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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的机会来了?”陆锦徽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精芒,问。
凰羽见状,脸上渐有喜色,这样的陆锦徽,才是他愿意看到的那个陆锦徽。
上官道笑了笑说:“如今太原一事不可解,陛下只要可以解决太原一事,那么定可名利双收,这只是第一步。”
“当然,陛下也无需担心李春秋等人会对此有什么想法,如今他们即将全部主力赴西原,哪里有余力管后方之事。”
“虽然漠鹏不如南王势力,但毕竟四野集团军闻名天下,号称野战第一,漠鹏才能最多只输南王半筹。他们对付漠鹏这种人物,当然要不留余力。”
“若此时韩星借机挥师北上,发难的话,四门和三千世家岂不是要后院起火。”
陆锦徽眼中闪过一抹锐色,点了点头,对着上官道躬身行了一礼:“学生明白,只是许世尤已经联系不上,朕身边,似乎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人。”
上官道微微一笑:“你可是忘记了最近东宫上任的大内总管曹貂公公了?”
陆锦徽恍然明悟,吃了一惊:“你说,新选出来的圣京四门竟是曹家?”
自从李春秋夺权成功后,他便意志消沉,不问政事,不理纷争,现在很多外界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比如新崛起的曹家,和整个曹貂。
说到曹家,上官道一改常态,竟然冷冷哼了一声:“据老夫所知,原本的曹家在先祖创立汉唐之前的乱世中已经灰飞烟灭,这些年四门和三千世家里那些排的上号的大家族,都没有这个曹家。”
陆锦徽也觉得此事十分诡异,问道:“那查清楚底细了么?”
上官道摇了摇头:“就算当年查李春秋那小子的时候,我也没废过这么大的力气,即使老夫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和力量,居然查不到这个曹家的深浅,只知道这个曹貂一身阴柔内功深不可测,不再李春秋、楚凤、南王这些绝世高手之下。”
陆锦徽蹙了蹙眉头说:“能够培养出如此可怖修为之人的世家,怎么可能之前是籍籍无名之辈,此事着实有些诡异。”
一旁的凰羽却是陷入了沉思,似乎知道这个曹家的来历,他沉思了半晌,问道:“会不会是关西阴冢曹家?”
陆锦徽和上官道皆是吃了一惊:“关西阴冢曹家!”
看着他们一脸震惊且难以置信的模样,凰羽叹了口气说:“我也只是推测。”
陆锦徽和上官道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惊骇之情何其浓烈!
……
……
太原军区指挥总部。
自从上一次南王亲自到访表明立丑,以张百战为首的那些老将便消停不再闹腾了,而且张百战老将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
韩信本想去了解一番张百战的故事,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放弃了这个举动,打算一切顺其自然。
结果还没平静一段时间,叶卫虎战死西原接阿里前线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这些老将耳里,于是他们皆知道了西原将起大战事。
如今李春秋刚刚回国,重新接手世家和四门,首先要做的便是收买人心。
他既然答应了叶卫国要将叶卫虎带回来,结果前脚一到,叶卫虎就战死了,这李春秋怎么能不表示一下。
如何表示?
当然是陪叶卫国疯狂一次,叶卫国想杀谁,他此时都得陪着,此事过后,李叶两家将铁板一块,势不可挡。
于是,在张百战的带领下,这群老将又找上门了,还是那个万古不变的话题——挥师北上。
这一次,张百战是据理力争,他拍着桌子如此说道:“韩司令,不是我不尊重你,如今帝都主要势力都将前往西原三省处理叶卫国战死一事,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我们此时不挥师北上,更待何时?”
韩信抬起头,看着张百战,微微一笑说:“你觉得此时挥师北上是最好的选择,我且问你,是不是帝都只有四门和三千世家,且说如今的四门已经不是当年的四门。”
曹家位列四门的消息很严密,只有韩信、南王、漠鹏、上官道这个级别的人物才能得知,张百战这些人,自然是不够格的。
于是,在听到韩信这句话的时候,张百战等人有些迷茫了:“韩司令,你这句如今的四门不是当年的四门怎么讲,难道就因为一个李春秋?”
韩信微微一笑,看着张百战神情很是温和:“张老将军恐怕还没有听说过现在新位列四门的曹家吧?”
张百战吃了一惊,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曹家?”不仅张百战,身后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有些震惊。
这个世家,他们还真没听说过。
韩信说:“南王府现在都查不清这个曹家是什么底细,只查到了曹家有位叫曹貂的高手,如今在东宫任大内总管,一身阴柔内力深不可测,就是比起南王、楚凤、李春秋这些一流高手来,也是五五开。”
张百战也是有点头脑的人,如今听了这些话,哪里还听不出诡异的味道来。
楚凤、李春秋、南王是什么样的高手,如果那个曹貂真有如此惊人的内力,为何之前一点儿名气都没有。
那曹家要培养出这样的人物,又该是何等恐怖,怎么之前一点资料都没有。
凭空出世这么个绝世高手,凭空出世这么个庞然大物,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曹家本是名不经传的超级小世家,只不过机缘巧合出了一个曹貂,才位列四门。
但这又怎么可能,如果仅仅是一位绝世高手就可以位列四门,那么楚凤的楚家当初为何世家不招安,反而抹杀呢?
