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芭蕉扇吹飞了牛魔王

因百花仙子,老牛算是彻底乱了套。

这百花仙子生于天庭御花园,本是玉帝跟王母的无聊观赏,以及景色的点缀之物。

因生长环境之特殊,灵气充裕,而得了造化。

于偌大天庭而言,这些得了造化的百花仙子,倒不一定能谈得上多有实际效果。

然无论如何,这些百花仙子也是隶属天庭。

此次这些百花仙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家洞府里,老牛实可谓百口莫辩。

而且也不敢有什么明显动作。

这事儿千方百计遮挡还来不及,动作明显万一被察觉,那可就是自己把自己卖了。

若要痕迹干净,最直接的办法,自然就是将这些百花仙子通通灭口。

解释不清楚的事儿,就让其变成死无对证之事。

但牛魔王没这个胆量如此做为,顾忌的便是那让这些百花仙子,莫名出现在自己洞府里的黑手。

本来劫掠百花仙子之事,就已经百口莫辩了。

要是这些百花仙子切实折损在自己手里,罪名可就彻底坐实了。

劫掠已然是天庭难以饶恕的罪过,若是这些百花仙子折损自己手中,以天庭的行事风格,不将牛皮扒了才是怪事儿。

莫要以为行灭口之事,就能保密,无人所知。

牛魔王可以保证,只要这些百花仙子出事儿,用不了一时片刻,相关的切实奏报,就能摆在天庭玉帝的龙岸之上。

如今局势对牛魔王而言,是个无论如何选择,都要万劫不复的凶险之地。

进,是死。

退,亦是死。

“究竟是谁,胆敢如此阴谋计算老牛!”

“真以为老牛是低头吃草的吗?”

说不出的郁闷,万般的憋屈,让牛魔王忍不住昂首一声长啸。

自修行有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状况。

进退两难皆不得,究竟是谁在背后如此算计老牛,亦不得而知。

“难道是他?”

昂首长啸,算是一通发泄之后,牛魔王头脑灵动,开始思索,究竟是谁,使手段让他陷入了这种两难境地。

以往的仇家对手?

似是不太可能。

首先来说,牛魔王从来没有给自己留存后患的习惯。

再有就是以往的那些对手,真有如此能耐吗?

真有如此能耐,还能让他如此自在?

因利益而得罪的小人?

似乎也没这个可能。

哪怕真不惧于牛魔王威势,惦记洞中的万贯家财。

与此事所行之能耐以及风险而言,已然远超万贯家财。

家财万贯,的确不在少数儿。

但牛魔王留恋于此,绝不是为了万贯家财。

有这个能耐办到如此事情,目光所及又岂是区区万贯家财。

“难道是这个小子?”

突然间,牛魔王脑海中蹦出了沉香的身影。

随即自我怀疑摇摇头。

这小子倒是有这样的动机,毕竟将自己逼得进退皆不得,与天庭对抗,算是唯一可见生机之路。

若没有这般前后皆不得的事情,举旗与天庭对抗,对自己而言,除了坏处,一丝好处都没有。

有了此事,一线生机在眼前,哪儿还有什么好处坏处的考虑。

可是这小子,真有这样的能耐吗?

神不知鬼不觉,偷入天庭,将百花仙子擒拿。

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栽到自己头上。

“沉香或许没这个能耐成就此事,但如果换做······”

沉香身影才在心头消散,一道青衣悄然凝聚心间。

苦涩也是刹那弥漫整颗牛心。

若真是这位出手的话,真就是有那个反抗的勇气,也着实没有那般的能耐。

“一身青衣傲然,老牛哪怕无缘得见,也可言神交已久。”

“真若如此的话,一句言语交代一声就是,这又是何必呢?”

内心苦涩间,牛魔王不由嘀咕道。

当然,这里边的区别与滑头,牛魔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

那一身青衣淡然,弹指间却是搅动无尽风雨。

如此威势下,牛魔王自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但有多少真心,这事儿就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而现如今这般状态下,甭管愿意不愿意,为了一条牛命,他都必须百分百全力以赴。

为了一条牛命,或许他自己百分百全力以赴还是不足。

多年来朋友交四海,人情倒是积攒了不少。

这些积攒的人情,到了该用之时,自然要用。

无形间,自然又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想到了沉香,想到了一身青衣,所有的不合理,倒是都合理了。

但是即便想合理了又如何?

