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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娘,我是苏狐

地宫里再也没有险象环生的困局,没有抵死不休的拼杀。

屈平穿梭在容祁跟苏狐等人中间,雷伊当即折回扶桑皇城取药跟供给的食物。

这里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开。

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们要守着自己为之拼命的四樽逆龙棺。

凤天歌依旧倒在容祁怀里,屈平为其把脉时眉头皱了一下,须臾恢复。

“如何?”容祁急声询问。

屈平抽回手指,“没事,母子皆安。”

听到屈平这样说,容祁并没有放宽心,“你得拿命保证。”

“都这个时候了,我能骗你?”屈平本想说些难听的话,可想到初入地宫时看到的场景,不免心软,“说实话,你叫雷伊回去接应我,是不是想给我们两个留条活路?”

容祁看着凤天歌的目光微闪,抬头时却是另一副表情,“是,所以那些欠条本世子不打算还了。”

“为什么?”屈平刚要感动。

“你的命还没有那些欠条值钱?”容祁扬眉。

屈平果断摇头,“没有,显然没有。”

容祁心系爱妻,不与其争辩,“那你等本世子回去。”

“回去就还?”屈平追问。

某些时候,屈平仿佛觉得自己还留在这世间的意义,全都在那些欠条上。

容祁有些不耐烦,“你等着罢!”

就在屈平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言奚笙实在看不下去,“鬼医你跟他磨叽啥呢!本相血都快流光了,你倒是给我来点儿补血的药!”

屈平搭着眼皮看过去,“言相,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不是啊!”言奚笙哪怕虚弱无力又满身伤,可身为相爷的尊威丝毫没减,“本相这是在威胁你,你忘了你是谁了?”

屈平恨的,“相爷不怕老夫弄死你?”

“本相有媳妇,本相媳妇是巫族公主,你弄死我这件事,本相媳妇可能不会太高兴。”言奚笙音落时故意朝巫芸怀里靠了靠,“夫人,那个老东西欺负人……”

容祁震惊看向言奚笙,一时竟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

这家伙臭不要脸!

屈平忍了。

谁让他是楚国逃犯。

好在言奚笙虽被晶片划伤,但未伤及要害,除了血流的有些多,并不危及性命。

紧接着是苏狐。

看着苏狐满身血,屈平第一时间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里面药丸喂给苏狐之后,即刻用空瓶去接苏玄璟伤口外溢的鲜血,一滴都不舍得浪费。

苏狐当然知道其中因由,于是指了指靠坐在旁边的苏筝筝,“他的血也能解百毒。”

屈平闻声看过去,但见苏筝筝也在看他,迅速收回视线。

“老夫并不是贪心的人。”

地宫无日月,时间仿佛过去许久。

血棺里依旧有血滴落,倾注进血坛上每一道深壑。

雷伊去而复返,带了好些药跟食物。

屈平又为所有人逐一包扎。

蜀忘忧伤势最重,好在有屈平把各种药丸塞进去,捡回一条命。

伤势最轻的除了巫芸就是澹台珏。

此刻澹台珏手里握着两包干粮,其中一包叫她给了秦隐,待她转身,看到蜀忘忧正靠在墙角,微微阖目。

犹豫片刻,澹台珏拿着手里干粮走过去,行到蜀忘忧面前勉强蹲下身,“城主,你也吃些……”

蜀忘忧闻声睁开眼睛,看到澹台珏时目色平静,“多谢。”

澹台珏将吃食递过去,视线内蜀忘忧肩头白纱松开,即伸手想要为其系紧。

不想下一秒,蜀忘忧倏然用手挡住,瞬间迸发出来的警觉让澹台珏震惊不已。

她有些不可置信看向蜀忘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蜀忘忧看不懂澹台珏目光里的惊讶从何而来,只是抬手,“多谢公主送过来的吃食。”

澹台珏尴尬收手,低头,“无妨,城主有事叫我。”

“有事我会叫苏狐。”蜀忘忧正色道。

澹台珏再次抬眸,心底涌起一阵委屈,“城主与我这样客气?”

秦隐尚在,可澹台珏就是不能接受蜀忘忧如此冷硬的疏远跟忽视。

蜀忘忧一脸疑惑看向苏狐。

苏狐颓着身子看过来,耸耸肩。

“多谢公主。”蜀忘忧不知道该与澹台珏说什么,只得道谢。

澹台珏苦笑,转身离开。

血棺血尽,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煎熬和等待。

凤天歌是在第二日夜醒过来的,她醒时自己正在容祁怀里,那种熟悉又温暖的感觉让她心安。

当她看到所有人都活着的时候,感念苍天有眼。

时间一点点推移,终满三天三夜。

经过几日修养,众人皆已脱离危险,伤势还在,可忐忑跟担心早已越过那一点点的伤。

他们更在乎最后的结果。

在这地宫里,没有人比蜀忘忧更懂阵法。

此刻苏狐跟苏筝筝皆跪在正东逆龙棺前,容祁陪着凤天歌跪在正南,言奚笙与巫芸在正西方位,流刃跪在正北。

蜀忘忧居于血棺顶端,手指划过唇角,于血棺上画出符咒。

随着阵阵咒语声漫布整个地宫,四具逆龙棺缓缓升起。

倏然,四具棺柩迸射出无尽的红色光芒,照亮地宫每一处昏暗角落。

仿佛怪兽嘶吼的声音突兀响起,随着声音渐渐远去,棺柩缓缓落下来。

“启-”

蜀忘忧一声低喝,四具逆龙棺的棺盖缓慢移动,一点一点!

终于!

棺盖全然掀起,紧紧贴于血棺。

四位‘沉睡’已久的女子赫然呈现。

苏筝筝猛然冲向棺柩,苏狐却一动未动僵在那里。

他忽然,害怕。

直至看到苏筝筝落泪,苏狐这才一点一点跪走过去。

他看到了,棺柩里的女子真美。

最美!

肌肤白如雪,睫毛长长的落下来犹如两片蝶羽。

她穿着淡紫色的衣服,双手叩在胸前。

她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躺在棺柩里。

“子柔!”

苏筝筝恸哭,趴在棺柩对面抽泣的像个孩子,可停在半空的手却怎么都不敢碰触。

他怕眼前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他不敢!

“娘……”

当苏筝筝喊出‘子柔’的时候,苏狐才真真正正意识到,眼前这位最美最美的女子,是他的母亲。

“娘,我是……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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