路，千玥三人随身到楼上。
楼上楼下一般无二，都没有包间，只不过楼上客人较少，桌椅摆的较少，给客人留出的空间大些。
楼上此时只有两桌人，一桌三人，北边而坐，另一桌墙角只有一人，看着有些诡异，桌上饭菜好像没有动过，整个人阴气沉沉，黑袍遮面。
千玥三人走到临窗的一张桌前坐下，随便叫了一些菜。两孝一阵狼吞虎咽，千玥还是没有动筷，修真到她这般境地，已然可以辟谷，可想千玥少主绝非一般修士。
“姐姐，你今天买了那么东西，都到哪儿去啦啊？“小女孩一边吃饭，但又好奇于少女身上发生的一切。
“你倒心细，嘻嘻，说来那可是神奇的地东西呢，等你以后有缘自会知道。“千玥喜笑颜开，笑容迷人，声音动听，原来修真之人随身都会有乾坤须弥之类东西，以便存纳一些不便之物，千玥身边自然也是有的。
“哦。“小女孩也没有追根问底的打算，又是埋头快吃，真想不通两小屁孩哪来那么大饭量，小男孩自始自终沉默安静，不插一言。
饭罢，千玥登记了两间房，下午又游了大半日。
是夜，无月，夜风习习，子时过，喧嚣的一天终于安静下来，灯火慢慢熄灭，整个天地被黑暗笼罩。
两个孝沉睡如斯，隔壁房间千玥打坐入定，屋外风徐徐吹动，树枝摇曳，一团黑影飘忽起伏，随夜色潜入窗外。
大街上一片寂静，从深夜里飘出一道青光，似乎要将整个黑夜全部驱逐一般。青光中一青衣老者，皓首慈眉，手持拂尘，骑一青牛翩然而来，在“诗芝间”外驻足，突然天地像是定格，因为老者的到来，天地安然泰和。
半响老者似有所觉，一阵幻化向东方而去。
千玥突然从打坐中惊醒，不知如何动作极速向外飘去，一团黑影极速飘向远方，千玥不假思索急追而去。
千玥也算是道法有所小成，但前边黑影任其如何追赶，竟不能接近半分，追出城门后竟不见了踪影。
千玥一阵恼怒，稍作判断，向东疾飞而去。
离城东百里前，被整片树林挡住，里边树木林立，枝桠乱舞，黑影沉沉，千玥刚要入林，却被一个声音给挡了回来。
“好徒儿，往何处去？”只见树林深处青光闪出，一老者飘忽沉浮而来。
千玥呆了一呆，然后雀跃向前，声音极是欢喜道：“师傅，怎么是您。”
“不是老夫，还能是谁。”老者转眼就到跟前，一手持拂尘，一手捻须而笑，身下青牛打了一响鼻，牛首轻轻椅。
“还说，你个牛鼻子，那像人家师傅，自您收我为徒，见面还不到几次。”少女佯怒答道。
还是千玥十岁左右的时候，一次贪玩下山，不知走到那处境地，碰一青衣老者，他和衣靠树而栖，旁边一青牛因天热钻入一泥塘，浑身泥泞。千玥看着不忍，也是一时好玩，把青牛牵到到一小溪旁，洗了个干净。老者见了心生欢喜，要收千玥为徒，千玥当时在“清虚门”见多了能者高人，自然不把一老者放在眼里。
但老者却说到：”我说了你是徒儿，你此生注定就是我徒儿了。”
千玥当时没有在意，只是问了回家之路后扬长而去。但当她把见了老者的事说了后，“清虚门”掌教大惊，详细询问后亲自下山，回来后叮咛千玥，以后见了老者必要师徒相称，不可怠慢。
“清虚门”掌教不止门内，放眼人族天下，以道法第一着称，老爹都这样说了，千玥也就不敢乱来了。
老者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千玥也是见怪不怪，后来老者以心传之法给千玥传了一部“幻道经”，再也没教过什么。心法传者，除了被传者，外人根本无法窥测觊觎，老者来去无测，到现在千玥也不清楚自己师傅是什么来头。
“呵呵，老夫老了，不赶紧多转转，将来入土了，岂不后悔，哈哈。”老者慈祥平和，看来对自己徒儿慈爱有加。
“你老人家倒是美了，可是您徒儿老是被人欺负，您也不管管。”少女把自己说的委屈之极。
“死丫头，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切，牛鼻子。”两人见面就拌嘴，哪有半分师徒模样。
“好了，徒儿，你这一路而来所为何事啊？”老者突然问道。
“哦，对了，我是出来追凶人的，都是您牛鼻子，突然出现，害的那凶人跑了。”千玥听了抱怨老者道。
“呵呵，你到心安理得，还埋怨别人，自己这几年道行无半分长进，为师传你的神通练就几分啊？”老者轻轻抚摸着及胸长得银须，慈眉而笑。