他还有这个能耐与胆量,跟那一身青衣算账吗?

“那头死牛呢?”

“让他滚出来见我!”

就在牛魔王满心纠结忧郁的时候,一道灵光化作身躯妙曼,眉宇寒然现身于积雷山脚。

这积雷山,是那头死牛跟那只死狐狸的地盘。

以她的骄傲自尊,本来是绝不可能踏足此地的。

为了儿子,骄傲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虽为儿子放弃了骄傲自尊,离真正积雷山一步之距,也算是最后的一丝倔强。

眉宇间难掩冷色,清冷长喝如海啸激荡。

“哪儿来不要命的?”

“敢来老牛的积雷山撒野!”

洞府内,心情说不出各种郁闷苦涩的牛魔王,耳闻一声冷呵,算是找到了发泄渠道。

哪怕这一声冷呵,听着一丝熟悉。

如此情绪下,也来不及太多。

瞬时起身而立,提着混铁棍,怒气冲冲踏步而出。

山脚下,听得老牛一声发泄怒言,眉宇间冷色更为明显。

“夫人?”

“怎的是你?”

迈步怒然到了山脚下,映入眼眸的一道身影,牛魔王身形顿时僵在了那里。

眸间明显不可思议闪动,继而疑问出声。

“呵呵,这么多年了,还能一眼认出我来,是不是该感恩夫君一番?”

数百年的夫妻情,更有一个儿子。

无论怎么闹腾,念及儿子,终究不至于太过。

可看着这个无情抛家的老牛,被抛弃的哀怨,独身守着洞府,这么多年无人能言,亦无人理解的苦涩,又怎能这般轻易揭过。

“夫人莫恼!”

“为夫仅是有些诧异,有些喜出望外而已。”

这么多年的夫妻,牛魔王太过了解铁扇公主,也明白她的倔强,自尊以及骄傲。

按理说,只有自己返回芭蕉洞的道理,哪里有铁扇公主踏步积雷山的道理。

难不成,眼前的铁扇公主是假的?

牛魔王或许有些想太多,但想太多,也不是没有根源依据的。

神通变化而已,不论是杨戬还是孙悟空,都可言威名赫赫。

然实际来说,论变化之道的能耐,牛魔王绝不逊色杨戬以及孙悟空半分。

“怎么?”

“你怀疑我是假的?”

“那就让这芭蕉扇来说话吧。”

不愧是多年夫妻,牛魔王神色一动,铁扇公主便清楚其想法。

冷然一笑,一柄芭蕉手中迎风而涨。

在牛魔王刹那变幻神色中,轻灵一扇。

威能引动,狂风之威凭空吹拂。

一看那芭蕉扇,牛魔王便知道自己错了。

根本来不及言语出口,扇子已然发动狂风威能。

这扇子可是万般不得了,风之一脉灵粹,天地成就。

若是扇着人,少说也得漂流五万里。

言语请求留情,已然来不及。

唯有使之千斤坠,混铁棍死死定在地面。

哪怕清楚如此举动,阻挡芭蕉扇威能有限,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尽可能的抗衡而已。

一扇子将老牛吹飞,内心积累的烦闷倒是发泄了几分,眉宇间的冷然,倒是少了几丝。

“老牛究竟做了何等错事?”

被一扇子威能吹的倒退而飞,死死把控身形,也未曾消减扇子半分威能。

牛魔王着实有几分泪流满面。

虽使了诸多手段,也未曾消减芭蕉扇威能。

但想如此便能让牛魔王为难,也是有些想的太过当然。

未曾五万里之距,牛魔王止住了身形,纵身一跃,重新回归积雷山。

“现在你相信了吗?”

“如今你倒是真本事了!”

铁扇公主冷然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弹。

即便非得动弹不可,也只有后退,而无前进之能。

听得牛魔王身形落地,铁扇公主哼道。

“夫人怎的来此地?”