圣京皇城,东宫司礼监。
一个阴冷阴暗的地方,一个陆锦徽最头疼的地方。这里有着他年少的噩梦,有着他不愿意回想的回忆,这是陆锦徽此生都不想来的地方。
但为了东山再起,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为了避免生母那样的惨剧再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他还是鼓足了勇气,来到了这个地方。
新上任的大内总管曹貂,并不在东宫打理事物,服侍那些大人物,而是常年在司礼监,掌管着北方最大的特务机构,监督着帝国无数官员的一举一动。
曹貂,上任那天就已经名扬天下,但真正见过此人的人,极少。
传言,就连李春秋见到他也要以礼相待,无法对其下达任何命令。
陆锦徽很难理解,像李春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帮助一个不受掌控的棋子爬起来,或者说这个汉唐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司礼监的建造很严谨,阳光洒了进来,格外宽敞明亮。
可走在其中的人,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这就像九幽十八层地狱那般阴冷潮湿。
东宫司礼监内外,就像阴阳两隔一般。
在上官道的建议下,陆锦徽的此次拜访,没有带任何人,而是孤身前往,这让走在噩梦叠生之地的陆锦徽很是不适应。
耳畔、心头生母的惨叫、那条白绫、那些丑恶的太监和宫女久久挥之不去。
仿佛,这就算要缠他多年的魔障。
越往深处走,里面的阴暗之气渐重,光线减少,很是可怖。
陆锦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自小又在皇宫长大,还真是没来过司礼监几次,更别说深入司礼监了。
记得他上一次来司礼监,还是个孩童,那时候的他,是在南王的陪伴下来的,南王护着他,自然也就什么也不怕了。
当然,也不能说什么也不怕,每每走到司礼监,就仿佛走到了恶魔之地,阴曹地府,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来司礼监的原因。
犹然记得当初勒死生母的太监就是司礼监里的人,当初他刚刚登基,便想着斩杀了这司礼监里的人,可惜南王反对。
为了讨好支持他那些大臣,无一不惨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那时的南王为了震慑他,稳固权利所为,如今他才知道,这看似平凡普通,却格外诡异的司礼监内,可能藏着一只鬼。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大殿前,大殿的正门禁闭,只有侧门能进。
陆锦徽吞了吞口水,强制定了定心神,然后从侧门,步入了大殿。
进入了大殿,里面已经没有几束光线,几乎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里面的阴冷之气更重了,陆锦徽莫名的有些心慌。
他服用过龙凤呈祥基因药剂后,已经功力大进,按常理来说,这种程度的黑暗,根本无法遮蔽他的视线,可是很奇怪,他的视线很差,几乎只能看见光束周围的东西。
这种种诡异,让他很是不安。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隐有动静,陆锦徽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呵呵呵,我登上大内总管之时,不见陛下来见见我,反倒如今局势变幻之下,陛下找上了门来。”
那声音很奸很细,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就像恶鬼在咀嚼骨髓一般,让人很不舒服,且不男不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娆。
陆锦徽知道,这黑暗中的妖人,大概便是新任的神秘大内总管曹貂了。
他稳了稳心神,坦诚道:“自从李春秋夺权后,朕便心智消沉,如今在上官老先生的一番教导下,朕才重拾心智,特意来寻求曹公公相助。”
黑暗中的人又是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我倒听闻陛下可是有志气得很,想要灭南王、杀漠鹏、除四门、平世家,改汉唐,立不世之功业。”
陆锦徽笑了笑:“这些都是朕当时不切实际的想法罢了。”
黑暗中那人说:“陛下,确实不切实际,李春秋和南王尚且不能做到如此,陛下不过初生牛犊,就想如此,真是胃口太大,亦或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说着,他又是一阵冷笑。
陆锦徽很不喜欢这个声音,他脸色有些苍白,接着道:“如今李春秋夺权,南北战争局势忽明忽暗,太原丢失,朕心甚忧,朕想请曹公公相助。”
黑暗中那人听到陆锦徽直接点名他的身份,倒也不做掩饰,直截了当道:“既然知道本公公就是曹貂,陛下也应该知道,无论是南王府还是漠鹏,都查不到本公公的来历和曹家的来历,就算是李春秋也要怼我毕恭毕敬,你又有什么资本让我帮你。”
“再说,那李春秋与本公公乃是一条利益上的人,你又凭什么认为本公公会帮李春秋的敌人?”
陆锦徽闻言,心思急转之下,平静沉着的回答道:“传言中曹公公武功深不可测,能够比肩南王、楚凤、李春秋等一流高手,要培养出这种高手的世家,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而曹公公和曹家皆是仿佛以往不存在于汉唐,如今却忽然强横出现,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陆锦徽忽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道锐芒:“不过,这汉唐天下的势力差不多已经浮出水面,却唯独司礼监一直神神秘秘,虽然执掌汉唐监察之责,但从无人知道其中内情如何,就算朕最信任的前任大内总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随着曹公公的出现,那大内总管忽然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由此可见,曹公公,必然掌握着某一个强大而神秘的组织。”
“当初司礼监几个小太监以三尺白绫勒死朕生母,朕欲要斩杀司礼监所有人报仇,南王大怒,而讨好支持朕那些官员,也一夜惨死。”
“起初朕以为是南王欲要巩固权利,震慑朕耍的一个小手段,如今想来,那些事情,都是曹公公做的吧?”
黑暗中的曹貂鼓了鼓掌,笑道:“看来,陛下虽然文弱,但也有一颗睿智的心呐,是本公公我眼拙喽,不过饶是如此,陛下还是没有让本公公出手的资本。”
“当年南王摄政,对本公公都忌惮无比,如今南王欲要装傻查清楚本公公的真实实力,却依然无所获,可想而知,本公公并不比那掌握半壁江山的南王府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