千玥听了脸上一红，虽然勤加修炼，难为那“幻道经”实属晦涩，千玥也算出类拔萃的奇才，到如今还吃不透此经十之其一。
“师傅，哪能怪我，您那神通那么难懂，您从来都没有解说过。我怎么可能会？”千玥虽然好强，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却是是看不懂“幻道经”的，一直以来“清虚门”里所传自己一学就会，但“幻道经”就是难解其义，难免有些懊恼。
“也是，难为徒儿了，但时机未到，时机到来，为师自会为你解答。”老者神秘而笑。
“好了，为师也要走了。”
千玥还要辩解，老者直接打断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不见老者有什么动作，凭空青光大盛间，两道人影出现在面前,一个黑袍遮面的怪人，还有一个昏沉的小男孩。
少女轻咦一声道：“师傅，此人我白天见过，难道刚才黑影就是此人？”
当然小离的出现不再意料之外，刚才千玥之所以追出来就是为黑影所撸的小离而来的。
“正是，此乃天魔王的傀儡人，以活人祭炼的道器，天魔王以人祭炼的此物，可以不现魔气，方便在人类地界行动，越是道法高深的修士的祭炼的傀儡越是厉害，刚才你一直追击不上，为师想此傀儡必定是那家掌门之类的人物不幸被练了。”老者娓娓道来。
“这个天魔王这么厉害？”千玥吐了吐舌头，难以置信。
“天魔王乃魔界十大魔王之一，擅长炼制傀儡，不管是人是妖，只要是身外之万物皆可练就，魔法高深，以后行事万要谨慎。”老者说完又叮嘱千玥一声。
“不过就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你老人家，嘻嘻。”
“为师老了，不过刚才为师察觉天魔头也在此地，赶过来时，这小子连个招呼不打就跑了，顺便还送了这么一无用之物。”
“什么？他这么厉害，能跑的了你老人家手掌。”千玥顺便拍一马屁。
“为师早就听说天魔有一神器，可以破界穿空，想来正是此物，所以为师也没追上。”
“我才不信，师傅肯定是慢悠悠的追吧，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你老人家多厉害，连我爹都不敢造次尼。”千玥显然存有疑问，转念想了想，又问道，“那天魔到此地为什么呀，魔族的人随便就能到人族地界，哦，还有前几天徒儿斩了一傀儡妖，当时长引前辈说也是天魔的祭物。”
“徒儿是在哪儿碰上的？”老者问道。
“湳州极水城。”
“应该不错，前几日盛传有神器出世，可能引动各方关注，所以碰上魔界的人是可能的，当时可能天魔王本尊不在，不然你小丫头可能要吃些苦头了。至于天魔追到帝都来，不仅仅是为你斩杀傀儡妖而来，也可能为他而来。”老者说着，眼神看向依然昏睡的小男孩。
千玥随老者目光看向男孩，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
“为小离而来，师傅您什么意思，徒儿不懂？”千玥俏脸一片疑问。
“这孩子乃纯阳之身，身上似有别的东西，为师不敢断言，以天魔本性来看，必是看中这纯阳之体，若炼成傀儡，威力极强。”老者看向千玥，向其解释。
“这样啊，还要多谢您老人家，要不然这孩子变成一行尸走肉，徒儿心里难安。”少女听了有些后怕。
“这孩子，你以后善待，将来必有师徒之谊。”老者似有深意的说道，转而又交代“还有这傀儡，你找个地方烧了吧，失去天魔的操纵，便如死物无二了，可惜了一代掌门。”
“是，师傅。”
“你们回去吧，为师走了。”
“又要走了，师傅您去哪儿呀，徒儿想您了怎么找您啊？”千玥着急问。
“为师去魔界一趟，找个老东西问问好，为什么放任魔子魔孙，害我徒儿。”老者说完，青光闪处已然破空而去，同时余音从远处传来，“徒儿若找为师，为师自会知道，还有城里是不是有一女孩，赶紧回去吧。”
“师傅，那您怎么到这儿来得，难道知道徒儿有难？”千玥向远处问道。
声音被黑色天地吞噬，远处并没有声音传来。千玥知道老者能听到自己的询问，既然没有回答，就是不想回答，这牛鼻子成天神秘兮兮，至今都不知他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