“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

牛魔王了解铁扇公主,若非遇到什么为难,想要她入积雷山,万般没有这个可能。

“在此地说话,自是不方便。”

“有什么话,夫人随我入洞再言。”

牛魔王做了个邀请之举。

本是一番热情,铁扇公主流露出来的只有冷然。

“你是故意恶心我吗?”

抬眸冷然,落在牛魔王身上。

那种冷意,是万千的温暖防御,都是无用的。

直达心神最深处,寒意瞬时遍布全身。

“那夫人有什么话,便直接在此地说吧。”

无奈叹了一口气,在夫人面前,牛魔王自只有服软。

“有句话,你倒是说的真对了。”

“若不是有事儿,我实在无可奈何,你以为我愿意现身此地?”

距离积雷山一步之遥,是最后的自尊坚持。

但从心神实际感受来说,嫌弃与恶心,还是无可避免的。

若不是为了儿子,别说一步之距,就是百里千里之距,也不愿意踏步。

“莫非是圣婴出事儿了?”

铁扇公主之言,让牛魔王心神瞬时紧绷到了极点。

对于这唯一的血脉,自然是极为在意的。

“应该不至于吧?”

“圣婴之能,已然可算是三界少有。”

提起此事,牛魔王眉宇间明显骄傲。

论独身征战之能,圣婴红孩儿比不过杨戬,哪吒。

一手三味真火,却着实没有多少人愿意招惹。

“何况他如今拜入观音······”

说话语气不自觉低落,明显不愿意提及此事。

往昔豪情万丈的牛魔王,成了这般德行,也是诸多因素的。

红孩儿入得观音门下,算是这众多因素中的最大一点。

身在观音处,看似得了正果自在。

于父亲而言,却是无能到连孩儿的自由都保不住。

如此打击下,哪儿还有什么豪情万丈。

“我也不清楚圣婴是不是出事儿了。”

“不过他前些日子,曾回芭蕉洞看望于我。”

“诸多神态,似有异常之数,着实不能让我安心。”

始终忧心儿子的母亲,经不住悠悠叹了一口气。

牛魔王闻言眉头不由一拧。

红孩儿如今跟在观音身边,哪里来的诸多自由。

莫非又是那神通变化?

且不说牛魔王的一番思虑,成就此事的沉香,待看到铁扇公主几丝明显忧虑,出了积雷山后,一道灵光直奔南海紫竹林。

“虽说事出有因,欺骗一位思念儿子的母亲,终究是过错。”

“错误不一定非得当面承认,有行动关键,才是真格。”

一道灵光纵身南海,为的是成全牛魔王一家三口团圆。

“看来我这个做长辈的,不仅是为了徒弟操心的命,也是为了更下一代操心。”

悠悠言语,震动了冥冥虚无。

漫不经心手指弹动,却是完美破除了南海紫竹林的各种防御。

对南海紫竹林,自是近乎完美的防御。

对想要闯进紫竹林的人而言,不仅是艰难的困境,更是森然杀局。

除了直线拉近距离之外,也是一种态度表白。

不必言语,一个态度,远比万千的言语厉害。

“连他如此威能,都在默然推动修改天条之事。”

“莫非是这天条修改的时机,真的已然到来?”

一道意念心头流转,态度无言,既是默认。

“好端端向尊者求情,放我回芭蕉洞看望娘亲,总不至于是无缘无故吧?”

得了观音的同意,红孩儿跟着沉香踏出了紫竹林。

虽然很感谢沉香求情,让他有了一次好不容易的母子团圆。

但红孩儿更相信,这天地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一番费力,仅为了善心二字。

这样的人,不能说没有。

但还在少数儿。

红孩儿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运气好,好端端在紫竹林待着,便遇到了这般好运气。

“有缘有故,自是我有所求。”

红孩儿问的直接,沉香回答也自是直接。

“能有一番坦然,倒不至于让我讨厌。”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能有师父给面子的资本,为何还有所求?”

纵有一点慈心在,更多的恐怕还是面子与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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