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钟情妄想

“我的意思是,我出不起医药费!”寒露说道,虽然这样很伤人,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管用的。

“寒露,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我知道我娘不好相处,但……但我会在你们之间挡着的,你不用担心什么。”孙牛急急地解释道。

寒露眉头微皱,深深地看了孙牛一眼。

“孙牛,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嫁给你,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任何关系。”寒露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但孙牛却似乎听不进去,反而一脸难过地看着寒露:“寒露,我知道我娘今天的行为伤着你的心了,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

寒露摇了摇头:“和你娘没有关系,只是我不喜欢你,也从来没想过和你有什么关系!”

孙牛却叹了口气道:“唉,寒露,你……你的脾气一直这么倔,怎么就不肯承认呢?”

寒露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是想害死我吗?”

孙牛这才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寒露:“你知道我……我对你的心意,我怎么会这么想。”

寒露看着孙牛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我现在是个寡妇,你再不离开的话,村里就会有人说三道四,我就算不被沉塘,也没办法在这里呆下去,就要带着孩子们背井离乡,最后也是一个死,不管你是不是想让我死,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是。”孙牛赶紧摇头道,然后退了几步,“我……我只愿你好的。”

说着孙牛便扭头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我不怪你!”

寒露看着孙牛的背影,心里掠过一道不大好的感觉。

看孙牛这个样子,寒露猜想有两个可能,一是原主和孙牛之间真的有情愫,甚至有承诺;二是,孙牛有钟情妄想。

如果是前一种,还比较容易解决,顶多自己在孙牛的心里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女人,如果是第二种就麻烦了。

钟情幻想是一种精神分裂症,患者会坚信某一个人是爱着自己的,不管那个人怎样否认,他都能找出理由来辩解,并为此纠缠不休。

寒露前世曾接待过一个患有钟情妄想的男病人,他对一个女同事进行了长达十年的纠缠,不论那个女同事是换手机号,换工作,还是搬了家,他总能找到并纠缠,而理由却是,他坚定地认为女同事是喜欢自己的,甚至是女同事私下勾引自己,只是她性格害羞,当众不愿意承认。

男病人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药物治疗,最后在寒露的建议下,家人将他送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可现在这是古代啊,哪里有精神病院?如果真的发现精神不对,大家通常的做法要么是随他去,周围的人小心一点,要么就是捆在家里。

寒露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没发现原主和孙牛有什么超出寻常的接触,而且以吴氏对原主的约束,也不大可能,那……就极有可能是后者了。

毕竟孙牛的生长环境,和他遭遇到的种种,使唤他应该是童年便缺少关爱和关注,他对这方面应该是有着非比寻常的需要。

而沈老四和孙牛的关系不多,孙牛便借此接触到了寒露。沈老四活着的时候,孙牛会约束自己,现在他死了,孙牛的老婆也带着孩子跑了,那么他便觉得自己和寒露是顺理成章的。

如果真的是钟情妄想综合症,那但愿孙牛是轻微的吧。

“娘!”沈清的声音唤醒了寒露。

“清儿,饿了吧?”寒露低头看了沈清一眼,笑道,“娘马上就给你做饭去。”

煮饭的时候,寒露特意留了浓浓的米汤。

饭后,寒露便开始将布店掌柜送的碎布用米汤浆一浆,然后放在太阳下晒干,她打算浆好后做成绢花拿出去买。

寒露在镇上的时候仔细观察过,女孩子们的头发上大多扎的都是红头绳,戴花的少,就算有,那式样也很简单。

前世寒露给别人做心理咨询,但自己心里也有难以排解的时候,于是她便做美食做手工,没想到这一世还用上了。

阳光很好,所以一下午就干得透透的。

夜里寒露没有点灯夜战,因为没有必要,那样对眼睛不好,不如和孩子们说说话,给他们讲讲睡前故事,如《一千零一夜》什么的。

前世寒露儿时和外婆生活在农村,所以在阅读方面特别匮乏,为了补偿自己,也为了缓解压力,她买了很多童书看,因此大多都记得很清楚。

三个孩子听得津津有味,但寒露坚持只讲一个故事,便唱着儿歌让他们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翠儿便过来约寒露。

水月湾附近唯一的一座寺庙定慧寺位于水月湾和青流镇中段,走路也不远,只是翠儿比较急罢了。

和翠儿一起将三个孩子送到了孙三婶家,寒露又叮嘱了一番,两个人才上路。

“寒露姐,昨天孙牛他娘去你家闹啦?”出了村子,翠儿便小声问寒露。

“闹呗,我不怕她。”寒露笑着回。

“昨天我和我娘听说后就赶过去了,却遇见孙牛他娘红着眼睛往家走,所以就折回来了。”翠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孙牛他娘这种人就欺软怕硬。”寒露这话一说出来,立即得到了翠儿的回应,“可不就是,只是村里人不跟她计较,谁有她豁得出去。”

寒露一听翠儿这话,便知道有内情,于是问道:“怎么呢?”

翠儿好奇地看着寒露:“寒露姐,你不知道?”

寒露特意寻摸了一下,真的没印象,那就是原主也没有记忆,于是摇了摇头。

翠儿琢磨了一下寒露的处境,也就明白过来了,吴氏怎么会跟她讲这些。

“听我娘说,孙牛他娘年轻的时候,瞧见一个货郎有些家底子,趁着人家串村的时候,把人家往屋里拉,见人家不同意,又想往别人身上赖,谁知道那货郎是个精的,不但没被她黏上,还把她的名声给臭了。”

“还有这事儿?”寒露抬了抬眉,难怪昨天吵架的时候,她不敢接自己这话呢。

“村里人都知道……”翠儿正说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阴恻恻地喊,“你们这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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